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裘千仞一起離開南帝隐居的山峰,沒走出多遠,裘千仞突然仰天大笑,彭連虎趕忙詢問緣由,不過鐵掌幫幫主卻笑而不語,片刻之後,那個叫瑛姑的女人和周伯通便追了出來,那女人瘋了似的攻擊裘千仞。
彭連虎隻好幫着裘千仞對付瑛姑和周伯通,不過他發現那兩人隻攻擊裘千仞,對他卻置之不理,裘千仞不敵轉身而逃,瑛姑和周伯通追了上去,彭連虎也跟在後面,但他的輕身功夫略遜于其他三位,跟了一段便跟丢了。
無奈之下,他隻好帶着山下的鐵掌幫幫衆返回鐵掌峰等待裘千仞的歸來。
楊康聽了之後猜出了事情的原委,瑛姑大概是從笑聲中認出了裘千仞就是當年殺害她孩子的兇手,這才瘋狂的追了出來,如此一來,在瑛姑和周伯通的追擊下裘千仞短時間内怕是無法回到鐵掌峰了。
金國小王爺思索片刻,和彭連虎一起返回了鐵掌峰。
鐵掌幫是兩湖地區最大的幫派,楊康自然不會撒手不理,他讓鐵掌幫幫衆把裘千仞的大哥裘千丈給找回來,此人武功不行,騙術卻極爲高明,在鐵掌幫内充充場面沒有問題,再找人從旁輔助,便可暗中控制鐵掌幫了。
三日後,裘千丈從潭州被抓了回來,看容貌果然和裘千仞一模一樣,隻是裘千仞心性狠辣,面相上便帶着幾分狠戾之氣,而裘千丈眉眼中略帶狡猾之色。
裘千丈聽說面前之人是金國的小王爺,不由得露出谄媚神情。他原本便是趨炎附勢之徒,貪圖的是榮華富貴,能夠攀上金國小王爺那是求之不得,對楊康言聽計從,何況楊康并不是讓他上刀山下火海,而是冒充他弟弟坐鎮鐵掌幫。他更是欣喜異常。
裘千丈一向懼怕裘千仞,不敢在鐵掌峰附近冒充裘千仞行騙,此次裘千仞不在,他可以明目張膽的作威作福了。
在楊康的要求下,毫無骨氣的裘千丈帶着楊康偷偷的溜進了鐵掌幫的聖地,順利的取出了《武穆遺書》,這家夥還順手從聖地内帶出了不少的珍貴寶物,準備出去變賣後好去吃喝玩樂。
和《武穆遺書》放在一起的還有嶽飛寫的詩詞以及給南宋朝廷的奏本,從中可以看出嶽飛忠心報國的決心和把金人趕出中原的志向。可惜最終死于敵人的計謀和自己人的陷害之中。
一時間,楊康猶豫了。
他想起了後世在争論的一個話題,嶽飛是不是民族英雄?對此楊康沒有任何懷疑,嶽飛絕對稱得上是民族英雄。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
當初讀這首詞的時候他也被感動過,然而諷刺的是他穿越之後成了金國的小王爺,站在了南宋朝廷的對立面。但這不影響他對嶽飛的崇敬之情。
他思來想去,決定不把這些東西交給完顔洪烈了。隻說沒找到便好了,不過他還是把兵書部分謄寫了一份副本,這是留給他自己的,楊康知道鐵木真在漠北崛起後真正的亂世就要開始了,戰争不可避免,這份兵書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做完這一切之後。楊康帶着打狗棒和嶽飛的遺物來到南帝隐居的山峰下,他要見洪七公,這已經是洪七公被裘千仞襲擊後的第六天了。
洪七公在南帝的救治下已經醒了過來,如同裘千仞所料,北丐傷勢嚴重。恐怕要數年時間才能恢複,而南帝也元氣大傷,如果裘千仞此時再來的話,或許會有機會把兩人一同除掉,不過鐵掌幫幫主正在逃亡之中,顧及不到這裏了。
楊康看着躺在床上的北丐,把打狗棒和《武穆遺書》放在地上,開始解釋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這件事真的是陰差陽錯,他說起來誠摯之極,裘千仞襲擊洪七公大半是爲了私利,鏟除一個華山論劍的勁敵,和他的關系不大。
洪七公聽完之後,沉默起來。
“老叫花子重傷在身,無法理會丐幫事務,你以爲誰可代我?”洪七公突然問道。
楊康一愣,這是丐幫的内部事務,北丐不應該問他這個外人,此時丐幫四大長老中彭四海主持江北事務,黎生主持江南事務,簡長老和梁長老一直做得是後勤工作,沒有獨當一面的經曆,而後起之秀魯有腳還在漠北。
他當然希望是彭四海來代替洪七公,但彭四海和他走的太近了,雖說内舉不避親,可楊康總覺得洪七公這話問的怪異,似乎是話裏有話。
“黎長老心性堅毅,可擔當此任。”楊康回答道。
