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密局實行的是一個機構,兩塊牌子,對内爲縣委保密委員會辦公室,對外爲縣人民'政府'直屬機構,對外挂牌,行使黨委和'政府'管理保密工作職能。 芙蓉縣國家保密局是正科級行政單位,現有幹部5人,其中局長1人,副局長2人。三個官,兩個兵,總共才五個人,卻要負責全縣二十個鄉鎮,以及縣裏的原有的保密工作,馮獻平的難度可想而知。
如果朱代東沒有主動提出來,馮獻平是不會張口的,對上級領導的指示,他從來不讨價還價。有條件要完全,沒有條件,也要創造條件完成,這是他的'性'格。雖然保密局總共隻有五個人,但是因爲朱代東對保密局的重視,全局上下熱情高漲,領導的重視有如一針興奮劑,打在了保密局每一個人身上。
現在的保密局,主要是密件與密品管理,保密宣傳教育,保密檢查,高考、中考保密專項檢查,保密技術與通信,辦公自動化、計算機保密,洩密查處等。其實真正由保密局完全負責的,隻有前面一項,密件與密品管理。每年高考、中考的時候,教育局也會請保密局派個人過去協助一下工作,但并不是什麽重要任務。
像這樣的事情,隻需要一個人就能全部包下來。而現在要負責全縣的經濟發展保密工作,現有的五個人如果天天加班加點,也不是沒有可能完成。但朱代東要求做到萬無一失,馮獻平爲謹慎起見,想多要五個人的編制,馮獻平也需要做到滴水不漏。保密局總共隻有五個人,現在一下子多了一倍,馮獻平有些猶豫,這會不會有些過分?但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如果朱代東能答應二三個人,也就能解決大問題了。
朱代東一到任,就把保密局的重要'性'一下子提高到了一個突出的位置,保密局不但要負責即将成立的縣制'藥'公司的保密,還要對産品的配方、原材料的種植、原材料的采摘、提煉等一系列工序全部進行保密工作。真要把這項工作做好,保密局的五個人,任務會非常繁重,短時間做到萬無一失沒有問題,但時間長了,就不能保證,人就像彈簧,張開一段時間就要縮回去休息一會,保密局的工作周密細緻,一旦出了問題,就是天大的問題!
其實馮獻平也知道,局裏的人願意忙,天天閑得發悶,嘴裏也都淡得出鳥,朱代東對保密工作的重視,讓保密局的幾個人都是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番,讓縣委***看看保密局的戰鬥力。縣委重視保密局,馮獻平也很興奮,他已經冷卻的鮮血,再次在血管中慢慢加熱,在不久的将來,必将沸騰!
“朱***,能不能給保密局增加幾個編制?”馮獻平咽了咽口水,說,保密局其他其他單位,可以招合同工、臨時工,保密局的工作'性'質,決定了這裏的工作人員,在政治可靠'性'上,必須要全部過關,而且保密局接觸的都是機密,誰會放心一個非編制人員?
“你要幾個?”朱代東沉'吟'了一會問,既要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的情況是不會有的,保密局才五個人,領導占了百分之六十,真要幹起事情來,人手捉襟見肘。
“五個,要有相關經驗,最好能從兄弟單位調人。”馮獻平遲疑了一下,說。
“五個編制沒問題,我會跟編制辦說,同時會跟斌傑縣長打招呼,加大保密局的财政撥款,另外再給你們配備兩台小車,但是有一點,人員不能從外地調,隻能從本縣找。”朱代東說,這項工作關系全縣的經濟發展,說老實話,不是本地人,朱代東還真有些不放心。
馮獻平哪裏還會有其他要求呢?本縣找就本縣找吧,朱代東又是給錢,又是配車,還一次'性'就讓保密局的人員多了一倍,這已經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中了。保密局要還是不能把事情幹好,他馮獻平這個老刑警出身的保密局長就算白當了。
“師父,恭喜,晚上是不是要請頓客?”
