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代東提供的情況,讓胡建恩和婁國忠震撼、震驚,他們兩人一緻同意,先調查清楚朱代東所說的情況。 至于江軍,現在他正在醫院,聽說驚吓過度,人都有了點神經質。而且調查江軍,還要市領導的授權,這次他們下來,主要就是爲調查朱代東而來。
有朱代東提供的資料,在樹木嶺的調查很順利,當時朱代東與陳樹立、侯立華、胡奮強、馬明義等人賺了錢的消息就已經傳開,隻是很多人都不清楚其中的細節。現在胡建恩和婁國忠找到這些當事人,僅僅半天的時間,就調查得水落石出。當年跟着朱代東的這些人,如果都成了百萬富翁,最差的馬明義,當年投資僅九百元,到現在也變成了一百多萬。
有些情況,他們兩人還打電話到上海咨詢,結果表明,朱代東所說的都是真的。婁國忠親自跟李陽通了電話,對方告訴他,朱代東的這些股票如果今天全部抛掉,馬上就能換回一千五百四十三萬多元。
“主任,他們這樣賺錢,也太輕松些了吧?”婁國忠不無羨慕的說。
“既要有機會,又要有眼光。九二年的時候,讓你拿出幾百甚至幾千元出來,你未必會肯。”胡建恩笑着說,朱代東的事總算查清了,胡建恩可以肯定的說一句,說朱代東貪污受賄,根本不可能。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将來,以朱代東的身家,能看得上别人送的那點錢?而且收了那種錢,整天還提心吊膽,傻瓜才會幹這樣的事。
從樹木嶺回市裏,顯然比返回縣城再去市裏要近得多,而且這邊都是水泥公路,車子開起來又快又穩,而進入市郊之後,道路反而差了一些,感覺不像是從鄉下進城,而是從城裏開出了鄉下一樣。
婁國忠不說話了,前幾年讓他像朱代東那樣,拿出九千元去買一堆也許會成爲廢紙的股票認購證,他肯定是不會的。如果現在有這樣一個機會,想必他也不會,錢,還是拿在手裏放心些。
回到市裏,胡建恩馬上向謝田作了彙報,謝田靜靜的聽着,沉'吟'不語,來讨好紀委的官員,大多是心懷鬼胎,王聖利是如此,以爲上繳三十萬禮金就能瞞天過海。而現在江軍也是如此,他以爲别人都會跟他一樣,給人辦事就要收錢。哪裏會想到,朱代東根本就不缺錢,一千五百多萬,自己這輩子也賺不了這麽多錢啊。謝田可以負責任的說,朱代東如今是沙常市最富有的官員!而那個陳樹立很有可能是排名第二。
王聖利可惡,江軍更可惡!
謝田向市裏的主要領導作了彙報,沙常市出了個千萬富翁官員,這可是個稀奇事。但朱代東這些錢來的幹淨、來的正當,任何人也說不出什麽道理來。他一不可能利用手中的職權謀取私利,二不可能幹擾股票市場,人家憑的是眼光,憑的是膽識,這樣的機會就算擺在自己面前,當時他們敢做這樣的投資麽?
“當時我也去上海出過差,股票認購證的事也知道,我怎麽就沒買幾十張呢?”田野有些羨慕的說,雖然他是市委副***,不愁吃不愁穿,但需要用錢的地方也很多,這樣的機會怎麽自己就抓不住呢?最可惜的是,他當時确實在上海出差,要是早認識朱代東,也許現在自己也有百萬身家。
“所以說,該是誰的,就是誰的。”蔡文敏笑呵呵的說,“田野***,在經濟上,朱代東的眼光很獨到,也很敏銳,這幾年雨花縣的經濟工作一年一個台階,他在其中起到了關鍵作用。”
“這小子确實不錯,雖然年輕,可跟他接觸之後,很容易忽視他的年齡,很成熟、很穩定的一名幹部。”田野原本還想跟謝田打個招呼,朱代東真要是犯了什麽錯誤,也要給人家一個改正的機會,不能一棍子把人打死嘛,隻要改正錯誤,就還是好同志。我們黨培養一名幹部不容易,特别是年輕、有學曆、有能力的幹部就更加不容易。田野相信,如果自己這次扶了一把朱代東,以後在雨花縣,自己又多了股重要的力量。
可沒想到,才一天不到的時間,事情就真相大白。朱代東不但沒有貪污受賄,而且很可能,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身家一千五百多萬,這樣的人還會受賄嗎?有必要受賄嗎?
