韋魯郎很自信的認爲,朱代東去楚都市'政府'已經不可阻擋,但是朱代東卻認爲,事情并不會如此樂觀。 朱代東雖然到省委組織部的時間并不長,但是對于組織部在人事調整過程中,所要綜合考慮的各方面,也有所了解。
調整幹部,特别是像高季晨這樣級别的幹部,是一件非常慎重的事。如果是在下面的地市,決定這樣的人選,市委***和市長有很大的發言權。如果能得到省裏面某個領導的支持,一般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但是楚都是省會城市,需要考慮的因素更多,各種關系也更加複雜。如果是在地市,副廳級幹部的空缺,若是在本地提拔的話,合适的人選有限。但在省會城市,副廳級幹部多如牛'毛',一個幾百萬人口的城市,不管怎麽樣,都要比廳局機關強得多。交通廳、财政廳很重要了吧?這些廳的副廳長,如果讓他們來楚都市擔任進班子的副市長,沒有哪個會不樂意的?因此情況才會更加複雜。
“郎哥,晚上我可以多喝幾杯,但請先不要祝賀我。像這樣的人事調整,關系到方方面面,有些時候,并不是我們所能決定的”朱代東很冷靜的說道,他在組織部見過和“聽過”太多的權力鬥争,越是級别高的職務,鬥争得越激烈。
“代東,你年紀比我們都小,可是論這份沉穩,啧啧,許哥都是佩服的。”許立峰嘿嘿笑道。
“許哥,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朱代東淡淡的說。“郎哥,有件事我沒想通,你說在高季晨家找到巨額的存款,我能理解。但是現金和首飾爲什麽還能被找到?”
“那是因爲這些東***得很巧妙,原本對方隻是入室盜竊,被鄧豔梅發現後,才變成搶劫殺人。你想想,殺了他,他還有心情找東西嗎?隻想着奪路而逃。”韋魯郎解釋道,具體的案情他不是很清楚,市***局長隻介紹了簡單的案情,常委會上,主要是讨論高季晨的問題。
“高季晨回來了沒有?”許立峰問。
“回來了,正是因爲他的反常,武邦緻才馬上向市裏彙報,元骞振當即指示,讓***局‘仔細’勘查現場,這才有了重大發現。”韋魯郎說。
“高季晨是怎麽反常了?”許立峰又問。
“高季晨在得知自己的妻子被殺之後,不去醫院,反而要回家,這樣的舉動,就算别人不起疑都不可能。”韋魯郎笑着說,高季晨也真是慌了手腳,可見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進門。
“他這是慌作一團了。”朱代東笑道,如果高季晨能先去醫院,再給***局的相關領導打個招呼,恐怕這一關就能僥幸躲過去。
“這個案子什麽能破?”許立峰問。
“你問的是哪個案子?殺人案還是貪污案?”韋魯郎反問。
“殺人案。”許立峰問,貪污案已經有了證據,不管高季晨如何抵賴,這是杜邦俊親自下了指示的,就不存在結不了案。
“元***也下了指示,十天之内必須破案,要不然***局長武邦緻就在免職。”韋魯郎說,雖然這次是殺人案,但起因還是入室偷盜,那個殺人者應該也是個新手,相信***局應該很快能破案。
“楚都可是省會,從幾百萬人中揪出一個人,可不是那麽容易的。”朱代東有些擔憂的說,他突然想到了***局的徐強,雖然這件事是武邦緻向市裏立的軍令狀,但是實際執行人應該是徐強。
“這就要看武邦緻的本事了,他一開始可是向市委表明态度,一個星期破案,後來元***考慮到實際情況,才定爲十天。”韋魯郎說。
“看來武局長還是有一定把握的。”朱代東松了口氣,這件案子驚動了省裏,如果沒有一定的把握,武邦緻不會拿自己的前程開玩笑。朱代東相信,或許隻要三天,甚至就在今天晚上,***局就能把案子破了。
對于上級的任務,下級永遠都是希望時間能拖得越久越好,下達的任務越輕越好。但若是碰到緊急任務,就要速戰速決,幹脆利落的完成任務。
武邦緻在市委參加常委會的時候,确實有把握,根據群衆舉報,和***幹警走訪得到了線索,已經大緻鎖定了犯罪嫌疑人。但是開完後回到***局後,他卻被告之,之前'摸'上來的幾個情況,跟本案都沒有關系。入室偷竊的人确實抓到了幾個,但跟殺害鄧豔梅沒有一丁點關系。