他說黎生心性堅毅,便是暗指彭四海禁受不住引誘,楊康猜想洪七公對彭長老的所作所爲是知情的,隻是彭四海是丐幫淨衣派的代表人物,在沒有犯下大錯之前很難去懲處,但洪七公絕不希望彭四海來做他的接班人。
楊康的這個提議看起來毫無私心,卻是包藏着禍心,如果洪七公任命污衣派的代表黎生爲丐幫幫主,那彭四海絕對會有怨言,從而導緻丐幫的污衣淨衣兩派矛盾加劇,而彭四海會更加傾向于楊康。
“那便如此。”洪七公神情疲倦的說道,“你拿着打狗棒到寶應去交給黎生,讓他暫代幫主之位,處理幫中事務,有要事的話可來此地找我。”
楊康應允下來,看到洪七公傷勢嚴重,精神不佳,他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便把《九陰真經》中的那段梵文大綱背誦了出來,希望對洪七公有所幫助。
這不是他大發善心,而是覺得既然洪七公暫時無事,那還是和這位丐幫幫主交好才是上策,至少在他成年之前,要仰仗洪七公和丐幫的地方還有很多。
洪七公和一燈大師看着楊康離去的背影,相視了一眼。
“以你所見,此子如何?”洪七公探問道。
“如此年紀便能隐忍至斯,已露枭雄之姿,他日或會成爲一方亂世雄傑。”一燈大師評價道。
洪七公默然,南帝是做過皇帝的,看人的眼光不差,北丐不清楚楊康在鐵掌峰事件中扮演的角色,但事後這孩子知道他沒死,便果斷的放棄了打狗棒和《武穆遺書》,這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若是普通人或許會選擇帶着打狗棒和《武穆遺書》回到金國交給完顔洪烈,讓完顔洪烈來做出決定,接下來北丐用丐幫繼承人來試探,楊康的回答仍然出乎他的預料,洪七公的确更加屬意黎生。
日子還長,再看看!
洪七公想着想着,精力不濟,便沉沉睡去。
楊康回到鐵掌峰,把彭連虎留了下來,強盜頭子曾經做過山寨的當家,手下統領過上千盜匪,輔助裘千丈管理鐵掌幫完全沒有難度,鐵掌幫是他眼下能夠掌握的力量,隻是在南宋境内,暫時的助力不大。
他還交代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讓鐵掌幫幫衆在襄陽城周邊尋找絕情谷的所在,裘千仞的妹妹鐵掌蓮花裘千尺此刻應該在絕情谷内,而絕情谷的特産是有毒的情花,情花之毒的詭異之處和西毒歐陽鋒的蛇毒不相上下。
若是能找到的話,用來控制武林高手倒是方便的很,關鍵是要掌握解藥的配制,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情了,楊康隻是在這裏下了一枚暗棋罷了。
他離開鐵掌峰,一路朝着建康府下轄的寶應州而去,他要去在寶應的丐幫分舵,把打狗棒交給黎生,完成洪七公的囑托。
金國小王爺有些郁悶,這原本隻是一個到臨安城遊玩的簡單任務,想不到最終他在南宋的地盤上跑了一圈,過兩日便是除夕,看來這個新年隻能在江南度過了。
來到寶應的這一天正是除夕,楊康走在寶應的大街上,寶應雖是小城,卻是交通要地,市面上倒也繁華的很,他找到丐幫的分舵,江東蛇王黎生正在分舵内,乞丐也是要過年的。
楊康把洪七公的遭遇叙說了一遍,并把打狗棒交給了黎生,事情便算是了結了,黎生邀請他留下來一起過年,被金國小王爺婉言謝絕了。
他走進來的時候看到丐幫分舵的院子裏支起了幾口大鍋,乞丐們把讨來的飯食統統倒進鍋内,攪拌一下就是年夜飯了,這是丐幫的習俗,又叫做百家飯,可楊康看着有些難受,就不參與這種狂歡活動了。
楊康出了丐幫分舵,在街頭遊蕩,看着其他人家團團圓圓,歡歡樂樂,心中難免有些凄涼,想着遠在中都城的包惜弱和穆念慈,怕是也如他這般心有牽挂。
“阿師兄?”一個纖細柔弱的聲音在楊康身邊響起。
金國小王爺轉頭一看,在一片喜慶的紅色中一個女孩亭亭玉立,正是寶應程家的大小姐的程瑤迦,自從清靜散人孫不二離世後,便沒有人傳授她武功了,她又恢複了針織女紅的生活。
這位大小姐在仆人的陪伴下出來遊玩,見到一個少年在街中獨立,神情蕭索,便多看了一眼,認出了正是三年前那個跟着師傅來家中做客的阿師兄,想起離世的師傅,程大小姐不顧羞澀,在街中喊出聲來。
楊康對着女孩微微一笑,公元1214年就這樣過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