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章節數錯了不知道咋改)
夜裏12點,赤城拎着錢抓,等在了解放大路的下水道口。
錢抓是影壁的編外人員,靈氣還沒開始複蘇的時候,他就是赤城的老搭檔了,經驗豐富,性格圓滑,像一根鍋裏炸得過了勁的老油條。在淩雲社和赤城各自踏上征程的時候,錢抓本來正在麻将館裏打得歡,結果一個電話就被赤城揪了出來,一邊抱怨一邊來到這裏。
“老領導啊,我說咱都這麽大歲數的人了,還摻和這事兒幹啥?你就找點小年輕随手辦了就完了呗?”錢抓扭了扭腰,打一天麻将,腰有點酸。
“這不看你也一把老骨頭了,帶你出來耍耍麽?”赤城斜了錢抓一眼,“天天打麻将,骨頭都打麻了吧?”
“說得好聽,還不是看我的異能好使。”靈氣複蘇後,錢抓也獲得了隔空取物的異能,隻不過赤城經常指使他用這招來拿人,很方便。
“你說對了,不然萬一下水道有什麽髒東西,抓起來怪麻煩的。”赤城大方承認。
“現在怎麽說?任務是啥?”錢抓掰掰手指後,把雙手豎在了自己下巴前方,像是一個準備進行手術的醫生。
“下水道裏可能有隻大老鼠,我們去捉捉看。”赤城示意錢抓打開井蓋。
錢抓照做,赤城拿出準備好的一盒餅幹,當先踏入了下水道。一邊走着,赤城一邊掰碎餅幹扔着,雖然身處下水道,但他走路時的放松神情,像是在塞納河畔扔着鴿食的老大爺。
“領導,你的傷怎麽樣了?”錢抓跟在赤城身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好得差不多啦……你知道吧?異能學校撿了個治療系的覺醒者。”赤城想起李夕露出笑容,“真好。”
“有啥好的,這不又等于多了個被襲擊的理由麽?”錢抓不以爲然,踢飛了一隻聚過來的老鼠,“我看這S市是快呆不下去了……”
“話可不能這麽說。”赤城笑着搖了搖頭,“咱們在S市把人保護得好好的,外面青花他們,不也有更多施展的空間嘛……”
“那你讓我上外面施展去吧,我覺得我和青花大姐也挺合得來的……”錢抓嘟囔了一句。
“哈哈哈,那怎麽可以,我們可是好搭檔啊!”赤城哈哈一笑,沒打算放過錢抓。
錢抓還要說什麽,卻見赤城一擡手:“來了。”
一個半人高的黑影,“嗖嗖嗖”地從下水道的那頭向赤城二人跑來,速度極快,在下水道的狹窄空間中上下跳躍,帶來一股惡臭。
“你看看,這耗子都成精了!”錢抓雖然愛抱怨,但手上絲毫不軟——雙手前伸、虛握,隻聽“吱”的一聲,那黑影就被錢抓攥住。
定睛一看,正如任務單上所寫,是一隻巨大化的變異老鼠。這老鼠全長約三米,眼泛紅光,正在空中死命掙紮,帶得錢抓的手也在顫抖。
“哎呀,這耗子勁兒不小。”錢抓換了個手法,死死握住,“趕快,弄死了得了,回去我還能再打一圈。”
“不急,不急,任務說要帶活的回去。”赤城虛空幾拳打在老鼠身上,便打得它出氣多入氣少,還燒焦了幾塊皮毛,“按理說,如果是因爲靈氣而産生的變異,爲什麽偏偏就隻有這麽一隻成精了?”
說着,赤城走上前去,仔細觀察那老鼠的情形——眼球全紅,顯然已經失了智;皮毛發白,不像是靈氣洗禮而成,反而像是受到了什麽輻射。
“有古怪……”赤城好像突然發現了什麽,把臉湊到老鼠的嘴邊。
“哎你!”錢抓吓了一跳,急忙死死握住老鼠,好在那老鼠被赤城打過幾拳,早就沒了力氣,乖乖地挂在空中。
赤城戴上手套,從老鼠的嘴邊撿下了一點綠色的殘渣,目不轉睛地凝神看着,鼻尖則聞到了一陣草香。
“發現了什麽?”錢抓穩步走進赤城,想看看他撿下了啥。
“好像是某種植物殘渣。”赤城拈着那一點綠色的膠裝物質,喃喃道。
“讓我看看。”錢抓很少見到赤城這種凝重神色,知道可能事态也許比想象中要嚴重許多。
“嗯。”赤城回身,隔空一拳打死了老鼠,在老鼠的身上燒開了一個血洞,然後血洞迅速擴散,眨眼間那麽大一隻老鼠就成了一堆灰燼。
“?”錢抓這下兩手空空,不明所以:“不是要活着帶回去嗎?你咋……”
“這個殘片比老鼠重要。”說着,赤城把指尖的綠色殘片給錢抓看,“它是吃了這個東西才變異的,調查它還不如調查這個殘片有意義。”
“這是……”錢抓運念向殘片探去,發現從未感受過這種靈元——暴躁、原始、亦有侵略性。
赤城把殘片放到貼身的小袋子裏,自言自語:“感覺是某種植物的殘片,可這植物完全不像咱這地界的東西……又是誰在搞鬼?”
“那回實驗室呗?”錢抓聽赤城這麽說,催促道,“查!必須查到底!”
“對,查到底,這事兒還沒完。”赤城順杆爬,又掏出了低級任務單,“下一個是……”
“你沒玩夠就直說……”錢抓看赤城這架勢,就知道他是想一晚上打個過瘾,怪隻怪那老鼠太弱。
“嗯?”赤城扭頭看了錢抓一眼,錢抓沒屁了。
赤城翻着任務單,又打開手機地圖反複看了看,時而陷入沉思,時而有所發現,終于把手指點上了一個任務。
錢抓望過去,看到赤城所指的任務,位置是四方街地鐵站的施工處:“一大群蟑螂?我說領導啊,咱能不能挑點幹淨衛生的任務做做?您這是要除四害嗎?”
赤城沒說話。
“再說了,抓個把老鼠我可以,一群蟑螂,我怎麽抓得過來?”錢抓一臉無辜,說得鞭辟入裏。
“你就别廢話了,今晚跟我走吧。”赤城并沒有跟錢抓解釋得太多,“這一宿下來,沒準咱倆能辦件大事兒。”
說完,赤城指了指頭頂的井蓋。
啥大事兒也大不過您老開心——錢抓在心裏腹诽一句,還是垂頭喪氣地幫赤城挪開井蓋,二人爬回解放大路,向四方街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