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田甘鄉的事,劉敏也是深有同感,自己被歹徒挾持,真要找原因的話,其實間接也是朱代東和高傑造成的。 他們不大張聲勢的搜山,那兩名歹徒能跑下山來?他們不跑下來,自己跟任強能遇上歹徒?自己跟任強不遇上歹徒,能落下現在這'毛'病?
這段時間劉敏特别喜歡安靜,非常不喜歡被别人打擾,胡新星這段時間就被他經常訓斥。數次之後,胡新星也終于悟出一個道理,沒事千萬不能打擾劉縣長。有事的時候,也不能輕易打擾劉縣長。
原來每天等着等劉縣長的人,都在他的辦公室外面排起了長龍,可這段時間,所有的來客,都被胡新星擋駕。需要彙報的事,全部換成文字材料,先交給他,由他再轉呈劉縣長。哪怕是再緊急的事,也不能随意去打擾劉縣長。這樣幾次之後,胡新星終于沒再平白無故的受到訓斥。
“任部長,對于高傑擔任縣委常委,你是什麽意見?”劉敏對高傑沒有好感,但他相信,任強對高傑更加沒有好感。縣委常委的任命,決定權在市委手中,而任強作爲市委組織部長,更具有考察和推薦權。如果他堅決反對,高傑想進班子,幾乎不可能。
“我的意見是什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和田市長,都很看好這個高傑。”任強歎了口氣,今天早上的常委會之前,王大可召開了***辦公會,芙蓉縣的事也在讨論之列。主要是兩方面,市紀委***謝田介紹袁慶民的案情,現在袁慶民還是芙蓉縣的縣委常委、政法委***,在***會上,讨論了什麽時候撤銷袁慶民的領導職務。同時還就芙蓉縣新的政法委***人選,進行了讨論。
在會上,任強就提出,鑒于芙蓉縣的情況,應該派一名老成持重的政法幹部去坐陣。他提議,由市裏派一名政法幹部去芙蓉縣工作。但是王大可在會上講成了朱代東的建議,他希望這個政法委***從芙蓉縣産生,而且他也有了人選。
對于人事問題,特别是下面縣市的人事問題,代理市長田野一向很少發表意見,介是這次他很罕見的表明态度,支持朱代東。田野說,他對朱代東這位幹部很了解,雖然年輕,可是能力已經得到了所有認識他的人的認可。至于他所使用的幹部,在芙蓉縣還不能完全體現出來,但從雨花縣的表現來說,他原來用過的幹部,能力強作風硬、群衆中威信高,現在已經成爲雨花縣領導幹部中的中堅力量。
“王***和田市長都很看好他?”劉敏詫異的問,田野跟朱代東的關系很好,他知道。田野的老婆朱越就是芙蓉縣人,據說老家就在大沙村。但王大可是新調來不久的市委***啊,原來跟朱代東應該沒有任何關系才對,
“這就是朱代東的厲害之處,這邊袁慶民還沒撤職,他早就準備好替補了。你們這個朱***,老謀深算啊。”任強說,他可以給高傑的上任造成一些阻礙,但并不能完全阻止高傑的上任。
要阻止高傑上任,唯一的可能就是高傑在這段時間出現重大失職,但這可能麽?如果上次那兩名歹徒在芙蓉縣沒有被抓捕,或者是劉敏、任強随便哪個出點什麽事,那高傑也将不可能在這次出任政法委***。
“以前黃市長也提醒過來,讓我多向朱代東學習。”劉敏不好意思的說,但他好像并沒有重視朱代東。至少在他心裏,他并沒有重視,或者說他,不想重視。在他看來,朱代東應該還像原來那樣尊重自己,奉承自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領導自己,不時的向自己作着指示。
但現在任強又用這樣的語氣向他說起朱代東,這讓劉敏終于明白了一個事實,原來黃市長說的很有道理,他早就看到了事情的本質,隻不過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
任強突然看到劉敏很落寞,這是一種無奈的表情,還帶着自卑。他很能理解劉敏現在的心情,如果僅僅是從對權力中心的影響來說,他原來當市長秘書時,比現在這個縣長對權力的影響要大得多。如果他還是市長秘書,對芙蓉縣的人事任命的影響,比現在當的這個縣長還要大。
“劉敏,你是個很聰明的人,其實隻要你能擺正自己的位置,很多事情就都能想得通了。”任強笑笑說,作爲縣長,要知道自己是二把手,如果想在常委會上跟一把手分庭抗禮,就必須要有非常好的基礎。
比如像肖冠,他是芙蓉縣本地人,而且還一直在芙蓉縣工作,在黨員幹部中,有一定威信。如果不是因爲朱代東剛來的時候,就與原來的老***孫建功搞好了關系,恐怕與朱代東分庭抗禮的,将不會是劉敏。
“任部長說的很有道理,劉敏受教了。”劉敏誠懇的說,在官場之中,一般誰會跟你說得這麽透徹?原來黃子良這樣跟他講,他沒有在意,以爲是老生常談而已,誰不知道要擺正自己的位置?
