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拉風自由了,自從他帶領着高傑、周蘭生在昨天晚上打開常三虎的那隻大鐵箱後,他的人身就恢複了自由。 這一個多月以來,原來快活逍遙的拉風哥不見了,以前的光頭,現在成了寸闆,嘴唇上也蓄起了小胡子,如果現在讓孫保國親眼見到他,恐怕也認識。
事實上,當孫保國看到朱拉風的時候,确實沒有認出來,直到朱拉風叫了聲“老闆”,孫保國才聽出他的聲音。對别人來說,一個多月的時間在彈指之間,而這段時間對朱拉風來說,生死兩重天!
“風子,你沒事了吧?”孫保國看着朱拉風,眼神很複雜,現在的朱拉風讓他很陌生,無論是外表還是他的眼神,沒有原來的嚣張與張揚,多了一份沉重和内斂,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成熟吧。
“我沒事,昨天晚上就沒事了。國少,你身上的傷好了點吧?”朱拉風再次見到孫保國,心中感慨萬端,原來的國少是多麽潇灑的一個人?可現在呢,卻隻能躺在病床上,眼神也失去了昔日的光彩,是無奈還是傷感?抑或兼而有之?
“早好了,但醫生說還要住院,你懂的,在這裏住着至少比在監獄裏待着要強一百倍。”孫保國苦笑道,如果是換成其他犯人,受了這點傷,挂一天點滴就得回去,而他卻至少需要住半年以上的院,要不然對不起這次挨揍啊。
“那就好,真希望國少你能早點出來,我就能再跟着你幹了。”朱拉風歎惜一聲,說,雖然孫建功答應過他,這次事後會給他一份正式的工作,可是朱拉風對以往的日子還十分懷念。
“怎麽,看守所的日子還沒住夠?以後就算我出來,也隻會幹正行,撈偏門風險太大。其實賺錢有很多機會,沒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這次縣裏集資,你買了多少?”孫保國現在也想清了,太陽雨雖然能賺錢,一個月至少能賺一百多萬,可是做什麽行業就賺不到錢了麽?自己有這樣的關系,這就是優勢,這就是生産力,可惜,自己當初沒有看清這一點。
孫保國當初被高傑從海南抓回來,剛開始的時候又怒又急,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有朝一日會戴上手铐,還會坐牢。死緩與死刑可隻有一線之隔,那一次法庭上的宣判,讓他徹底蛻變。很多過去沒想清楚的事,現在都明白了。自己過去多傻,在賺錢方面,常三虎都比自己強!他在洪藍鄉又是開礦又是包工程,都是正當行業,如果不是因爲惹了自己,也許到現在還戴着民營企業家、優秀***代表的光環呢。
自己比常三虎有太多的優勢,他需要花費大量精力去做的事,自己輕而易舉就能做到。比如***代表,這是一件漂亮的外衣,以自己的條件,鄉***代表當然是看不上的,至少也要當個市***代表,縣***常務委員吧?至于當官,當時老爺子是打着罵着讓自己去上班,可是當時因爲貪圖享受,哪裏能受工作的束縛?别人求之不得的事,卻被自己一次次的拒絕,現在回想起來,孫保國追悔莫及。
這次縣裏集資,孫保國給自己買了十萬元,同時也給全家人都買了十萬元,包括老爺子,既當投資,也算是一種态度。雖然老爺子表面上責怪自己,但孫保國看得出來,老爺子對自己的表現很滿意。支援縣裏的經濟建設,孫建功不管什麽時候都是舉雙手支持的。
“我當時在看守所裏,老婆問過我,當時哪有心思管這個?讓她自己決定,反正家裏有錢。國少什麽時候關心起這個來了?”朱拉風說,他跟着孫保國這三年,風光無限就不用說了,最重要的,孫保國對他很大方,管理太陽雨這三年來,朱拉風也有了小百萬的存款。
“風子,你隻要住在芙蓉縣,就一定要關注縣裏的情況,這次集資,縣裏很重視,聽說對集資達到十萬元的個人,還會進行褒獎,賺不賺錢無所謂,名聲很重要啊。”孫保國說。
“早知道我也跟着國少一起買十萬。”朱拉風奉承的說。
“以後有什麽打算?”孫保國稍稍坐起身子,問。
“走一步算一步呗,老爺子說要給我一份正式工作,如果外面沒什麽事做的事,先去上上班也不錯。”朱拉風笑道。
“老爺子真的答應你啦?”孫保國'露'出詫異之'色',要知道那也是個老古闆,違反原則的事很少做,朱拉風雖然沒有犯過什麽大罪,但他打架鬥毆,在派出所的案底恐怕也不少,這樣的人,哪個單位會要?'政府'機關恐怕不大可能,縣裏的企業也都是要死不活,除了新成立的無名制'藥'公司。
“這事我還敢騙你?國少,對這樣的事我不太清楚,你說老爺子會給我安排去哪裏工作?”朱拉風說。
“縣裏的無名公司知道吧,合資企業,待遇也很不錯,很有可能安排你去那裏。”孫保國笑道。
“我都快廢了,哪裏還能去正經上班?”朱拉風苦笑道,他原來太陽雨,雖然不是老闆,但老闆不在,他也算半個老闆,跟縣裏各個單位很多領導都有交情,而且每天也沒有什麽上班時間限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自由自在,怎麽能受那樣的限制?
