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來。”小聖女掙脫金顔色的懷抱,滾倒在雪地中。
“我爸爸呢?”小聖女的臉上隐現悲戚,倔強地望着青花,“死了?”
“對……”青花并未打算隐瞞,不過爲了減輕小聖女的不滿,她還是稍微解釋了一下,“但其實他在被綠草入侵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了,我能做的就隻有這麽多。”
“媽媽死了,爸爸也死了……”小聖女皺眉呓語片刻,“那現在隻有我一個人了?我就是大法神……”
“我……應該報仇吧?”小聖女拳頭緊握,但似乎還沒想好。
一行人暫時停下腳步,等小聖女想清楚。
吳比有些憐憫她,又有點緊張于她的決定——區區幾天裏,小聖女已經失去了一衆親人,僅存的一些派衆如今也都被綠草入侵,成爲了獸魂派的傀儡……吳比很難想象小聖女現在的心情,更無從寬慰她。
緊張則是緊張在萬一小聖女不管不顧想要報仇,那她應該找誰?
雖然己方捉住大法神的時候,他已經失去了神智,但好歹也算是活着,真正下手取他心髒的還是青花。
原本經過幾天的旅程,青花已經成了小聖女的第二個媽媽,這一下又成了仇人?
且不說小聖女和青花的交情夠不夠讓她動搖,就說如果她真的要找青花報仇的話,這打得過嗎?
别連至寶都沒見到,就被滅門了吧……吳比見小聖女的拳頭終于握緊,迅速進入警戒狀态,也暗自祈禱這個可愛的小姑娘可不要想不開——跟着己方繼續向至寶邁進,才是她眼下的最佳選擇。
“你們救了我好幾次,還帶我來遺迹……但我爸也是被你殺的,我想不清。”小聖女雖然口中說着想不清,但純澈而堅定的眼神,則述說着另外一件完全相反的事情,“所以還是交給法神決定吧!”
不等衆人有所反應,小聖女眼睛一翻,瞬間進入“法神”狀态!
吳比一聲歎息,沒想到還是要通過動手來解決;同時以青花和秋甫爲首的衆人迅速結陣,哪怕眼下小聖女晉升B級,也一定沒有辦法翻出多大的風浪。
小聖女靈力暴漲,疾沖青花,小手化爪,生生撕裂了攔在路上的玫瑰花叢,點點鮮血宛如雪上綻開的花。
秋甫手握數股劍氣,本意是在小聖女啓動的瞬間消除她的行動能力,但沒想到她一出手就朝着己方最強的青花攻去……
心道正好,秋甫便攥住劍氣不放,希冀于青花能夠毫發無傷地活捉小聖女;至于吳比趙靈旗幾人也是一樣的想法,見青花面色如常,也隻圍在一邊任她施爲。
小聖女的拳在青花眼中急速擴大,青花也不再多說什麽,一拳迎上,力壓小聖女一頭,直接打散了她一身的七八成靈氣。
小聖女似乎早就知道這種結果,借着兩拳相擊的反作用力倒飛而出,而後雙手一搭,順着崖上冰石向下翻去。
“這一拳,我報仇了!以後算我欠你!”小聖女叱叫一聲,嬌小的身形于雪中隐去。
吳比一行人心頭湧起一堆問号——這是知難而退,還是一早就打算好了的?
不過不論如何,小聖女終究不是大法神那種混人,知道冤有頭債有主——想必這次一走,就是去找獸魂派的麻煩了,當然也是兇多吉少,不過那都不是吳比等人應該操心的事了。
“她這一去,會不會也被綠草入侵了?”金顔色還是挺擔心小聖女的。
“人各有命,我們走吧。”青花率先調整好了心态,“若是她也成了傀儡,我便再試一次。”
吳比當然知道青花說的“試”是怎麽試,卻總感覺小聖女不會這麽不明不白地死去……不知道全知者預見到這一幕了嗎?現在的故事線還是他心中的那條嗎?
“這回隊伍終于純潔了。”孫家法左看右看,都是自己人,抻着懶腰打了個哈哈。
沒人理他,青花拉起金顔色打起頭陣,按照地圖縱躍着向上行去——這次有了經驗,衆人的速度快上了不少,雪山的前半段路也都走過了一遍,無需趙靈旗的小魚指路,也可以從容地快速前進。
但凡遇見藍冰之時,衆人也會抽空看一看其他隊伍的登山進度——經過了半天時間,切玉、套索以及白堡都已經走出了暴雪法陣,就連那群散修也已經來到了山腳下,現在正在整理行囊準備登山。
略有變化的是,白堡的人數明顯更少了,應該又有十幾位士兵成爲了荒木沙羅的刀下亡魂,不停爲她提升力量。但活下來的士兵們的臉都如同鐵鑄,一個個面無表情,領頭的弗拉德米爾也似乎更加容光煥發,好像是專程帶着這群士兵前來送死的。
隻有伊萬和瓦西裏的表情不太自然,氣沖沖地似乎非常想找上誰打一架。
麥克領銜的套索進展神速,很明顯他們的隊伍中有能夠控雪的異能者,以雪托着麥克的玻璃房向山而行,估計不多時便能遇上獸魂派的隊伍,也讓吳比不由得期待起雙方的“碰撞”。
在藍冰中看到濱羽琉時,他和荒木沙羅正在一條雪山小路上,同樣怔怔地看着一處藍冰,隻是不知他那處藍冰,裏面是哪個隊伍的景象?
衆人正要上路,濱羽琉好像發現了什麽,忽然對着那塊藍冰揮了揮手。
“他跟誰打招呼呢?”孫家法當然也認出了切玉二人組,“難道這藍冰還有通訊功能的?”
“小心吧。”趙靈旗眼中仇恨的光芒一閃而逝,“我們很可能也暴露了,不一定現在就有誰正在看着。”
孫家法一聽,吓得縮了縮脖子,上下左右看了個遍,似是在尋找哪個隐藏在空氣中的攝像頭:“這也太混亂了,誰都能看到對手的行蹤,指不定就會在哪裏遭遇敵人啊……”
就在此時,藍冰中的濱羽琉突然笑了——他咧開嘴,莫名其妙地把臉轉向了空氣中,直視着吳比等人,揮了揮手。
“卧槽!?他知道是我們?”孫家法一屁股坐在地上,更加疑神疑鬼了。
一股像是在看鬼片的感覺,自吳比心底油然而生,緊接着就見濱羽琉舉起布都禦魂,在他和荒木沙羅之間輕輕一劃,二人的身前的光漸漸變得模糊,障住了他們的身影,很快便了無蹤影。
吳比的頭皮一陣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