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身了?”孫家法擦了擦藍冰,難以置信。
“不是,隻是某種障眼法。”趙靈旗搖搖頭,“他們要有這種道法,早就會用了,根本不會等到現在。”
“也許是‘上人’新教的某種法術。”吳比想起濱羽琉二人從青花手中逃命,一定是逃回了上人所在的地方,或許又拿到了什麽寶貝也說不定。
“隐身法是個不錯的選擇。”秋甫拈起胡子點點頭,“至少能夠保證别人……無法從藍冰裏面監視咱們的動向。”
“你的法術能堅持多久?”青花也思考到了這一重,“他們隻有兩人,消耗不大,你的靈力還有大用,不能就這樣浪費。”
“現在情況清楚明白——咱們、套索、切玉、白堡、獸魂派、散修……六股勢力都已經到了雪山,我們最快,套索也不慢,獸魂派緊跟在我們後面,切玉和散修是攪屎棍……”秋甫颔首而談,“敵我關系也很明朗——也許隻有散修願意和我們談一談,一旦遇見剩下的幾家,肯定就是你死我活。”
“之前聽說獸魂派與套索和切玉有過合作關系,隻是不知套索他們是否知道綠草的存在?獸魂派如果與套索和切玉遭遇的話,會不會動手?”秋甫盯着青花,“我們現在隻能做最壞的打算——把套索、切玉與獸魂派三家假定爲敵人……那這麽一看的話,形勢就非常嚴峻了。”
“所以我覺得現在應該也這般隐起蹤迹,減少遭遇他們的可能。”秋甫說了半天,還是想要像濱羽琉他們一樣隐身。
“隐身可以,但不是在現在。”青花搖搖頭,似是看破了秋甫的逞強,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你的靈力還有大用。”
秋甫拗不過青花,笑着别過頭去。
“嗨,要是當時沒跑就好了……”孫家法歎了一口氣,“領先五天的腳程,就讓他們五家在下面打,多好……”
“喂,當時全知者說了,如果不跑的話,死的就是你和金顔色哦。”趙靈旗是堅決站在秋甫與青花的立場上的。
孫家法也是在說完才想起全知者的預言,吐了吐舌頭閉起了嘴。
“隐身不隐身的可以待會再說,我隻是不明白,爲什麽獸魂派還跟得這麽緊?”趙靈旗的天目術已經非常純熟,在怼完孫家法後,擔憂地看了看山下。
一路上青花當然繼續布下杜鵑花和花藤陷阱,以免被後方的獸魂派追上。但無論做了多少準備,獸魂派似乎總是追蹤在身後,那遙遠處的犬吠聲也似乎成了揮之不去的背景音樂,沒完沒了。
“怎麽回事?”秋甫眯了眯眼,“他們好像對我們的行蹤很清楚,要不要再飛上去一段?”
“可能是它。”青花當然也意識到事有不妥,略一思襯,望向了吳比腰間的人頭匣。
人頭匣自從裝了那蓬草屑後便寂靜無聲,但隻有吳比知道,内裏始終有似有似無的魂力流淌着,代表青草正在接受煉化。
會不會謝爾蓋一直憑借綠草的聯系,帶領着伊戈爾他們追蹤己方?
這麽一想,吳比也覺得不對了:“呃……有可能。”
吳比内視一番,發現綠草距離被煉化還要一段時間,但甩不掉獸魂派這個尾巴的話,己方随時都有被攻擊的危險。
“先飛一段罷。”秋甫也知道吳比的人頭匣是寶貝,沒有理由讓他丢掉,“正好甩開他們,我們潛蹤而行。”
“不用。”吳比舉手,引起衆人側目,“我有辦法。”
剛才聽秋甫分析了半天,吳比隻聽到了一個“亂”字——套索切玉獸魂派一夥,獸魂派追着己方屁股不放,白堡視全天下皆敵,還有一夥散修喜滋滋地想要登山湊熱鬧……
想辦法解開這千千結,吳比自問自己還做不到,不過何不讓形勢更亂一點?