隻有真正進入了角'色',才會知道,這其中是有很多學問的。擺正自己的位置,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但這一次,劉敏似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明知不可爲而爲之,那是不智之舉。識時務者爲俊傑,講的就是這個道理。
劉敏剛剛走出二号院沒多久,就接到了肖冠的電話,他一直在二号院的不遠處等着,劉敏一出來,他馬上就發現了。肖冠在芙蓉賓館是有長期定點房間的,芙蓉賓館是縣委、縣'政府'的指定接待單位,每年縣委有許多會議都會安排在這裏。肖冠作爲常務副***,他至少有一半的時間,會在芙蓉賓館度過,在這裏有個長期的包房,實屬平常。
“袁慶民有希望不移交***嗎?”肖冠焦急問,他與袁慶民其實也相交多年,現在袁慶民出事,讓他生出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袁慶民死了,下一個是不是就要輪到自己?朱代東别看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可真要動起手想,比誰都狠啊。
他剛到芙蓉縣沒多久,就拿***局開刀,把張書軍給進了監獄。其實從那個時候,自己就應該對他提高警惕。朱代東也憑着那一手,樹立了他在芙蓉縣的威信。後來的紀委***孟莘田被調離,使得縣委幾個常委紛紛倒戈換幟,讓朱代東輕松掌控了常委會。以的事情就變得不再可控。要不然憑着孟、豐勇君、袁慶民、楚朝輝、曾斌傑等人,再加上自己,朱代東想要從穩縣委***這個位子,是很難的。
現在看到朱代東騰出手來,一個個的收拾着自己這邊的人,他是後悔莫及,可又有什麽辦法呢。袁慶民栽進去是必然的,但現在能不能隻受黨紀處分,就成爲了袁慶民最好的結局。
“恐怕很難啊,那份舉報材料太過翔實,據說比交代材料還詳細,你說他有可能平安出來麽?”劉敏點了根煙,說。剛才在任強那裏,他一直忍着沒吸煙,可是把他憋壞了。
“比交代材料還詳細?難不成是那些行賄人員聯合起來舉報他的?”肖冠說,袁慶民的口碑好像沒這麽差吧,隻要收了錢,就會辦事。如果事情沒辦成,他還會退錢。不像有些領導幹部,收了錢,不管事情有沒有辦成,都是會退錢的。按說這樣守規則的人,怎麽會被人舉報呢?而且還是聯合舉報,沒道理嘛。
“這事透着詭異,因爲是匿名舉報,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據我分析,恐怕不是聯合舉報的問題,而是他與人談話時,被人聽到了。”劉敏又向肖冠說着自己的判斷。
“我的辦公室,也要請他們仔細查查。”肖冠聽劉敏說竊聽器的問題,雖然很懷疑,那玩意不是隻出現在電視電影中麽,竟然有人會利用來竊聽自己?他不太相信。
可不信歸不信,他也擔心,誰要真是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放上這麽一個東西,那該是件多麽恐怖的事啊。
鄧志新的辦事效率很高,他接到劉敏電話的時候,馬上就給技術科打了電話,帶上反竊聽設備,讓他們迅速來芙蓉縣一趟,到了芙蓉縣之後,不要私自與芙蓉縣***局聯系,一切聽從劉敏同志的指示。
七月份,在中午的縣'政府'是很安靜的,大部分人都會趁機休息一下,睡個午覺。整個機關大院裏,就沒幾個人。而這也很有利于檢測,劉敏趁着任強要休息的時機,親自跑回縣'政府'接待他們。
鄧志新派來的是兩個人,提着一個四四方方用鋁合金制作的箱子,到了劉敏的辦公室一打開,才發現裏面是一部精密的機器。這部機器的靈敏度很高,可以無需進入線一個房間,隻要在走廊裏走一趟,就能把上中下三層的竊聽器全部檢測出來。
劉敏滿懷信心的讓他們在縣'政府'大樓裏檢測,沒過半個小時,結果就出來了,很令他失望,在這裏并沒有找到任何竊聽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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