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姐,我覺得你應該去組織部工作,你在古南日報實在有些屈才。 ”朱代東調侃的笑着說道,羅莎有着敏銳的感知,她能從自己的述說中分析出當時的形勢,殊爲難得。
“算你有眼光,等你再在組織部向上爬一爬之後,就把莎姐調到組織部吧。”羅莎得意的笑道。
“朱代東,聽了你在樹木嶺的工作情況,我很佩服你。真的,我沒有想到你做出了這樣的成績,相比之下,我就自愧不如”吳古文感慨道,他原來還以後,自己處于鬥争的漩渦之中,到處都是關系,到處都是矛盾,但跟朱代東一比,自己現在簡直就像是享福。而且畢業到現在,自己幾乎還是原地踏步,而朱代東卻一步一個腳印,堅定的朝着前面不停的在邁進。
“我這也是被環境'逼'的,如果你要是當時也在,恐怕幹得比我還好。”朱代東謙遜的說。
“要是你跟吳古文交換,恐怕他現在最多也就是個鄉'政府'的辦事員。”羅莎直截了當的說,雖然朱代東跟吳古文一樣,都很内向,話也不多,還有些自卑。但是朱代東的'性'格比吳古文更堅忍不拔,他能在不同的環境中迅速成長,可是吳古文卻總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在生活。朱代東在适應環境,而吳古文卻想讓環境去适應他,看似兩人的'性'格差不多,可是時間一長,兩人的命運就會截然不同。
“莎姐這張嘴,從來就不會嘴下留情。”朱代東笑着說。
“這是我的'性'格使然,我這樣的人,最好就是一輩子教書。”吳古文也清楚自己的個'性',大事做不了,能教好書就非常不錯了。
“吳古文,不要灰心,人不管處在什麽樣的工作崗位上,開心、幸福才是最重要的。現在到下床機關工作,未必就是件好事。有些時候,我還很羨慕你呢。”朱代東說,到了一定的級别之後,每年開的會,比吃飯的次數還要多。就算是吃飯,也不輕松,如果他不是有着超大量的酒量,恐怕每年都不知道要進幾次醫院。
有的時候,朱代東還确實有些眷戀原來在樹木嶺中學教書的日子,平靜、心甯,可以随意支配自己的時間,随時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進了官場,很多時候就會身不由己。
“朱代東這話說得沒錯,吳古文,從楚都縣的高中到了楚都市的一中,現在又要進高中部,你這其實也是在進步。以後再加把勁,争取到大學去教書,那就是真正的成功了。”羅莎笑着說。
“我可沒有那個本事去大學教書,能在一中混到退休就不錯了。”吳古文謙遜的說,他的'性'格中,還缺少強大的自信,和堅忍不拔的堅持,想要從高中教師到大學講師,對他來說,中間不亞于隔着一條鴻溝。
“吳古文,現在結婚了沒有?”朱代東問。
“結了,老婆在楚都縣一中,有一個三歲的女兒。”吳古文在說起老婆女兒的時候,滿臉洋溢着幸福。
朱代東看到羅莎臉上閃過一絲黯然,“莎姐,我姐夫在哪高就?”朱代東随口問。
“你姐夫在哪,我暫時還不知道。”羅莎自嘲的笑了笑,她在大學的時候,就有幾十位男生追求她,走上工作崗位後,也不乏追求者,她也試着與幾位交往過,可是一直都沒有找到感覺。她的個'性'很強,而且非常富有正義感,待人接物喜歡直來直去,還真不是一般的人所能接受得了的。
“莎姐,吳古文,晚上就住在我們家怎麽樣?”朱代東提議道,他買的這棟房子,有好幾間客房,再多來幾個朋友,也是能住下來的。
“不了,我還是要回去,吳古文住下來吧,你們兩個好好聊聊。”羅莎輕輕搖了搖頭,說。如果朱代東願意陪她一直聊下去,她倒是願意住下來,剛才朱代東說他在樹木嶺的工作經曆,很精彩,如果有可能,她想把之寫成一部小說,就以朱代東的事情爲原型。
朱代東聽得一陣耳鳴,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羅莎,沒有從她臉上看出異樣。轉過頭問吳古文:“怎麽樣,晚上就住在這裏,還像大學時那樣,我們就睡一張床上,聊個通宵。”
