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魂匠?誰啊?”吳比故作不知,同時把小梁朝裏面的三把刀藏得再深一些,連同從中州帶出來的那隻雞一起——爲了測試能否把活體從一個世界帶去另一個世界,吳比這次選擇從中州帶隻雞出來。
目前看來的話,那隻雞活得還不錯——呼吸着小梁朝裏面的空氣,時不時啄一啄大莫的腳趾頭。
“說起來……這人還和你有點恩怨,就是上人,厄普曼。”葉鹽聳了聳肩,“當時你在藍星遇見的那什麽……濱羽琉、荒木沙羅,都是他的弟子。”
“原來是他。”吳比假裝恨意滿盈,“這老東西……死哪裏了?”
“就是查不出,所以才搞了這麽大的陣仗嘛……”葉鹽不覺有異,懶洋洋地說,“隔壁的馬斯頓一口咬定就是我們黑組幹的,也不知道爲什麽非要把這髒水潑到咱們的頭上,難不成是想來個人族靈魂訂造師的内鬥?”
“馬斯頓?他醒了?”吳比還記得自己從藍星回來的時候,白手套的魂匠馬斯頓被琥珀一記包包砸在頭頂,砸得失去了意識,如此看來……應該是已經痊愈了。
想到馬斯頓,吳比又自然而然地聯想起了白手套的那個新秀克裏斯,查了查自己的駝色手環,果然在裏面找到了好幾條來自他的消息,也看到了來自琥珀的。
吳比忙着打探消息,暫時沒空理會他們,于是點選了忽略。
“豈止是醒了,還十分生氣……”葉鹽呵呵笑說,“腦子好像也不太正常了。”
“氣我和琥珀壞了他在藍星的大事?”吳比一奇,“琥珀把他腦子打壞了?”
“哈哈哈,有可能。而且馬斯頓不僅氣你們,還氣他們的一個新人,叫什麽來的?”葉鹽閉眼想了想,“克裏斯,對,名叫克裏斯,是個魂材。”
吳比心說這厮果然還在搞事,不知道自己在蓋亞和中州繞了一圈,他又把藍星搞成了哪種樣子——想着,吳比瞄了瞄菜園裏面的藍星,見它的猩紅之色比上次見到淡了不少,方才稍稍放下了心。
“等一下,不知道厄普曼是死在哪裏,又是怎麽知道他已經死了?”吳比心說不知道白手套有什麽調查的手段,還是先多了解一些爲妙,省得哪裏沒注意到漏了陷。
“人死如燈滅沒聽說過麽?”葉鹽斜了吳比一眼,“在靈魂司,每一位靈魂訂造師都有一盞魂燈,燈滅了,就死了。”
“在哪?我咋不知道?”吳比心說這事兒還是頭回聽說。
“那哪是随随便便一個魂材就能知道的?隻有魂工以上,才有資格去看。”葉鹽摸了摸吳比的肩膀,檢查了一下他的恢複進度,“而且魂燈中也封存閻王的魂道,能夠指明靈魂訂造師死時的線索……”
吳比一聽到閻王爺的魂道,吓得菊花一緊,心說這還能藏到哪裏了?
“都有閻王指路了,怎麽還查不出來是死在哪的?”吳比小心翼翼地問。
“這事兒說來怪了,往常如果有靈魂訂造師死了,魂燈在滅的時候,總歸會有一縷青煙散開,指個方向出來……”葉鹽皺着眉頭解釋道,“偏偏這次青煙久久不散,馬斯頓在那裏等了好幾天也沒等出個線索,才會一直對我們黑組糾纏不休……”
“對了,你現在不是魂工了麽,跟我一起去看看?”葉鹽說到一半,突然問了吳比一句。
“現在?我才剛回來……”吳比有點不太敢去——萬一進了那屋,厄普曼的魂燈指着自己的鼻子說“就是他”,那可就整個靈魂司都知道了。
“就現在吧,趁着你現在還能自由行動,不去看看的話,就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了。”葉鹽拉着吳比便走,“也正好讓你……對整個人族的靈魂訂造師有個印象,提升一下眼界……”
“啥自由行動?過一會我就不能自由行動了?”吳比心說這也不是自己第一次從哪個世界回來,爲什麽行動還會受限?難道和厄普曼的死有關系?
“都跟你說了,咱們黑組的人正在接受調查,你不是黑組的?”葉鹽帶着吳比走出石室,轉身反問了吳比一句。
“接受調查……是說審訊?”吳比才聽明白葉鹽的言中之意。
“你說呢?如果不是要有人照看着菜園,你當我是在那兒等你呢……”葉鹽帶着吳比七轉八轉,來到了一座石牆前面,“到了。”
說着,葉鹽一按牆壁,一股柔和的吸力瞬間把二人吸入了牆中——過程裏,吳比感覺到似乎有水洗過了自己的全身,檢測了一遍體内的那座小池子。
睜開眼睛,吳比發現自己又來到了另一座石室——石室内有無數面牆,如同是一個被折疊過後的空間,正面面對的牆上幾盞燈火相對溫暖,搖搖曳曳的;另一面牆上的燈火則顯然比面前的這面熱鬧許多,密密麻麻該當有幾百盞,有一盞顯然是才剛剛熄滅不久,位置依舊存在着。
“看,你在這兒。”葉鹽帶吳比走到正對着的那牆旁邊,指着一盞明暗不定的燈說,“恭喜恭喜,你還沒有魂飛魄散。”
吳比掃視這面牆,也在上面看到了龍晶、石魚和葉鹽他們的魂燈,排得稀稀疏疏的,遠沒有旁邊那堵牆熱鬧。
向更加陰暗的另一側望去,平均幾堵牆上才會有一個異色的魂燈,讓人不解其是何意。
“這邊就是白手套的了……”葉鹽不容吳比久視那邊,把吳比扯到西側的一堵牆前——就是最熱鬧的那一堵。
“這盞就是上人的……卧槽?”葉鹽指向白手套第一排的那盞剛熄不久的魂燈,突然手掌一顫,“煙呢?”
與葉鹽此前所說的截然相反,厄普曼的魂燈上并非青煙缭繞,而是僅僅有幾絲将散未散,顯然熄滅了已經有一段時間。
吳比一動不敢動,不知道這種情況意味着什麽。
葉鹽用極爲複雜的表情看了吳比一眼,搖搖頭、拍拍臉,像是想叫自己再清醒一些。
“怎麽了?”吳比咳嗽一聲,隻覺得嗓子有點發幹。
“……你說呢?”葉鹽凝視了吳比片刻,眯眼問道。
吳比從葉鹽的眼神裏能看出點别的什麽,猜想這一答可能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