“你原來能幫我把太陽雨搞好,說明你還是有能力的,你很看好你。合資企業也不錯,可以學習他們先進的管理經驗,等到以後你自己創業的時候,就能借鑒。”孫保國安慰道。
“我聽國少的。”朱拉風說,讓他正經上班很難做到,至于學習什麽先進的管理經驗,更是扯淡,他原來管着一幫兄弟和上百個小姐,如果讓他去管人,他倒樂意,但自己能去無名公司管人麽?就算能去,别人也不會用自己的這套土辦法啊。
但朱拉風也知道,自己不能再過原來的日子了,雖然他來見孫保國說想要再跟着他幹,可他心裏也清楚,哪怕孫保國關系再好,一個死緩,沒有個三五年怎麽可能出來?自己之所以來看他,隻不過是盡一份心意而已。
退一萬步講,就算孫保國能很快出去,朱拉風也不會再跟他過原來的日子。經過這次的事件,朱拉風對打打殺殺的那一套已經不再感興趣,他就像一個修道之人,突然之間得道,悟出了真谛!如果真要讓他說出自己内心想法的話,朱拉風的願意其實隻有一個,他要當官,至少也要當個警察。
不爲當官發财,也不是因爲警察很威風,因爲這些人比自己更有保障。這次常三虎以及他的手下,一個不漏的全被抓了,可是跟常三虎有關系的那些人呢?除了幾個陷得比較深的,如王洛新、何迎炀、鄒雄武、吳廣林等人被調查之外,其他人到現在還是穩坐釣魚台,這就是當官的好處啊。
他在太陽雨幹了三年,每個月太陽雨要給多少人送錢?别人不清楚,朱拉風心中卻是有本賬的,不說縣裏的一些領導,那些人是孫保國去打點,隻說他知道的,像治安二中隊那幫人,每次來太陽雨,都是免費吃喝玩一條龍服務着,走的時候還能拿,不是好煙就是好酒抑或是紅包。而且每個月還有份固定的“心意”,可現在除了那個胡子桐出了事之外,其他人連'毛'都沒有掉一根,法不責衆,說的是不是就是這些人?
再看看常三虎,他一出事,所有的喽啰,一個都沒跑掉,全部被抓了,聽說這次會判得特别重。其中的輕重,讓朱拉風掂量的很清楚啊。
可這些他也隻能在心裏想想,一個有案底的人,一個衆人心目中的混混,怎麽可能進入國家機關?怎麽可能穿上警服,那不是披着貓皮的老鼠麽?
下午,孫建功親口問朱拉風,他對自己以後的生活有什麽想法,朱拉風遲疑了許久,還是沒有開口,說一切聽孫老安排。
“你這次可以說是立了大功,而且因爲要保護你,還不能宣傳,更不能給你發獎。對于你的工作……”
孫建功正要說話的時候,門外響起的腳步聲,他住的是一個獨立的院子,除了半夜,院門一般是不瑣的,好讓來人随時能進來。一般能來他這裏的人,都不會是什麽普通人,當然,今天的朱拉風除外。
“老***,有客人在?”朱代東在外面其實已經聽到了裏面的談話聲,他的腳步才刻意走的很重,讓孫建功都能聽到。他今天來找孫建功,主要是因爲王洛新的事要跟他通個氣,王洛新是孫建功提上來的幹部,現在被秘密帶走,縣裏除了自己和常懷慶知道之後,還沒有第三個人知曉。
“代東***,快請坐。”對于朱代東的随意,孫建功并不在意,不請自入,說明朱代東不把自己當外人嘛。
代東***!當朱拉風聽到這幾個字的時候,心裏一跳,轉而仔細的注視着朱代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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