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發癫了是不?”周小曼從昨天晚上就覺得朱拉風不正常,睜開眼睛睡覺,連鬼都吓的死!特别是早上那頓狂吠,把自己生生的吓得摔到床底下,到現在腰還隐隐作痛,這還沒跟他算賬呢,剛才躺在床上接了個電話,竟然趴在床上狂笑,她已經有要給醫院打電話的想法。
“老婆,你知道嗎,朱代東要見我,朱代東要見我,朱代東要見我!!!”朱拉風一下子從床上跳下來,抱着周小曼接連轉了兩圈,大笑着說。
“朱代東是誰?他是你爹還是你媽?用得着這麽激動嗎?”周小曼狠狠一掐朱拉風的手臂,怒沖沖的說。
周小曼的動作娴熟無比,力量大,位置準,疼得朱拉風龇牙咧嘴,忍着痛,連忙把老婆輕輕放了下來。朱拉風在外面敢打敢殺,但在家裏,特别是在周小曼面前,乖得就像一隻小貓。周洪鳴是他的初戀,從初中開始就喜歡上了她,周小曼人長得漂亮、甜美,學習成績也好,朱拉風爲了她也拼命努力學習,周洪鳴進了縣一中,朱拉風也追到了縣一中。
朱拉風在縣一中跟人打架鬥毆的次數,其中有百分之八十是爲了周小曼,朱拉風被學校開除後,爲了周小曼,就來縣城打工。以他的'性'格,很快就上了“道”,但不管他在外面做什麽事,對周小曼那是疼愛無比。周小曼喜歡吃縣城中的馄饨,朱拉風每天就像接到命令似的,每天學校一放學,他就溜了進來,把熱氣騰騰的馄饨擺在周小曼的課桌上。
周小曼沒有考上大學,朱拉風趁機就把她給“辦”了,但結婚後,朱拉風還是像原來那樣,對周小曼千依百順。在外面,隻有朱拉風欺負别人的份,但到了家裏,卻隻有周小曼欺負他的份。今天一大早,周小曼就被他吓得差點神經錯'亂',還沒跟他算賬呢,現在又是狂笑不止,沒讓他面壁思過已經很不錯了。
“朱代東不是我爹,也不是我媽,他是咱倆的同學,我班上的,記得不?”朱拉風'揉'搓着被掐的部位,讨好的笑道,他在高中的時候,跟周小曼并不是同一個班,也正是因爲這樣,他跟周小曼班上的男生沖突非常激烈,誰讓漂亮的周小曼是公認的班花呢。
“朱代東?男的女的?”周小曼問。
“當然是男的啦。”朱拉風笑道。
“男的?當時你連我多看男生幾眼就恨不得沖上去教訓别人一頓,連我班上的男生都沒認全,何況是你班上的?”周小曼哂道。
“嘿嘿,當時是當時嘛,現在你都成了我老婆,我還有什麽好擔心的。”朱拉風笑道。
“他現在是什麽人?難道比常三虎還能牛?比孫保國還要強?”周小曼随口問道,何況就是常三虎跟孫保國,現在也沒有什麽好下場,一個在縣裏關着,一個在市裏關着,還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出來呢。
“常三虎、孫保國哪能跟他相比?親愛的老婆,拜托你每天不要總盯着電視劇看好不好,也應該看點新聞,關心一下咱們芙蓉縣的發展嘛。他現在是縣裏的一把手,一把手,知道嗎?就是縣委***!”朱拉風不屑一顧的說。
“真的?這麽大的事,我怎麽不知道?”周小曼驚訝的問。
“你天天不是購物就是美容,要看電視也是看言情的,哪會關心這樣的問題。要是不相信的話,今天晚上看看新聞,就明白啦。馬上給我找套像樣的衣服,等會還得去見見這位老同學呢。”朱拉風趁機“發号施令”。
“人家是縣委***,還記得你這個老同學?”周小曼不屑的說,如果朱拉風是機關幹部那也罷了,哪怕就是普通老百姓也好啊,可偏偏是縣裏有名的小混混,人家縣委***能見你?。
“隻要我能記起他不就成了麽?再說了,不管他是縣委***還是市委***,我們是同學,這一點是改變不了的。”朱拉風接過衣服,樂滋滋的說。
“我記得你在學校的時候,最喜歡欺負同學,你在學校的時候沒欺負過他吧?現在他是縣委***了,小心還記恨着你。”周小曼一盆冷水就潑了過去。
“我在學校可是樂于助人,哪會欺負他?而且就算我……我欺負過他,都這麽久了,他還會記得?”朱拉風心虛的讪笑着,他還真記得曾經欺負過朱代東。
剛進縣一中的時候,朱拉風的學習成績很好,而他到了縣城之後,讀的是寄宿,老師也沒有初中管得那麽嚴,學習壓力驟降,壓力降了下來,成績也相應降了下來。
而且他還得時刻注意周小曼班上的動靜,誰敢給她寫紙條,誰敢對她動心思,都是他潛在的對手,哪有那麽多時間花在學習上?而朱代東成績好,抄抄他的作業,實在沒時間的時候,讓他幫忙做點作業,那也是有的。