馮獻平剛回到辦公室,就接到***局刑警隊隊長高傑,也是自己當年帶的徒弟打來的電話。雖然高傑是自己的徒弟,但他其實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以他的資曆,本來早就應該提副局長,但因爲某些原因,一直到現在還被卡在刑警隊長的位子上。
“你的耳朵夠長嘛,要請客沒問題,正好我有事想找你商量,你定地方吧?”馮獻平笑着說。
“哪能真讓師父請客呢,晚上在芙蓉賓館,我已經訂好了位子,就等師父來了。”高傑笑道。
“高傑,你的工資也不高,去芙蓉賓館太奢侈了,把位子退了,晚上我讓你師母炒幾個好菜,就在家裏吃怎麽樣?”馮獻平想了想說,他跟高傑雖說是師徒,在***局的時候,也是上下級關系,但兩人之間已經不似父子勝似父子,高傑結婚時,都是他拿的主意,馮獻平不點頭,高傑就不把媳'婦'娶進門,現在他媳'婦'也把馮獻平當父親看待,有空的時候,兩口子就來馮獻平家串門,就像一家人似的。
晚上高傑提着兩瓶馮獻平喜歡喝的茅台上了門,這酒他平常也是很少喝的,馮獻平其實也是如此,但碰到高興的事,值得喝幾杯茅台。
“家裏過年的時候還剩了一瓶茅台,你這麽破費幹什麽,又沒有升官。”馮獻平見到高傑手中的酒,眉頭微蹙,他不是不喜歡喝茅台,但讓高傑太破費,就不好了。
“師父,今天可是大喜之日,哪能不喝茅台?”高傑笑嘻嘻的擠進了家門,很熟悉的把酒放到客廳電視機旁的櫃子裏,那是馮獻平的專用酒櫃,但除了有一瓶茅台之外,剩下的都是一些像婁星、樹木嶺酒之類的中低檔酒。
“師父,那制'藥'公司真的有這麽大的機密?”高傑笑眯眯的問,他今年三十八歲,國字臉,兩道劍眉濃密似墨,雙目炯炯有神,銳利的眼神有如實質,一般的犯罪分子根本就不敢跟他對視,他一直幹的是刑警,自從進入***局開始,就跟着馮獻平,到現在已經有十八個年頭了。
馮獻平望着高傑笑而不語,高傑恍然大悟,“師父,對不住啊,向保密局長打探消息,這不是自尋煩惱麽?”高傑笑嘻嘻的說,哪怕是面對親人和家屬,馮獻平一向也是堅持原則,哪怕高傑是跟了他十幾年的徒弟,但是原則立場不能動搖。
“你啊,都是刑警隊長了,做事、說話還這麽'毛'糙。”馮獻平搖搖頭,歎了口氣說。其實他又何嘗不知道,高傑是因爲下意識裏根本就沒有把保密工作放在心上,這才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其實想當初,自己沒來保密局之前,保密觀念也是很淡薄,全縣也許除了保密局的這幾個人之外,就沒有什麽人有高度的保密觀念,也許新來的縣委***朱代東除外。
“有其師必有其徒麽?師父,這可不能怪我,是當初是你沒教好。”高傑笑道,師父之所以會從***局調到保密局,跟他的古闆、堅持原則也是很大的關系,但要不是這樣,自己也不會一直這麽跟着他。
“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馮獻平瞪了他一眼,佯怒道。
“師父,聽說新來的縣委***很年輕,他真能這麽重視保密工作?”高傑不以爲意的笑了笑,又問。
“新人事新氣象麽,你可别以爲朱***年輕就輕視他,這個心态萬萬不能有。”馮獻平叮囑道。
“師父,我再牛也不敢輕視縣委***啊。”高傑縮了縮脖子,做了個怪臉,在馮獻平面前,他一直保持着剛跟着馮獻平時的樣子,還像當初的那個'毛'頭孩子。
“高傑,我不是跟你開玩笑,中午在芙蓉賓館宴請的時候,孫建功終究還是去了,是朱代東親自請來的,看他們兩的關系,很不一般啊。”馮獻平提醒道。
“這麽說他們兩個走到一起麽?唉,我原本還想把當初那件案子翻出來,看來還是不行。”高傑歎了口氣,愁眉苦臉的說。
“你小子在我面前還耍心眼兒,你要去就自己去,别在我面前提,朱代東的家你又不是打聽不出來。”馮獻平哼道,高傑一張嘴,他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師父火眼金睛,什麽事也瞞不過你。”高傑笑嘻嘻的說。
“其實這件事你應該慎重,朱代東剛來咱們縣,很多事情還搞不清,這裏的水有多深還沒有探到,到時讓他作兩難之選,可能就會影響到全縣的穩定。不管朱代東跟孫建功有什麽關系,朱代東一心要發展縣裏的經濟,這一點毋庸置疑。”馮獻平嚴肅的說。
“師父,可是我不服啊,他們憑什麽把你這麽一個刑偵專家調來保密局?”高傑憤憤不平的說。
“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我都不計較了,你還這麽計較幹什麽?何況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馮獻平緩緩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