“我有個提議,朱代東這麽有錢的事,是不是不要擴散,控制在小範圍之内?這既是對朱代東同志的愛護,也能消除不必要的一些因素。如果大家知道炒股這麽賺錢,都去炒股,肯定會出事。事實上,股票并不是這麽好玩的,朱代東的時機抓得極好,當時确實是閉着眼睛都能賺錢。”黃子良提議說。
這個提議得到與會***、副***的一緻同意,市裏隻擴散到常委,雨花縣也一樣,其他各縣市就不通知了。同時***會還作出決議,對雨花縣副縣長江軍立案偵查,市紀委聯合雨花縣紀委,先取證,等證據确鑿之後,再決定下一步的打算。
郭臨安放下電話之後,心情久久不能平靜,謝田在電話裏告訴他,朱代東的案子已經有了結論,他當時心中一輕,這麽快就有結果,說明事情往好的方向發展了。要不然的話,不可能有這麽快。果然,謝田在電話裏說,朱代東同志是一名優秀的黨員幹部,是一名合格的領導,對他的舉報純屬子虛烏有。
郭臨安輕松的笑了笑,說朱代東同志我還是知道的,别看他年輕,但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絕對不會犯錯誤。但随即謝田解釋了朱代東之所以不可能貪污受賄的理由,據我們掌握的情況,朱代東同志現在光是擁有的股票就價值一千五百萬人民币以上,試想,這樣的人又怎麽可能貪污受賄呢?
一千五百萬?郭臨安心裏一驚,這已經超過雨花縣一半的年财政收入了。這麽多錢,朱代東恐怕是雨花縣最富有的人吧?據郭臨安所知,香山山莊的徐軍還算有點錢,但跟朱代東一比,就是小巫見大巫。
最後謝田又告訴他,市紀委還要在雨花縣辦一件案子,這次涉及的是江軍,需要雨花縣紀委的配合。郭臨安告訴謝田,雨花縣全力以赴的配合市紀委的任何行動,要人給人,要錢給錢。
最後謝田又叮囑,朱代東的事,消息要控制在一定範圍内,最後就是縣委常委。郭臨安說這沒有問題,縣裏啥時都緊跟市委走。
郭臨安本想給王力軍打個電話,但想了想,還是把電話打到了朱代東的辦公室。“代東同志,有時間嗎?”
“***,我馬上過來。”朱代東其實正與陳樹立在談招待香港昌隆達考察隊的事宜,可縣委***親自打來電話,哪怕在跟嚴蕊靈一起xxoo都得立刻撥槍而走,何況隻是與陳樹立在談工作?“你先回去準備的,就按剛才商量的辦,有什麽事晚上再聊,就來我家吧,上次潘道義賣給我的茅台還有十幾箱。”
“好。”陳樹立聽到是郭***打來的電話,也不再耽擱朱代東的時間,他回到開發區後,就給陸秋蘭打了電話,告訴她,下班後早點回去,多炒幾個拿手菜,拿東西裝好,晚上自己要跟朱縣長一起喝酒。
“***,我來報到了。”朱代東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雖然他在跟陳樹立談事,但謝田與郭臨安的對話,他是一字不漏的全部聽在耳中,在機關裏,他無論在幹什麽,有兩個人的聲音他是一刻也不能不聽的,一就是郭臨安,另外一個當然是王力軍。
“代東啊,來,坐。”郭臨安一揚手,遠遠的打了個招呼,朱代東原來已經讓他很意外,這麽年輕,這麽能幹,但無論如何,剛才謝田告訴他的消息,最讓他意外。郭臨安甚至都有些懷疑,自己要是有了這麽多的一筆錢,還會不會在機關裏心力交瘁的上着班。
“謝謝***。”朱代東見到茶幾上有煙,連忙抽出一支,恭敬的送到郭臨安面前,再給他點上火,見到郭臨安坐下後,自己才慢慢坐下來。
“代東,你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到位啊,要不是謝田***告訴我,還真不知道,你已經是身家上千萬的富翁。怎麽樣,什麽時候也給縣裏扶扶貧啊?”郭臨安微笑着說。
“授人魚,不如授人以漁。我們雨花縣雖然是貧困縣,但是最近幾年發展得很快,我相信,不用多長時間,貧困縣的帽子就會摘掉,到時雨花縣成了小康縣,還需要扶什麽貧啊。”朱代東笑呵呵的說。
“說的好,你現在幹的就正是授人以漁的事。”郭臨安原本也隻是開玩笑,見朱代東巧妙的繞開,也沒有再說什麽。
“謝謝***的理解,***,關于教育局長,我有個不成熟的建議……”朱代東是常務副縣長,這段時間'插'手人事過多,但對于教育局,他還想再次染指,教育關系百年大計,這個局長用好了,對雨花縣的将來,都着不可估量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