嚴格說起來,這不算什麽事,這是“團結互助”的友誼表現嘛。但誰知道朱代東會怎麽想?這樣的行爲,在十幾年前,是很令人不恥的。朱拉風還真怕朱代東會記得原來的事,如果朱代東把以前的一切都忘了,那該多好啊。可朱拉風一想也不對,如果朱代東把學校的事全忘了,不也忘了自己這個老同學麽?一直到縣'政府',朱拉風還在忐忑不安。
在黃彬的秘書室,朱拉風靜靜的等候着,今天他穿着一身得體的西裝,發型也重新去修剪了一下,嘴唇上的胡須刮得很幹淨,如果不是認識他的人,還以爲他是個成功人士,甚至是'政府'部門的工作人員。
黃彬原來也聽說過朱拉風,但兩人沒見過面,隻是聽人說太陽雨的光頭拉風哥是個很厲害的角'色',管理太陽雨有一手,手下養着一幫痞子,跟縣裏很多領導也都認識,是個黑白通吃的人物。但今天看到朱拉風,黃彬感覺傳聞失實,或者是因爲朱***給他帶來的潛在壓力,讓他看起來有些拘謹。
按照朱***的吩咐,讓朱拉風等了半個小時後,黃彬才走到朱拉風身邊,對他說:“朱拉風,你可以進去了。”
朱拉風愣了一下,輕輕道了聲謝謝,整理了一下衣服,慢慢站起來,打開裏面的大門。裏面的辦公室非常大,走進去,遠遠的就看到朱代東坐在那張巨大的辦公室後面,正在看着一份文件,看的很認真,臉上挂着思索的表情,朱拉風進來後,頭也沒有擡一下。
朱拉風生怕打擾到朱代東,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輕輕的站到辦公桌前,見朱代東看的很認真,也不敢開口說話,身子微微往前傾着站在那裏。如果不知道朱代東的身份,恐怕朱拉風早就跟他遠遠的打了招呼,但是現在,一個随手就能制常三虎于死地,一個出手就把讓孫保國進監獄的縣委***就站在自己身前,他還能敢随便張口說話嗎?
經曆過孫保國和常三虎的事件後,朱拉風對混社會已經不感興趣,這是一種心裏産生巨大畏懼感才産生的退縮。孫保國在縣裏的關系還不夠硬嗎?原來号稱芙蓉縣第一公子,大名鼎鼎的國少。但因爲太陽雨惹到了朱代東,殺了人逍遙法外三年的孫保國從海南被抓了回來。孫建功的關系哪怕再好,也不能阻止這件事,孫保國被判死緩,這對芙蓉縣一些道上的人物打擊是非常大的。連孫保國都敢下手,何況其他人乎?
還有常三虎,在芙蓉縣那也是響當當的人物啊,殺人沒有償命,把人打得住院,還要人家出跑路費,在洪藍鄉可以說是隻手遮天。在縣裏的關系雖然有些不如孫保國,可人家在洪藍鄉可是号稱“常***”。但現在他又能怎麽樣呢?還不是像條死狗一樣被關在牢房裏?自己面前坐着的這位老同學,别人斯斯文文的,可做起事來,連他這個道上混了多年的人,都是膽戰心驚。
站了足足近半個小時,朱拉風的腳都有些麻了,而且他爲了對朱代東保持尊敬,身子一直微微往前傾着,這讓他更加辛苦。一直到朱拉風都忍不住要張嘴的時候,朱代東終于看完了手中的文件。
“來啦。”朱代東放下手中的材料,淡淡的說。
“朱***你好,我是朱拉風。”朱拉風謙卑的說,他原本想喊朱代東的全名,但話到嘴邊,硬是又給咽了回去。
“坐吧。”朱代東指了指辦公桌前面的椅子,說。
“謝謝朱***。”朱拉風這才敢坐下來,但心中也是局促不安,跟縣委***面對面談話,讓他血管裏的血'液'流動的速度急劇加快,他的嗓子也變得幹巴巴的。
“孫'主席'應該告訴你了吧?”朱代東望着朱拉風,問。看得出來,爲了今天的見面,朱拉風煞費苦心,跟昨天相比,完全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是的。”朱拉風恭敬的說,朱代東的語氣很平淡,這讓他很不安,心情也更加緊張起來。這是一種無形的壓力,而且這種壓力無處不在,當他走進這間辦公室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了,但是現在,他覺得這股壓力越來越大,快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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