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兩有在國内很有影響力的兩大報紙要對自己專訪,朱代東非常重視,劉維忠把采訪的地點定在他們入住的房間,這一點朱代東考慮之後表示同意。 但對他們隻進行文字采訪提出了一點要求,芙蓉縣電視台要進行錄制。對于朱代東的要求,劉維忠和李志傑表示同意,朱代東要在縣裏宣傳自己,也是無可厚非的。
采訪就在賓館房間裏的一角,擺着一個小的會議桌,縣電視台的工作人員架好攝像機後,朱代東等三人正襟危坐,都出現在鏡頭裏,當然,朱代東是正面,李志傑與劉維忠是側面。除了一位攝像員和桌上擺着的話筒之外,房間裏就隻有朱代東等人。
原來房間裏的小圓桌換成了一張大的四方會議桌,上面擺着茶、飲料、煙等,在朱代東和兩位記者身前,都放着一個話筒。因爲要錄制影像,一開始三人都盡量不去碰那包煙。
“朱***,很感謝你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接受我們的采訪,我首先想問一個比較私人的問題,你的酒量是在參加工作之後才突飛猛進的,還是一直就這麽好?”劉維忠一發言就問了一個很尖銳的問題,對朱代東的酒量,他印象頗深,原來在雨花縣采訪的時候,他就發現,朱代東的酒量深不可測,而今天晚上的招待宴會上,朱代東的酒量再一次得到了證明,他跟所有的媒體工作人員,都碰了杯,這樣的酒量,可就非常驚人了。他走南闖北,跟'政府'官員接觸的機會非常多,哪怕就是北方的'政府'官員,酒量也很少有這麽大的。
“這個問題确實比較**,社會上對于領導幹部喝酒,有很多調侃式的傳聞,說我們的幹部,都是用酒精考驗出來的。對'政府'機關的公款消費,也是深惡痛絕。在這裏我要澄清一點,我們芙蓉縣的公款吃喝,已經被壓縮到了一個非常小的數字。如果兩位記者感興趣的話,我可以讓人提供給你們。至于我的酒量,還算可以吧。但是今天晚上,可能你們的眼睛欺騙了自己,前面我喝的确實是酒,但後面卻換成了白水。”朱代東呵呵笑道,這個問題其實在宴會上的時候,劉維忠就跟李志傑讨論過,朱代東聽到之後,就讓黃彬準備了幾個空酒瓶灌了白開水。
在公衆場合,特别不是純粹的體制内幹部聚餐的時候,朱代東一般不會表'露'自己的酒量。比如今天晚上,他跟縣裏的幹部喝酒,隻是用嘴唇輕輕的碰了碰酒杯,但跟媒體朋友時,卻是杯到酒幹。
對朱代東來說,喝水其實比喝酒更難受,白酒進了他的肚子,能轉化爲能量,迅速能被他吸收。可是白開水就隻能通過腎髒的過濾功能,化爲另外一種'液'體,排了體外。他喝兩斤酒,絕對像個沒事人一樣,但如果喝了兩斤水,恐怕得跑兩趟衛生間才行。
朱代東的回答大大出乎劉維忠的意料之外,他沒想到朱代東竟然會有白水代替酒,一時之間,劉維忠不知道該如何問下面的問題。幸好旁邊的李志傑也是個經驗豐富的老記者,他馬上接過話題:“朱***,你作爲一名縣委***,作爲縣委的一把手,你對全縣各個鄉鎮的主要領導熟悉嗎?”