就跟伊蘭庫茲克時候幹得差不多——自己去搞亂他們,讓秋甫一行人心無旁骛地登山尋寶不就結了?
就像是一場賽跑,大家實力相差不多,誰都想跑第一名,那何不給他們使點絆子?這個自己最拿手了呀。
“我去拖住他們。”吳比嘿嘿壞笑。
“你?和你的那群異族?”趙靈旗眉毛一挑,意見很大,“想逞英雄?輪到你了麽。”
“你放心,我可沒有那麽高尚,舍己爲人可以,舍命爲人就不行了……咱也沒那命。”吳比開自己玩笑,“都說了我有辦法嘛。”
“金哥,地圖拿來。”吳比對着金顔色右手一伸,扯過了他手裏的地圖,“既然獸魂派追的是我,我就帶他們在山裏轉轉,帶大家來場趴體。”
“雪怪、白堡、散修,都碰一碰,大家明刀明槍地幹一幹。”吳比看着地圖,默默規劃着路線。
衆人愕然,相視一望,都覺得吳比此舉似乎可行。
“你又要背着我去找濱羽琉?”趙靈旗臉一黑、手一抖,太公釣心法一起,差點壓制不住手裏的大刀。
“沒說不帶你啊,你吃什麽醋。”吳比手一攤,“這次你必須跟我去,把小魚給花姐他們,你我二人,下去搞個天翻地覆。”
趙靈旗一聽,忙不疊地放出懷中小魚,反複用靈氣教導它給秋甫和青花帶路。
“然後等你們這邊忙得差不多了,請撥‘妖妖靈’,我倆就上來。”吳比提了提手裏的百裏鈴,對秋甫比出了五個手指,“最晚五天,反正他們都不知道五天會有雪崩,要是雪崩之前你們還沒有找到靈寶,我倆一定趕來彙合。”
“遇見B級怎麽辦?”青花對于吳比的戰力也有大緻的了解,隻是擔心他這一路會不會被B級高手絆住,比如麥克、比如謝爾蓋。
“打遊擊啊,老祖宗傳下來的戰鬥技巧,這時候不用上怎麽行?所以才一定要帶上旗哥。”吳比拍了拍趙靈旗的大腿,“看見沒花姐,俠骨柔腸的大腿,你是不知道他能跑多快。”
“那遇見麥克呢?你們兩個還跑得過子彈?”青花說出了最後的疑慮。
“裝死,像上次一樣。”吳比把趙靈旗收入小梁朝,又瞬間放了出來,打消了青花最後的疑慮。
“……好吧,你倆慢點,量力而爲。”青花終于點頭,說出了吳比媽媽一樣的話。
吳比一時間心生感觸,卻道無法兒女情長,靜等趙靈旗教好小魚。
“你死了沒事,可不要傷到我的旗兒。”秋甫知道攔不住趙靈旗,鄭重囑咐吳比。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吳比擺擺手,“這次如果成功了,我也算立功了吧?等這邊事了,我找你要點寶貝什麽的,不過分吧?”
吳比打得是那個六爪奇石的主意,正好趁機先讓秋甫有點心理準備。
“隻要拿到這遺迹裏的寶物,想要什麽随你提……不過,我好像知道你想要什麽。”秋甫在應下的同時微微側頭,似乎看破了吳比心中所想。
吳比與秋甫心照不宣,不到片刻,趙靈旗那邊也理好了行裝,負刀站到吳比身側。
“真好,我們兩個終于又并肩作戰了,讓我想起一句話。”吳比好久沒和趙靈旗站得這般近,突然發現他好像個子長高了些。
“什麽?”趙靈旗稍微站遠點,懷疑吳比沒好話。
“啧啧,上陣父子兵。”吳比哈哈一笑,趕在趙靈旗揮刀之前跑步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