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搶神牌……即便我們不在,他們早晚會到。”金顔色恢複了行動能力,隻是身上靈氣依舊寥寥,應該還沒有完全回氣。
“我老婆死了。”大法神答非所問,“雖然她話很多,力氣很大,又很暴躁,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但沒辦法,她是我老婆。”
“對于貴派的損失,我深感遺憾。”金顔色微微低頭,但語氣不卑不亢,“但就像我說的,這一仗早晚都會打,我們被追,自然要來找盟友。我怎麽會知道你不在?我怎麽知道對面還有那種高手?”
“呵呵,你們要賠償我的損失。”大法神微微扯動嘴角,“要麽留下讓我滿意的寶物,要麽就不要走了……”
隻聽前半句,吳比還以爲大法神要自己幫他找個老婆,聽到後半句,發現大法神也隻不過是借機訛人,就像之前被屠營那次一樣,他其實并不在意手下的死活。
“你,什麽劍,你也會招魂嗎?剛剛那些是什麽?”大法神指着吳比道。
吳比才知道原來他是打異族的主意,正要答話,卻被小聖女搶先道:“大法神!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媽媽!”
“别對我大呼小叫……聖女。”大法神對女兒并沒什麽耐心,隻在乎吳比與金顔色的“補償”。
見大法神如此,吳比對他也就沒了歉疚之心:“不會給你的,您要是不滿意的話,我們就在這裏再過過手?”
吳比見過了法神派的戰鬥方式,知道如果大法神不使用神牌的話,是無法對自己和金顔色造成威脅的——顯然大法神暫時無法使用神牌,不讓剛才急怒攻心的時候早就沖過去了。
大法神沒想明白這一重,聽吳比這麽一說,才想起雖然這是在己方營地,可精銳們死的死傷的傷,打起來恐怕還真的撈不到什麽好處。
氣氛劍拔弩張,終究是一陣雪地中的車輪碾地聲,爲大法神和吳比二人解了圍——伊萬終于帶着白堡的人殺到,一群士兵全副武裝,快步下車結成陣型,包圍了法神派營地中的所有人。
槍支穩穩端在手中,一衆士兵對周圍的慘狀視而不見,牢牢地盯住場中所有還站着的人,連小聖女索菲亞也沒有放過。
“咯吱、咯吱……”幾聲靴子踏雪,伊萬與另一個金發士官走入場中。
二人表情嚴肅,伊萬當先開口,有點幸災樂禍:“大法神,你的營地今天有祭祀?這麽熱鬧?”
大法神哼了一聲正要回答,卻聽伊萬繼續道:“哎?你是……全知者?”
伊萬不說吳比還沒有發現,獸魂派和切玉退卻的時候,全知者依然留在場邊未動,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口中念念有詞,隻是離得稍有些遠,聽不見他在說什麽。
伊萬一問,全知者巋然不動,眼神沒有一點遊移。
“這裏發生了什麽。”金發士官的聲音,如鋼鐵般強硬。
“獸魂派!還有兩個東方人幹的!昨天他們還屠了我們一個營地!你知道的!”大法神氣沖沖地對伊萬吼着。
金發士官扭頭望向伊萬,眼神略帶指責。
“哦弗拉德米爾,少跟我裝模作樣的。”伊萬明顯對這位金發士官也不是很服氣,“老早我就上報了,說薩神教有異動,你當時怎麽說的?”
“哦那群動物,在冬日中死去,不是很正常嗎?”伊萬壓低了嗓子,模仿着弗拉德米爾的聲音。
弗拉德米爾凝視伊萬片刻,并未理他,轉頭再向大法神:“全部帶回去審問。”
一聲令下,幾位士兵踏出隊列,便要扭向大法神的胳膊;大法神威猛一甩,緊咬牙關:“白堡也開始伸手了嗎?咱們人數差不多吧?”
吳比環視一圈士兵,看大法神是色厲内荏,根本沒膽子動手,扯了扯金顔色的衣袖,開始思考如何脫身。
“我在執行公務。”弗拉德米爾虎步環視,指向吳比,“你,露出臉來。”
聽着弗拉德米爾鐵錘一般的聲音敲擊在自己耳中,吳比心道絕對不能被抓——内視一番大梁朝,吳比看到大莫已經用剛剛死去的那四十幾位異族的屍體,把自身的傷勢療養好了大半,連第三顆頭都長了出來,胯下的巨狼似乎也已經服帖,正“嗚嗚”着舔舐傷口。
吳比正要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出手,卻聽金顔色咳嗽了一聲。
“喂!”金顔色走到吳比身邊,一條手臂高高擡起,“看這裏。”
所有人下意識地望向舉手的金顔色,除了他身前的吳比,以及一直盯着吳比的全知者。
緊接着金顔色周身金光爆射,瞬間将場中衆人緻盲,連弗拉德米爾與伊萬都沒有逃過;随後吳比感覺自己被金顔色猛力按倒,然後就聽見頭頂交織而來的槍聲。
躲過第一輪射擊,金顔色拉着吳比撒腿就跑,吳比當然爲他開啓魂導光環,二人幾個縱躍便逃出了包圍圈,身影迅速消失在茫茫密林之中。
“停止射擊!”弗拉德米爾迅速下令,槍聲整齊地定下,無一人脫節。
半分鍾後,當白堡與法神派的衆人恢複視覺,吳比和金顔色的影子早就不見了,同樣消失的還有此前一直立足場邊的全知者。
“那兩人,你認識的吧?”弗拉德米爾的聲音很冷,轉而問向大法神。
“關你屁事?”大法神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臉色,“你敢動我?忘記了白堡與薩神教的協議了嗎?”
“我們沒忘,但是撕了。”弗拉德米爾語氣如常,“在這個時刻,隻有盟友,或者敵人。你們是哪一種?”
大法神聽到弗拉德米爾強硬的宣言,一身染血的他竟然有些語塞。
……
“喂,等到什麽時候。”雪路邊隐藏着兩個身影,荒木沙羅一臉不耐地催促身邊的濱羽琉。
“别吵。”濱羽琉也沒了平時的戲谑,“那個靈魂訂造師,今天我必須殺掉,不然就麻煩了……成功了的話,‘上人’應該也會很開心的。”
“呵,你都這樣了,殺得了他嗎?”荒木沙羅戳了戳濱羽琉的肩膀,意指他的靈力微弱。
“可惡,又浪費了我一個分身……”濱羽琉恨得咬牙切齒,“隻要再給我兩分鍾……哦一分鍾,我就能把他砍成三段……”
“你的陷阱布下了嗎?”濱羽琉忽然想起什麽。
“哦,好了。”荒木沙羅努努嘴,“真不明白,耗費這麽多靈氣,布這個陷阱有什麽用,你怎麽知道他會走這裏。”
“嘿嘿,他們懼怕白堡,一定不敢走大路;而回伊蘭庫茲克的路就隻剩這麽一條,他一定想不到我還會留下埋伏他……”濱羽琉目視小路,“這次我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來了。”荒木沙羅手握刀把,放緩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