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朝輝這段時間總感覺有些心神恍惚,自從那次被袁慶民叫到芙蓉賓館,陪着劉敏和肖冠打了一次牌之後,他就開始有了這種感覺。 後來袁慶民突然被雙規,他這種感覺就愈發強烈,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躺在床上懊悔莫及,直到現在他才翻然悔悟,自己完全就是在發癫,原來朱代東對自己還是比較重視的,對縣裏的宣傳工作,也算滿意。
可是自己鬼'迷'心竅,被袁慶民幾句話就引得心'亂'如麻,竟然幻想要讓朱代東難堪,還想要像從前屈有岑擔任縣委***時那樣。自己的美夢還沒有做一天,馬上就被朱代東用行動徹底澆滅。自己糊裏糊塗去趟渾水,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嘛。
當楚朝輝接到朱代東親自打過來的電話時,他當時腿吓得一軟,未知的恐懼才是最令人畏懼的。下午剛剛舉行完記者招待會,該彙報的事,自己在芙蓉賓館的時候,也找了個機會,向他彙報過,這個時候,他又突然打來電話,是什麽意思?
“朱***,我來了。”楚朝輝輕輕敲了敲門後,半邊身子鑽了進去,站在門口,謙卑的說。
“楚部長,來,過來坐吧。”朱代東坐在辦公桌後沒有起身,淡淡的說。
“是。”楚朝輝飛快的帶上門,疾步走到辦公桌前,輕輕的坐了下來。
“關于後天的軍***歡會,準備得怎麽樣了?”朱代東把桌上的煙扔到楚朝輝面前,說。
“基本上都定了下來,聯歡會定在縣一中的大禮堂舉行,在八月一日,還有個軍事習武活動。”楚朝輝翻開本子,像個秘書似的,一項一項的彙報着,從參加演出的節目和人員,到軍事習武活動的項目,和哪些領導需要參加。
“嗯,楚部長,這次的安排,不會再有什麽違反規定的事了吧?”朱代東微笑着說。雖然楚朝輝有過不軌的想法,但是他并沒有實際采取行動,而且在也隻是想爲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對于這一點,朱代東是能夠理解的。畢竟現在沒有私心的幹部,已經快絕迹了。就連朱代東自己,用起人來,也不有自己的喜好嗎?
“不會,絕對不會了。朱***,我要向你作檢讨,上次實在是我粗心大意,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錯誤了。”楚朝輝悔恨交加的說。
“人非聖賢,豈能無過?隻要知錯能改,改過自新,就還是好同志嘛。”朱代東見到楚朝輝确實有悔過之意,淡淡的笑道。他能準确的知道,跟自己說話的人,說的是真心話還是謊言,這對他判斷一個人的忠誠,非常有幫助。
比如現在,朱代東就知道,楚朝輝恐怕已經真心悔過了。自己剛來芙蓉縣的時候,把孟莘田調離了芙蓉縣,從那之後,楚朝輝對自己的工作就很支持。而宣傳部的工作,也确實做出了很大的成績。至少朱代東認爲,宣傳部對外,很好的宣傳了芙蓉縣,讓芙蓉縣的形象,頻頻出現在各大報紙媒體上。對内,積極宣傳黨的政策、方針,特别是在無名公司的集資上,宣傳部在雨花縣自己曾經工作過的地方,拍的那幾段視頻,爲全縣的集資工作,帶來了很大的便利。
“謝謝朱***能原諒我,請組織上以後看我的表現,絕對不會再讓你失望。”楚朝輝說,他這是變相的表決心了。
“好,楚部長,關于洪藍鄉的人事,縣裏準備開會研究一下,你們優秀的人才推薦嗎?”朱代***然問道。
“這個……?”楚朝輝猶豫的看了朱代東一眼,他不知道這是朱代東的試探,還是真心想問自己的意見。當初正是因爲洪藍鄉的人選問題,讓袁慶民鑽了自己的空子,現在朱代東再次提起,他本能的就想拒絕。
“我跟肖***已經初步溝通過,我們一緻認爲,劉炜同志,很合适擔任洪藍鄉的黨委***。但他如果出任黨委***的話,那洪藍鄉的鄉長就需要一個合适的人。鑒于洪藍鄉現在的情況,從本地提拔顯然不太合适,因此,最好的辦法,就是從縣裏調一名同志去接任劉炜現在的工作。”朱代東說。
