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與瑪瑪踏上涅槃城的街道時，已經是夜晚。

街上熙熙攘攘熱鬧非凡，渾然不似星球有蟲群入侵的樣子——也許對他們來說，蟲群的到來隻不過是一次天災，伊斯塔星的人民隻要保有着涅槃城這顆明珠，那麽終有一天會真正涅槃。

對于從下水道裏面走出來的兩個人，路人們偶爾投來了好奇的目光，但見到那锃亮的黑色光頭時便移開了目光，不想惹上些不必要的麻煩——那人太過高大又遍布殺氣，多看一眼都怕惹禍上身。

咔咔與瑪瑪互相對視一眼，都沒想到上街會這麽順利。

“你不是說涅槃城的街頭秩序井然麽，怎麽這麽亂糟糟的。”瑪瑪說。

“我看的時候，涅槃城旁邊的城鎮難民還都沒進來，當然秩序井然；現在人多了，亂也難免。”咔咔找到了問題的起源，“不過這樣也好，沒有人會注意我們。”

“這裏的氣氛，跟維斯藍有點像。”瑪瑪如魚得水，也一時間忘記了自己應該扮演“冷酷”。

咔咔順着瑪瑪的目光望去，看到街上有普通居民，亦有奇形怪狀義肢人，好多都宛如是人類以外的新物種——在這麽多怪人的凸顯下，咔咔和瑪瑪都不那麽顯眼了。

“這說明我的方向感很好。”咔咔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印象裏這裏距離涅槃城的黑市就比較近，一到了晚上，涅槃城的士兵就不再管理這裏，所以怪家夥們就都出洞了。”

“好的，我們接下來去哪？”瑪瑪跟着咔咔來到一處暗巷，迫不及待地就要執行任務了。

“當然是找接頭人。”咔咔翻出了小塔塔給過來的檔案，“先讓我對一對地址哦……梧桐街3号，我們去這裏……”

咔咔才剛找出來地址，一擡頭便見到暗巷對面，有三個高大的人影堵住了二人的去路：“沒在這裏見過你們，你們是新來的？”

瑪瑪的手捏上了戰矛的手柄，咔咔急忙上前調解：“對對對，我們是新來的，麻煩能不能問個路？”

“新來的，别着急問路。”爲首的一個大漢嘿嘿獰笑，上下打量着咔咔身後的瑪瑪，好像發現了什麽一樣，“先要交一筆保護費，才算真的能在涅槃城裏面落腳，不然我們現在就送你們去垃圾場……”

“保護費嗎，是什麽，伊币嗎？”吳比還記得伊斯塔星球的流通貨币，不先打發走這幾個人，反而想從對方的索求來判斷一下涅槃城的情況。

爲首的大漢哈哈大笑：“伊币？從前一枚伊币能換取一個成年人半個月的糧食，現在10枚伊币也換不來一箱餅幹，你說我們要來幹嘛？”

咔咔暗自點頭，再問：“那不知幾位想要什麽？”

從外形上來看，堵住咔咔與瑪瑪的這三人中，隻有爲首的大漢手臂是經過義肢改造的，所以充其量隻能算是小混混，顯然不是什麽厲害的貨色。

“光子晶、合金材料，或者是外面搜刮的燃油、儀器都可以，有多少拿來多少！”大漢見這個秃頂的男子似乎并不怎麽怕自己，說話的聲音也更加惡狠狠了一些，企圖樹立威信。

“我們就隻有這些了，能換一條路麽？”吳比故作驚惶，從小梁朝裏掏出來一塊零碎的光子晶，顫抖着聲線說。

“他媽的真的有貨。”大漢身後的竹竿眼睛一亮，“你們想去哪裏？”

“梧桐街3号，知道怎麽走嗎？”咔咔期待能從他們身上看到些有趣的反應。

“梧桐街3号？”“我沒聽錯吧？”“就你們兩個？”

對面的三人捧腹大笑，果然遂了咔咔的心意。

爲首的大漢把路堵得更嚴實了一些，獰笑道：“你們不用去了，無論你們想當什麽，都要給我留在這裏。”

“是當鋪？”咔咔品了品，覺得的确有些出乎意料——艾瑪爲什麽會認識一個當鋪的人？一個領主家的大小姐，居然還要當東西度日？

“好了，我問完了，該你冷酷一下了。”咔咔咂咂嘴，回頭對瑪瑪道。

大漢見秃頂的叫光頭的，知道兩個新人是不打算乖乖交東西了，于是正打算驅動義肢給他們來上一記狠的，卻發現自己突然“飛”到了天上——瑪瑪起身一腳踹飛了爲首的義肢人，又回頭兩巴掌扇運了義肢人的随從，又重新靜靜站立，就像沒動過一樣。

“沒踢死吧？”咔咔見那義肢人飛了好遠，不确定這人是不是被瑪瑪給踹死了。

“不會。”瑪瑪的回答非常冷酷，“我們走吧，走大路。”

夜色熙攘中，咔咔與瑪瑪在大路上擠開人潮，去往梧桐街3号。

……

咔咔與瑪瑪來到梧桐街時，街上的人明顯沒有剛才那樣喧嚣了，走在路上的人一個個也都是行色匆匆的樣子；而還有些人蹲坐在路邊，大多披着頭蓬難見真容……

他們觀察着過往的行人，記住了每個面孔。

咔咔站到了一個金屬門前，感受着那厚重的質地，突然覺得接頭人似乎沒有那麽簡單——金屬門非金非鐵，莫名與自己從魂界代購買來的超合金非常相似，都不太像是伊斯塔星存在的東西。

“這是超合金，隻有維斯藍掌握着制造工藝。”瑪瑪一下子認出了這種金屬，再把手扶了上去，“整個房間都是用超合金制造的，無法攻破。”

“也有必要，也許這當鋪裏真的放了很多好東西。”咔咔給了瑪瑪一個眼神，正要敲門，卻突然發現原本嚴絲合縫的金屬門……突然打開了一個巴掌大的小窗。

“當什麽？光子晶一克100伊币，沒生意就滾，不要在這裏亂摸。”小窗後是一個電子眼，來回亂轉着，把咔咔和瑪瑪看了個遍。

“有人來叫我們找你。”咔咔笑着說。

“光子晶一克100伊币，沒生意就滾，不要在這裏亂摸。”電子眼自動回複。

“我是咔咔，他是瑪瑪，有人叫我們來找你。”咔咔在自動回複以外加上了自我介紹，突然發覺艾瑪附身的靈元一動。

“咔你瑪，滾！”電子眼說完，金屬門完全合攏。

“艾瑪叫我們來的。”咔咔小聲說，探了探身上的靈元，發現又是一動。

小窗再開，電子眼盯着咔咔：“艾瑪叫你們來的？怎麽證明？”

咔咔一惱，不記得艾瑪有給過自己什麽能證明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