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手推了個空，身子也控制不住地往前踉跄了一下。
裴舒已經從一旁鑽了出來，她緊跟着站起了身，擡手摁在了男人的肩上，然後微一用力——
男人驟然摔了下去！
裴舒拍了拍手，抖了一下上面不存在的灰，然後靠到了欄杆邊，低頭看了下去。
男人明顯是會遊泳的，他此刻正在水面上拼命撲騰，但是海水一浪大過一浪，沒有幾下，他動作就放緩了下去。
裴舒好整以暇地欣賞了片刻，然後取下了船邊挂着的一個救生圈，丢到了海裏。
男人幾乎是一眼就看見了那個救生圈，他一把抱住了救生圈，以爲是有人看見了他來救他，慌忙擡起了頭，大聲呼救道：“快拉我上去！我——”
然後他對上了裴舒的微笑。
男人臉色驟然慘白了下去，他抱着救生圈，被海水推起又打下，咬牙盯着她看：“裴、舒。”
他咬牙切齒地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裴舒被他的問題逗笑了。
她驚訝地睜圓了眼睛：“這你都不知道嗎？”
裴舒無辜而天真地笑了起來：“我在報複你呀。”她擡了手，支着自己的下巴，一邊看男人狼狽地撲騰，一邊輕快地道：“畢竟我可記仇了呢。”
男人兇惡地瞪了過來：“我安排了人在旁邊的！你把我推了下去，我要是出事，你也逃不了幹系！你——”
裴舒訝異地眨了眨眼睛：“什麽推你下去？”
她歪頭道：“我約了你來欣賞美麗夜色，然後你失足落了海，我驚慌失措，但是還是好心地想要救你，丢了個救生圈下去。”
裴舒把劇情安排了個明明白白，然後她伸手拽了一下救生圈連着的繩索。
“你抱住了救生圈，我想要把你拉上來——”
她把男人拽出了海面，然後輕輕一眨眼，又松開了手：“但是呀，我力氣太小了，沒能拉動。”
男人猛地摔回了海裏。
他瘋狂地撲騰了起來，然後勉勉強強抱住了救生圈。他還來不及松口氣，就再次聽見了裴舒的聲音。
“但是好心的我怎麽能放棄呢？我又嘗試了一次——”
救生圈再一次被拉了起來。
“但是呢，我的力氣還是不夠——”
拉他的力道忽然一松，他再一次摔進了海裏。
裴舒來回折騰了幾回，歪頭欣賞了好一會兒男人狼狽的面龐，估摸着男人的下屬要過來了，才擡手一搓眼睛，把眼眶揉紅了，然後驚叫着往船艙跑去：“來人啊！來人啊！有人落海了！”
船艙裏靜了一瞬，然後有船員沖了出來。船艙裏騷亂了起來，普通遊客也都擠向了甲闆，準備圍觀。
裴舒逆着人群走到了休息處。
她把人魚拉了起來，帶回了休息的屋子，然後她摸出了手機，低頭看了一會兒她之前監聽時候的錄音，把這段錄音發給了警局。
她又編輯了條短信。
【裴舒：我無意中發現了一段音頻，發給你們看看，不知道對你們破案有沒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