“芙蓉縣十六個鄉鎮,每個鄉鎮的***、鄉鎮長,都是縣委縣'政府'的主要助手,我對他們當然非常熟悉。”朱代東說,如果換成芙蓉縣的其餘任何一位領導,恐怕在這個問題上,也會尴尬。但唯有朱代東不會,他不但對鄉鎮的領導熟悉,對村一級的幹部也了解,甚至就是芙蓉縣的很多群衆,隻要跟他見過面的,朱代東就能叫出他們的名字。
“對鄉鎮的幹部呢?熟悉程度如何?”李志傑接着又問。
“我說李記者,你這好像有點興師問罪的意思啊,但沒關系,今天隻要是你們想問的問題,我絕對知無不言,言無不心。對于下面鄉鎮的幹部,我也很熟悉。”朱代東微笑着,自信的說,這個問題,他在第一次下面調研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準确無誤的答案。
“能舉幾個例子嗎?”李志傑問,他下午已經拿到了芙蓉縣十六個鄉鎮的幹部名單,這份名單有縣委組織部提供的,除了姓名和相片之外,還有他們的簡介。而且還有鄉鎮下面村委會的人名和職務。
“沒問題,是你出題,還是我自辨?”朱代東臉上挂着微笑,反問。
“看來朱***很有自信啊,那我就不客氣了,這既是替芙蓉縣的群衆問的,也是替廣大讀者問的,田公鎮的計生辦主任是誰?”李志傑問。
朱代東迅速的說出了一個名字,并且還說出了那位計生辦主任的簡介,除此以外,朱代東還把田公鎮從鎮黨委***一直到鎮'政府'的門衛的名字,全部說了一遍。他的語速均勻而平穩,說到某位幹部的時候,還能順帶說說這位同志的工作經曆,如果是有特點的幹部,還會順便提一句。
朱代東說的内容,比李志傑手中的資料更加詳細,劉維忠在朱代東說話的時候,也湊到李志傑身邊,聽到後面,兩人眼中都'露'出震驚的表情。這絕對不是朱代東事前做的功課,而是确确實實把工作做紮實了。作爲一名縣委***,對下面鄉鎮的門衛都知道得這麽清楚,這讓他們非常驚訝。
“朱***,你對行政部門的幹部非常了解,我想問一下,你對全縣的教育系統的幹部,是否也了解呢?”李志傑不死心的問。
從教育局到下面的學區、各所中小學的校長、校黨委成員、優秀教師,朱代東都是娓娓道來,如數家珍。朱代東原本還想将所有教師的名字都說出來,但那樣花費的時間就較多,同時也太過驚世駭俗。自己面對他們的采訪時,要積極表現,但也不能太過出頭。
可朱代東卻不知道,就他這樣的表現,已經讓劉維忠和李志傑覺得不可思議。這樣的問題,不要說組織部長、人事局長,就算是教育局長,也未必能回答得這麽詳細。然而朱代東卻是縣委***,隻要他能說出田公鎮學區的主要領導名字,李志傑就覺得合格了。能說出下面中小學校長的名字,就是一名優秀的縣委***了。可朱代東的表現,讓他有種妖孽般的感覺,對下面情況如此熟悉的縣委***,不用任何證明,也知道絕對是一位優秀得不能再優秀的領導幹部了。
“朱***,你曾經當過教師,對芙蓉縣的教育工作這麽關心,也在情理之中。你對下面的村幹部熟悉麽?”劉維忠原本想轉移話題的,但他心裏還是不服氣,脫口而出就問了這個問題。
村幹部是介于國家幹部與農民之間的一類人,說他們是幹部,國家不承認,可如果說他們不是幹部,村民們又不同意。
朱代東已經發覺他們眼中異樣的目光,如果自己再把田宇豪下面十幾個村子的所有村幹部都報一遍,恐怕他們會将自己當成另類來看。物極必反的道理,朱代東還是明白的。他遲疑了一下,說出了五個村支書和三名村主任、兩名會計的名字。
聽到朱代東這次沒有大而全的全部說出來,劉維忠和李志傑有種莫名的輕松感,朱代東真要把全部村幹部的名字再一次說出來,搞不好會吓得他們落荒而逃。可就算是這樣,他們看向朱代東的眼光,也發生了變化。
身爲記者,看待事物都會以一種客觀、公正的态度,但是現在,他們被朱代東對基層幹部的熟悉程度所折服。問遍全國的縣委***,恐怕也沒有人能做到像朱代東這樣。劉維忠突然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新聞點。他拿過李志傑手中的資料,随手翻開一頁,随便說一個名字,讓朱代東說出他們的職務和簡介。或者說一個職務,讓朱代東說出他們的名字和簡介。
現在劉維忠很感激朱代東提出來的要求,這樣的情況是有攝像的,自己到時拷貝一份,拿回去更加有說服力。劉維忠像一個考官一樣,不停的追問朱代東關于基層工作人員的情況,李志傑也快也察覺出他的目的。
在劉維忠問的時候,他就用筆快速的記着,有朱代東的表情,他的沉穩和自信,再加上對劉維忠提出來的任何人事問題回答得準确無誤,這讓朱代***然具有一種獨特的人格魅力。如果這段影像被芙蓉縣的幹部看到,他們會作何感想?縣委***對自己的情況了如指掌,哪怕就是最近剛剛調整過的幹部,對他們的工作經曆也知道得非常清楚,這是一種多大的激勵?
原來朱***是認識自己的,原來朱***一直都在關注自己,原來自己早就進入了朱***的視野,這對他們以後的工作,會産生多麽巨大的影響?這個答案,恐怕不用等到這段影像播放的那一天,現在李志傑就能想像得到。
“兩位考官,還有問題要問嗎?”朱代東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微笑着說道。他的心中有些焦急,這些問題都沒有問到芙蓉縣的經濟發展,和對以後的遠景規劃,他得快點引導他們往中心内容提問才行。
***:發完單章後,大可就覺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增加了無窮的力氣,以前大可就說過,自己的屬牙膏的,要擠,隻要有壓力,更新會有的。而且大可發現,更新的越多,并不就意味着質量的下降,甚至還會更好。請大家把***都砸出來吧,給大可更大的動力,讓官場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