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青花與金顔色,吳比換好平常裝扮,趕回伊蘭庫茲克。
不過在回酒店之前,吳比先是帶好火腿腸,來到哈妹所在的旅行社,正看到哈妹百無聊賴地在啃着一截凍得嚴嚴實實的木樁。
“你還活着!太好了火腿腸!真有你的!”哈妹眼睛一亮,蹦蹦跳跳像隻袋鼠。
吳比知道不能和哈妹廢話,一手交出火腿腸,一手拿出在雪地中撿起的那截濱羽琉的斷袖,送到哈妹嘴邊:“就是這個人,記住他。”
哈妹左右搖頭側目,在火腿腸和斷袖之間猶疑了片刻,還是一口咬下吳比的火腿腸,又是精準的三分之一,剩下的分給兩個弟弟。
吳比噗嗤一笑,也不催促哈妹,靜靜看她嚼了幹淨,等她來聞斷袖。
“吸溜吸溜……”哈妹舔光最後一絲嘴邊的肉沫,才把碩大的狗頭迎了上來,“嗯……嗯……唉……”
哈妹嘟囔了半天,終于認定了濱羽琉的味道:“臭死了這人,有兩條狗腿的血腥味,一條狗腿的海腥味,還有一條狗腿的死人味!”
說完,哈妹搖了搖尾巴。
吳比聽她“一條狗腿兩條狗腿”的算數,想半天才大概想明白,這可能是哈妹獨有的計數方法,代表了50%血腥味,25%海腥味和25%的魂力氣息。
“他來過這附近!要去找他嗎!加火腿!”哈妹連連蹦跳。
“不用不用,等我要去找他了,再回來叫你。”吳比再給哈妹一根火腿腸。
“好兄弟!”哈妹吭哧吭哧吃了起來,都沒注意吳比的離開。
回到酒店等秋甫一行人,吳比擺弄着精巧的人頭匣,默默思考如何解決濱羽琉的那把妖刀。
屋外雪花茫茫,讓人難以察覺時間的流逝,不知不覺中,吳比一個人在屋中打起了魂導拳。與此前的千百次不同,這次吳比周身的魂力流動似乎放緩了一些,從前轉圜自若的魂力,被他硬生生切割成數股均勻的力道,再分批次擊打出去。
不消片刻,吳比已是滿頭大汗,不知是屋内的暖氣開得太足,還是強行改變魂力流動耗費了太多體力。
終于力盡,吳比嘴角帶笑,大字型躺在床上,再度拍了拍腰間的寶貝匣子。
“吱呀——”恰巧酒店房門被推開,趙靈旗一臉滿足地走進屋中,看到吳比已經回來,還驚訝了地“咦”了一聲。
“今天這麽早?”趙靈旗難掩喜意,可見一天的探查收獲頗豐。
“你師父呢?”吳比撐床起身,“我有事情要跟他彙報。”
“在他屋裏。”趙靈旗見吳比表情嚴肅,迅速恢複古井不波的神情,看來那“太公釣”練得也是不錯。
吳比略微沉思,還是沒有叫上趙靈旗一起:“我先去找他,你在此地不要走動……”
“嗯。”趙靈旗以手爲刀在吳比面前一揮,粗暴地打斷吳比,快到吳比都沒看清楚。
“媽的翅膀硬了……”吳比扭頭出門,敲敲門,徑直走入秋甫的房間。
秋甫正從窗縫向外望着,不知是在看雪還是在看人,聽到吳比進門,秋甫頭也不回:“見過青花了?有什麽變化?”
吳比便将白天民俗村中發生的沖突粗略一講,主要說的,還是白堡已經察覺遺迹即将開啓這件事。同時爲了不讓秋甫擔心,吳比并沒有說獸魂派法神派兩派相争的細節,也沒有過多提及濱羽琉和荒木沙羅,隻是客觀地在陳述。
“花姐……青花說白堡知道遺迹将啓,必然會大肆搜查貝納爾湖附近的可疑人員,讓我們提前做好準備。”吳比挑了青花的方針,說了一說。
“嗯……的确是瞞不了多久。”秋甫輕歎一聲,“你覺得呢,我們該怎麽準備?”
“我建議我們不要再住在酒店了。”吳比沉聲道——在白天見過弗拉德米爾之後,吳比對白堡的行事作風也有所了解,他想象了這樣一個畫面:白堡帶領着一群荷槍實彈的士兵,來到酒店門口盤查,然後遇見秋甫一行人,檢查證件後要求帶走詢問……
如果出現了這種情況,秋甫等人應該如何應對?跟他們走,進入白堡的龍潭虎穴?還是就地動手、暴露身份?
無論是哪種選擇,都會對遺迹入口的探查工作造成難以預計的影響,所以應該趁還有機會,盡量避免這種狀況出現。
“聽你的。”秋甫淡淡道,“明天我會和旗兒他們退房,進駐貝納爾湖附近。”
說完,秋甫遞給吳比一個鈴铛:“這是百裏鈴,遺迹将開時環境紛亂,一旦通訊儀器失靈的話,這個東西可以用來傳遞消息和方位。搖響之後如果對方有所回應,同樣搖鈴的話,即可通過靈氣找尋對方的位置。”
吳比點頭,把百裏鈴妥善收好。
“要開始了……”秋甫向窗外觀察許久,未有任何異樣,終于把頭轉向屋内,“你和金顔色那邊,可不要勉強。”
“放心。”吳比聽到秋甫淡淡的叮咛,心頭還是湧起一陣暖意,“今天你們怎麽樣?收獲不小?我看趙靈旗滿臉寫着高興。”
“三天,最多三天,我就能定位靈潮中心。”秋甫表情嚴肅,“而且靈元流動之勢越來越大,正所謂水漲船高,遺迹該當很快就要現世。”
三天,吳比默默咂摸着這串數字,隐約覺得在這三天裏,貝納爾湖附近必然有驚天動地的變化——大法神拿了神牌僅有一天,已能夠夠到B級的門檻;伊戈爾也是手握聖物獸魂牢,等他掌握之後,實力必然也将飛速提升。
還有動向不明的全知者,強勢霸道的白堡……更不用說至今依然隐藏在暗中的各路散修,誰也無法預測接下來的時局變化。
“趙靈旗怎麽樣?我看他也沒有像姜太公那樣穩當啊,今天還用手刀吓了我一下。”吳比關心起趙靈旗的修行。
“哈哈哈,放心放心,這小子進境神速。你說他吓你,那一定是你惹了他,這不正是随心所欲、快意而爲的體現嗎?”秋甫老懷大暢,哈哈大笑。
“那就好。”吳比撓撓頭,“你們四個小心吧,後面……”
“不是四個,是三個。”秋甫糾正吳比的話。
“啊?”吳比一愣——秋甫、趙靈旗、肖猛人、孫家法,明明是四個。
“肖猛人不在了。”秋甫一吹胡子,不鹹不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