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疑是一次成功的轉型,皇帝陛下終于從偶像派晉級到了演技派。
來到臨安府後,太學還沒有開學,楊康以遊學爲名向掌管學規的學正提交了申請,在得到批準後他朝着寶應州而去,他要去探望包惜弱和穆念慈,半年時光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雖然早已把他還活着的消息傳了過去,但總要見上一面才能安撫那個女孩的情緒,或許當他成了宋國的皇帝後,可以把穆念慈接入宮中。
在寶應州的一處宅院裏,三個女孩正在一起做着針織女紅,互相說着閑話,不時發出銀鈴般的笑聲,一個美貌婦人在屋子裏收拾着雜物,這裏是當鋪護院楊穆的家裏,由于在一年前寶應保衛戰中出力甚多,寶應縣知縣賈涉特意調撥了這處院落贈送給了楊穆。
賈涉原本還想提拔一下這位勇士的,不想被楊穆委婉的拒絕了,賈縣令知道人各有志,不可強求,便沒有勉強,隻是對楊穆愈發的親近了,兩家時常往來,此時院落中的三個女孩裏就有賈涉的女兒賈元chun,另外兩個女孩是楊穆的義女穆念慈和程家的大小姐程瑤迦。
穆念慈離開開封皇城後便來到了寶應和義父義母生活,一晃半年過去了,她接到消息阿康還活着,卻不知道身在何處,心中難免牽挂,女孩和小姐妹說笑着,擡頭看到院子外有一隻紙鸢正在空中飛翔,她不動聲se的起身,找個理由出了院門。
在院落外的不遠處有個女孩正興高采烈的放着紙鸢,穆念慈朝着那女孩走去,那女孩正是皇帝陛下安排在寶應的阿碧,阿碧的任務是保護包惜弱,還要防範有沒有人來探查包惜弱的底細,一旦發現有人追查,就要盡快把楊鐵心和包惜弱轉移到其他地方去。
穆念慈從阿碧身邊走過,當初在長安城英王府内,穆念慈和這三個女孩是一起接受梅超風訓練的,對她們很熟悉,但阿碧有自己的任務,她們隻能裝作互不相識,在兩人交錯之時,阿碧說出了寶應城外的一個地方。
第二ri,穆念慈和包惜弱出了城,到城外的一座廟宇中焚香祈福。
臨安府的太學中,謝奕禮和小妹謝道清進入了屋舍,謝道清是一身書童打扮,太學中規定學生不能帶侍女,卻可以帶書童,畢竟進入太學便屬于儒生階層,像洗衣研磨這些雜務若是自己動手就太不體面了,隻要稍有家資的學生都會帶上一個書童。
謝奕禮是家裏沒有條件,楊康是怕被人發現,他們兩個都沒有書童。
宋國太學開學在即,皇帝陛下終于遊學歸來,向學正銷假,開始了正常的讀書生活,不過他驚奇的發現謝奕禮身邊有了一個小書童,謝奕禮是楊康重點培養的對象,皇帝陛下改變了自己出名的策略,覺得還是低調一點好,省的成爲焦點人物,他要成爲謝奕禮的影子,隻要這個謝家子弟攀上了史彌遠和楊皇後,他就有機會成爲皇位的繼承人。
可這個小書童……
皇帝陛下非常懷疑謝奕禮的審美觀,其他學生的書童都是機靈可愛型的,這個小書童卻有些呆闆,呆闆也就算了,這小書童的容貌也很不尋常,皮膚黝黑,像是抹上了一層鍋底灰,而且眼睛還有問題,按照中醫的說法叫做雲翳,這是眼角膜病變造成的後遺症,眼睛中間有一層白se的斑點,看起來像是瞎子一樣,這種病會造成眼睛散光,視力下降,真不知道謝奕禮是從那裏找來的。
楊康還發覺這個書童經常看着他,不過也可能是一種錯覺,這書童眼睛散光,你覺得他在看着你,其實他看的是其他地方,你要是覺得他看的是其他地方,或許他正在看着你,即使作爲武林高手的皇帝陛下也很難做出判斷。
這并不是謝道清的僞裝,而是真實的模樣,謝道清自幼便皮膚黝黑,眼睛有病,在村子裏算的上出名的醜姑娘,因爲家境不好,也沒有銀錢去治病,還要**持家務,同村的小姐妹都不願和她在一起,這造成了她呆闆的xing格,做事情總會比别人慢上半拍。
不過老天是公平的,沒有賜予她美貌,卻給了她一個聰慧的頭腦和美好的心靈,謝家畢竟是名門之後,謝道清自幼就喜好讀書,用書呆子來形容絕不爲過,她從書中學到了諸多道理,形成了自己的價值觀和世界觀。
皇帝陛下猜測的沒錯,謝道清正在觀察着他。
女孩從二哥謝奕禮那裏了解到趙與莒的家庭背景,一個落魄的皇室後裔,過着和平民無異的生活,可她仔細觀察到的情況卻不盡相同,這個趙與莒在言談舉止和平常生活的細節中處處透露出一種高貴的氣質。
這種氣質是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隻有常年過着錦衣玉食生活的達官貴人才會擁有,絕不可能僞裝,當這個趙與莒獨處的時候,謝道清遠遠的看去,那個皇室後裔給人高高在上的感覺,仿佛随時都可以下令殺掉千萬人一樣,那是帝王或者統帥才會有的氣勢。
女孩十分不解,一個落魄的皇室後裔怎麽會有這種強大霸氣的氣勢,莫非這和趙與莒的皇家血脈有關,還是此人是傳說中的真龍天子,有真龍護體,也或者這個人已經不是趙與莒了……
謝道清分析着各種線索,這名叫趙與莒的學生寫了一首詩詞自然是想博取學官的重視,卻沒想到被二哥謝奕禮偷去了,若是一般的學生怕是要鬧到學官那裏去讨要公道,可趙與莒不僅沒有**,還主動幫襯二哥,這其中透着詭異。
這個趙與莒一定是有着極大的謀劃,想要借助謝家的名望,想到此處,女孩不由得心驚,趙與莒是皇室後裔,他想要謀劃的不會是……
宋國皇位!
女孩定了定神,這隻是她的胡亂猜測,做不得數,她是因爲擔心兄長的安危才推演到這種極端的地步,或許那個趙與莒并沒有那麽大的圖謀,是她太過多心了,然而有個念頭在她心中升起,揮之不去。
若是那個趙與莒不是趙與莒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