“我恐怕不能住在這裏,今天是周末,我老婆和女兒都到了這裏,還等着我回去呢?”吳古文爲難的說,他倒是很想跟朱代東多聊聊,但現在朱代東也在省城工作,以後要跟他聊還有的是機會。何況他并不善于交際,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跟别人說過這麽多話了。
“既然如此,我先送你回去,莎姐,你就住在這裏吧?”朱代東說,現在已經快十一點吧,老友到了一起,時間就很容易過得很快。
“我也不住在這裏,跟你們一起走吧。”羅莎起身說。
朱代東開着自己的車子,先把吳古文送回了市一中,并且還到了他的宿舍,跟他的老婆女兒見了個面,喝了杯茶就離開後。
“莎姐,你住在哪?”朱代東問。
“市文化局宿舍。”羅莎說,她現在住的還是單身宿舍,因爲一直沒有結婚,因此單位上也就沒有給她分套間。對于有沒有房子,她無所謂,何況現在自己已經在報社上班,想要市文化局再分配房子,就更加不可能了。
“莎姐,你現在的編制還沒到古南日報社吧?”朱代東問。
“是的,報社的編制很緊張,我可沒有個當副省長的父親。”羅莎自嘲的笑道。
“莎姐,你說這話我可有些不高興啦,這樣吧,這件事就交給我,這總可以了吧。”朱代東無奈的笑了笑,說。如果換成對羅莎不熟悉的,聽到她說出這樣的話,恐怕就算是能幫忙,也會束手旁觀的。
“這件事當然要交給你了,要不然你這個幹部處長不白當了?”羅莎大大咧咧的說,古南日報的中高層領導的人事任免,正是歸省委組織部管,但像他這樣的正式工人調動,則隻需要報社人事科上報給省人事廳就可以了。
“yes,madam!”朱代東笑道,他跟羅莎之間,既沒有利益也沒有相互利用,隻是想盡自己的一份心意罷了。
“代東,上去坐會吧。”到了市文化局的宿舍後,羅莎說。
“很…好吧。”朱代東本想說,很晚了,還是算了吧,可是看到羅莎的眼神,卻突然莫明其妙的改變了主意。
羅莎的房子并不大,就一單間,但被她布置得很溫馨,以粉紅'色'爲主調,床單、窗簾、桌布都是粉'色'的。雖然是單間,但是被她用個大窗簾,把床與外面分開了,雖然能站在門口能看到裏面的床單,可是坐到椅子上,卻是看不清的。
“我這裏也沒有什麽好東西,連茶葉也沒有,你就将就一下,喝杯白開水吧。”羅莎端着一杯開水款款走過來,嬌笑着說。
“到了莎姐這裏,不要說有口水喝,哪怕就是空坐兒,心裏都高興。”朱代東笑道。
“我說你這嘴什麽時候變的,在酒店的時候,我還隻是說你嘴上抹了蜜,現在看來,你不但嘴上抹了蜜,連說的話裏,都是帶着蜜。怪不得你的官升得這麽快,都是這麽拍馬屁拍出來的吧?”羅莎坐在朱代東的旁邊,笑'吟''吟'的說。
這樣的話,在大學裏的朱代東是絕對說不出來的,那時他見了女孩子臉就紅,就算是見到自己,也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可是現在這嘴皮子,比那相聲演員說得還溜。
“我這可是大實話,掏心窩子的話,你想,大學四年,你關照我多少,這份感激我是終生難忘啊,現在八年沒見你,心裏隻剩下兩個字:高興。”朱代東一本正經的說。
“你在'政府'機關工作幾年,這口才是真的練出來了。”羅莎笑了笑說,她是衷心爲朱代東高興,在'政府'機關工作,如果嘴巴不甜,怎麽能赢得上級領導的好感。自己是在報社工作,這嘴就得犀利,要不然如何挖出新聞素材。這也是'性'格使然,這輩子算是改不了啦。
“莎姐,這幾年過得還好嗎?”朱代東望着羅莎,關切的問。
“我的事你不都知道了嗎?畢業的時候分到了市二中,後來找了個市文化局的男朋友,他爸是文化局的副局長,就把我調到了文化局。可後來我們分了,現在想到日報,文化局生死不放,你可得小心點,想把我調到日報,可不是那麽容易的。”羅莎說。
“莎姐的事,不管難度有多大,我都會排除萬難、勇往直前,不辦好誓不罷休。”朱代東堅定的說。
“又吹,你這嘴巴能不能不這麽世故?”羅莎沒好氣的說。能說會道是好事,但如果不管什麽場合都這樣,好事就有可能變成壞事。
“我這不是在你面前嘛,我可也是當過領導的人,在部屬面前,我可是嚴肅認真的。”朱代東笑嘻嘻的說。
“再跟我說說你在樹木嶺之後的事吧?”羅莎不理朱代東,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