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離開梧桐街，天已經蒙蒙亮。

歌姬晚上才出現，顯然現在是堵不到她；管家沒出門，保姆當然也不會随行一起采購。

櫃員也沒有開始上班，于是吳比和瑪卡貝按照地圖，不約而同地去向購物中心附近，等待着中心的開門，也準備守株待兔，期待管家的光臨。

二人在一家早餐店外駐足，但是早餐店并沒有開門——物價泛濫、食物比錢貴重許多，早餐店的老闆也沒有了開店的必要，防衛設施全面開啓，門口連個乞丐都沒有。

于是吳比與瑪卡貝在一條小巷裏倚欄而站，看着街巷裏的行人逐漸增加，特别無聊地等着。

“你剛才都聽出什麽了？”既然特别無聊，當然要聊點什麽，瑪卡貝便先開口了——剛才吳比和老伊的對話，她并沒有完全跟上節奏，所以此刻問上一問。

“就信息量很大，要說的話能猜測很多東西，但都做不得準，還要真正接觸了才知道。”吳比腦中也有很多信息閃過，“硬要說的話，今天我們要找的這四個人，也就是管家比較單純，剩下的歌姬、保姆還有櫃員都很妙。”

“怎麽妙的。”反正瑪卡貝閑來無事。

“先說歌姬，歌姬不是伊斯塔星球的人，與多方都有接觸，所以把她擄來的話，她要是足夠‘配合’，我們能撬出很多信息，比如華萊士的動向、真實目的，伊迪斯的想法等等。”吳比歎了一句，“見鬼，甚至就帶着她不放，直接來當一個帶路黨都是可以的。”

“嗯，也可以一直盤問她來自什麽星球，那個星球的風土人情又如何。”瑪卡貝順着吳比所說的發散，滿腦袋想的都是自己的旅人生涯。

“櫃員相對簡單一些，除了能從她身上問出阿拉斯高層的意向以外，也可以順便問問阿拉斯的産品線，這一點我相信艾瑪也一定有興趣了解一下，畢竟曾經就是競争關系，這回她獨立了以後，更需要知道競争對手的真實實力嘛。”吳比一邊說着，一邊從地上撿了些零零碎碎的垃圾看了看，腦海中回憶起當時艾瑪憑借一些垃圾脫獄的畫面。

“保姆是最妙的。”吳比給出了一個極高的評價，“爲了一面神牌斥資巨款，而且還是在一個沒有信仰的國度裏，這不妙麽？”

“神牌……”瑪卡貝喃喃道，“你知道嗎，神是存在的。”

吳比攤攤手，心說自己當然知道——靈魂訂造師的功課有一節就是造神，龍晶手上八神一聖，還不夠說明有所謂“神”的存在麽？

“所以你覺得……保姆要神牌到底是幹什麽？”吳比敲了敲巷子裏的欄杆，“或者說，托米要神牌幹什麽？”

“可能是獲取精神寄托，又或者掌握了召喚神靈的方式。”瑪卡貝淡淡地說。

“神靈是可以被召喚的？”吳比對此倒是一無所知——之前隻訂造過人傑和英雄，現在正在人王的道路上摸索，也的确對于神是怎樣個工作原理感到好奇。

“神啊，有怎樣的本領都不奇怪，畢竟是神啊。”瑪卡貝還是淡淡的，“而且神的确很厲害，很難被殺死。”

瑪卡貝說的時候摸了摸腰間，眉頭微微一蹙。

“你殺過神？”吳比驚呆——他對神仙的認知還停留在中州，即便也殺過步真羊凝什麽的，可本質上并沒有覺得他們是靈魂訂造師意義上的“神”。

“神有強有弱，我了解的也不是全貌。”瑪卡貝揉了揉腰間，重新把話題拉回了托米身上，“當一個人面臨絕望，很輕易地就會轉投信仰與神明的懷抱，這非常容易理解。”

“其實我好奇的是……明明老伊都說了，那神牌是他兄弟随手亂做的，難道還會有什麽厲害的法術？”吳比談到興起，“所以我一定要看看那神牌，見識見識有沒有什麽玄機。”

“嗯……”瑪卡貝興緻恹恹，盯着不遠處樓上的一個時鍾看着，等待着購物中心開門的時刻。

“一會我們先去見管家，同步需要有人去找保姆，我的分身不在，我們怎麽分？”吳比雖然是詢問，但眼裏閃着期待的光，期待着瑪卡貝的回答。

“你要看神牌，當然你去找保姆。”瑪卡貝猜出了吳比的意圖，“我懶得問管家什麽，也不知道要問什麽，所以會把他抓去你那邊，梧桐街。”

“你沒有什麽傳訊法器之類的嗎，或者手機。”一談論起通訊，吳比就覺有點棘手——瑪卡貝雖然武藝高強，但似乎完全沒有興緻了解戰鬥和旅行以外的事情，就連像秋甫的那種傳訊法器都沒有。

“沒關系，我已經記住了你的氣息，我找得到你。”瑪卡貝回答得信心十足，“而且你能感應到，得手的時候，我會這樣。”

說着，瑪卡貝突然釋放殺意，激得吳比差點抽出十拳劍。

“明白了，那祝你馬到功成。”吳比哈哈一笑，拿出了從老伊那裏借來的信息記錄儀，指着上面的幾輛懸浮車道，“這是伊斯塔家族府邸的車隊，管家和保姆肯定就在這車隊裏，看準了他們來，我們就出發。”

瑪卡貝點點頭，再與吳比一起看看時鍾——距離購物中心開門，還有十分鍾。

恰在此時，不遠處的街道傳來了磁懸浮的聲音，吳比跑出暗巷擡頭一看，天上街正好有三輛懸浮車正在轉向購物中心。

“來了。”吳比拉起瑪卡貝，一起融入了剛剛從清晨蘇醒過來的街道，街上行人側目，沒看出來這兩個貌似窮酸的家夥，居然也會去購物中心。

吳比一邊前去購物中心的停車場，一邊驅動靈魂眼，鎖定了車廂内的幾個人——從靈魂的成色來看，車隊中并沒有什麽靈魂力量出奇的人，唯一一個偏綠的靈魂顔色也很弱，吳比猜測他就是伊斯塔家族府邸的老管家。

“你跟那個，我在後面，看看到時候誰會掉隊。”吳比向瑪卡貝指了指當先的那輛車，瑪卡貝也如願鎖定了此行的目标。

吳比本以爲就這樣跟着，總歸找得出誰是保姆，卻沒想到在購物中心的門口安保處，遇見了意料之外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