“朱***,我隻對宣傳部門的同志熟悉,不能把握全面情況啊。這樣的事,是不是請豐部長來推薦人?他畢竟是組織部長嘛,這是他的工作。”楚朝輝現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他甯願不再推薦宣傳部的人,也要保持中立。
“你覺得宣傳部的于泰哲同志怎麽樣?”朱代***然問。
“于泰哲同志?這位同志對于宣傳工作很有經驗,理論水平較高,對黨的政策、方針研究得比較透徹,如果能去鄉鎮曆練幾年,以後可堪大用。”楚朝輝認真的說,他沒想到朱代東會主動提起這件事,但在沒有明白朱代東用意之前,他會很謹慎的表明态度。
“據我所知,劉炜同志一直在基層工作,基層工作經驗豐富,如果能有一位理論水平較高的同志協助他,兩個人的進步都會很快,這對洪藍鄉的工作,也會起到很好的促進作用。楚朝輝同志,你說呢?”朱代東說。
“朱***說的很有道理,我現在正式向組織推薦于泰哲同志,這位同志政治可靠、作風紮實、對自己要求嚴格,堅決執行組織和上級領導的指示,非常适合到基層去工作,這對于他以後的成長也很有利,我黨的一貫原則,也是培養全面複合型人才幹部嘛。”楚朝輝已經抓到了朱代東的意思,雖然是下去當鄉長,但也是很關鍵的一個位置了。
而且讓楚朝輝很感動的是,朱代東現在還在征求自己的意見,而不是直接就找于泰哲談話,這就是尊重自己的表現。從自己剛進門時的“楚部長”,到剛才的“楚朝輝同志”,這已經很是說明問題了。
“嗯,楚朝輝同志,宣傳部是一個很重要的部門,也是一個出人才、出幹部的部門,以後有像于泰哲這樣的同志,還是要向組織推薦,不能把優秀人才,都護着。這對宣傳部的工作倒是有很好的幫助作用,但對其他部門,就不那麽公平了。”朱代東呵呵笑着說。
“朱***批評得對,我的思想太狹隘了。”楚朝輝不好意思的笑笑道,他知道這是朱代東顧忌自己的面子,也是暗示他,原來跟袁慶民走的太近做法有些不妥。
從走出朱代東辦公室的那一刻起,楚朝輝胸中的郁悶全部一掃而光,他感覺自己身上的一下子輕松了許多,走起路來,腳下生風,臉上也始終洋溢着愉悅的笑容。
“于科長,你到我的辦公室來一趟。”楚朝輝回到宣傳部自己的辦公室之後,就把于泰哲叫了過來。雖然推薦于泰哲,可以說是朱代東主動提出來的,但這并不妨礙他在于泰哲面前,表明自己的良苦用心。
“楚部長,有事?”于泰哲最近有些消沉,原本楚朝輝答應自己,向縣委推薦自己去洪藍鄉工作,但這件事因爲袁慶民意外的雙規,恐怕變得不太可能了。機關工作,雖然較基層輕松,但如果說到自己的成長,能有基層工作經驗,以後将是一個很大的亮點。自己的理論水平,一向自認爲不錯,但沒有基層工作經驗,卻是一個很大的軟肋。縱觀現在縣裏的所有的常委,哪個沒有基層工作的經驗?
當然,對劉敏來說,來芙蓉縣工作,就已經算是基層工作了。這一點,自己沒辦法跟他比,人家的***高。如果是中央部委的人下來挂職,甚至在市裏工作,就算是在基層鍛煉。
“于科長,有心事?”楚朝輝其實也注意到了于泰哲這段時間的工作狀态,可是他因爲袁慶民的事,感覺自身都難保,哪裏還會顧及到他?但現在又不一樣了,朱代東主動施放出了善意,自己跟他的恢複不僅恢複到了原來的地步,甚至比原來更加牢固。
“楚部長,關于我想去基層工作的事,部裏最近會考慮嗎?”于泰哲問。
“怎麽,急了?告訴你吧,今天我已經向朱***推薦了你,就去洪藍鄉工作。”楚朝輝笑'吟''吟'的說。
“真的?”于泰哲驚喜的說。
“這樣的事我能跟你開玩笑,但朱***的意思,洪藍鄉的黨委***,可能會由劉炜來擔任,而你去洪藍鄉協助劉炜同志的工作。怎麽樣,有什麽想法沒有?”楚朝輝說,他能在于泰哲這樣的關鍵任職個提攜他,以後跟于泰哲的關系,就更進一步。
“我能有什麽想法?我是黨的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呗。”于泰哲整個人的精神一下子變得亢奮起來,笑嘻嘻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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