這下武邦緻真急了,案發後的頭二十四小時最爲重要,如果在第一天不能取得重大突破,案件被偵破的幾率立刻會下降百分之五十。而如果在前三天沒有重大進展,以後破案的希望就更爲渺茫。
武邦緻馬上下令,對楚都市的所有進出道路全面***,所有的***幹警全部取消休假,各全部進入二十四小時待命狀态,隻要這個犯罪分子沒有抓到,誰都别想安生。
***局采取這樣聲勢浩大的行動,朱代東他們在市郊吃過飯返回時,已經感覺到了。雖然對于進城的車子,搜查得不太仔細,但也檢查了每個人的身份證。如果是出城的車,不但人要審查,車子、行李更是要全部仔細檢查。
“看來武邦緻并沒有多大的把握啊。”韋魯郎有些擔憂的說,這件事恐怕明天全城的人都會知道,***、武警全副武裝出動,如臨大敵般對待每一輛進出的車子,不鬧得滿城風雨才怪。
“郎哥,要不咱們去趟***局?”朱代東說,其實對楚都市委來說,這件案子破不破,都無關大局。之所以要讓武邦緻立軍令狀,主要是表明市委的态度。如果不是高季晨,這起普通的入室搶劫殺人案,怎麽能驚動市委呢。
“我們又不負責查案,現在去***局有什麽用?在這十天之内,還是不要打擾***局查案爲好。”許立峰說,他們這幾個人如果真要去幫忙的話,隻會越幫越忙。如果隻是想聽取彙報的話,明天一上班,自然就能知道。
朱代東先把許立峰送到家,又把韋魯郎送回楚都市委機關宿舍之後,在車上就給路留時打了個電話。這件案子跟自己現在确實沒有關系,但是如果不能盡快破獲,對徐強、路留時可能都會有影響,特别是對徐強。
“路局,今天晚上發生的案子是不是出意外了?”朱代東問。
“代東處長,你的消息着實很靈,我剛從市局開會回來,現在全市的***幹警,包括内勤,都已經全部出動了。武局下了死命令,三天之内必須破案!”路留時大聲的說,剛才在市局的會上,各個分局都下達了任務,分片包幹,西城分局必須要把自己轄區内的任何一個角落都檢查一遍。
“據你估計,三天内能破得了案嗎?”朱代東感覺路留時的底氣好像并不很足,問。
“在市局的周密部署下,我們一定能抓獲這名犯罪分子。”路留時堅定的說。
“路局,我又不是你的領導,跟我就沒必要這麽‘正規’吧。”朱代東笑笑說。
“我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争取在最短的時間内抓到這個兇手!”路留時堅定的說,能否抓到兇手,誰也不敢下這個結論。
“期待你們能早日破案,路局,如果這個案子破了,到時能通知我一聲嗎?”朱代東問。
“當然,隻要案件有進展,我就會通知你。”路留時并不知道朱代東爲什麽會這麽關心這件案子,哪怕死者鄧豔梅是高副市長的妻子,但朱代東畢竟是在省委組織部啊。路留時作爲***局長,對于機關裏的事,并沒有像韋魯郎、許立峰他們看得這麽快、這麽透。
朱代東回到家的時候,嚴蕊靈特意到他書房談了話,楚都市的高季晨出了事,嚴蕊靈雖然在家,但也聽到了消息。
“楚都市的常務副市長高季晨出事了。”嚴蕊靈給朱代東端了杯茶進來,說。
“我已經知道了,他妻子在家裏被殺,把他給牽連出來了。”朱代東點點頭,接過嚴蕊靈手中的茶,說。
“看來你的消息還真是很靈通,要不是我媽打電話給我,這件事我都不知道。”嚴蕊靈詫異的說,她以爲朱代東跟人出去吃飯了,一定不清楚這件事,沒想到他好像比自己還要知道得詳細些。
“你媽怎麽說的?”朱代東問,甘士梅肯定不會及時知道這個消息,之所以會給嚴蕊靈打電話,說不定是嚴鵬飛的意思。
“我媽說鄧豔梅,高季晨的老婆是叫鄧豔梅吧?她提前下班回家,正好碰到小偷,結果不但沒把小偷抓住,人還喪了命。直到六點多一點,才被人發現。警方在她家發現了巨額的存折,還有幾十萬的現金和一些昂貴的首飾、禮品。而省紀委也派出了以副***柳庭沛爲首的調查組進駐楚都市,對高季晨立案調查。”嚴蕊靈說,她所知道的情況,跟朱代東所知道的基本上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