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馬張立撐腰,馬力一拳就向吳比臉上打來。
吳比也不吭聲,打開魂導光環,一手架開馬力的拳,一手照着馬力的腹部便錘了上去。
不過這拳卻并未如願以償地打到馬力的腹部——馬張立與吳比距離極近,見馬力動手,自然要幫襯一下。
于是馬張立格開吳比的拳,緊接着一肘頂向了吳比的臉,吳比仰頭躲開,三人就乒乒乓乓地戰成一團。
吳比一打二,又沒有用得順手的刀盾,自然落了下風,尤其還要提防馬張立的右拳,一時間險象環生。
而馬力自從覺醒以來,也一直沒有遇到過真正的對手,這下有馬張立撐腰,也就毫不防禦地放開了打,努力想要實實在在地在吳比臉上打一拳。
馬力努力着,努力着,自己頭上就捱了一玻璃——趙靈旗幹的。
趙靈旗剛剛一直在調息,從修煉快意刀的定神狀态被驚醒後,他便一直在歸攏體内的靈氣,所以才沒有第一時間加入戰鬥。等調勻氣息,敏捷早已非同日而語的趙靈旗抄起地上的玻璃,照着馬力與馬張立二人的腦後一人一下,毫無偏袒。
馬力被砸得破了一塊皮,并無大礙,但是心理上收到的驚吓遠超身體——剛剛誰打我?
馬張立也有這個疑問,終歸是目力高了馬力一籌,很快就發現了是之前一直沒動的趙靈旗搞得鬼。
“是他!”馬張立百忙中抽出時間指點了一句,馬力便向餓虎撲食一般撲向了趙靈旗。
于是局面演變成了吳比與馬張立拳來交往的對打,而馬力則追着趙靈旗滿水房跑,一邊追一邊挨打。
“你!你有種别動!”馬力額現青筋,爆吼一聲。
趙靈旗離都不理,随手拿起地上的破玻璃、小石子扔在馬力臉上,氣得馬力嗷嗷亂叫。不過雖然趙靈旗的敏捷和體質有所提升,僅憑一雙手,還是無法對E級覺醒者的馬力造成決定性的傷害。
但馬力也是一邊追着一邊心驚,驚訝爲何此前趙靈旗怎麽這麽快,抓都抓不到。很快馬力被碎玻璃和石子之類的東西砸得破了皮,也是在二人的追逃中,趙靈旗也會抽空“關照”一下馬張立,打得馬張立不厭其煩。
“讓開!”吳比察覺到馬張立右拳瞬間靈力飙升,急忙側身閃避。
“砰!”蓄勢過後,馬張立的一拳轟出,卻并未直接打向吳比,而是炸在水房正中,震開了所有人,也震得水管開裂,室内泥濘不堪。
吳比知道這應該就是馬張立的殺手锏了,吐了吐舌頭,心道果然厲害——這一拳别說是打在自己身上,就算是大牛來了恐怕也要吐血受傷。
“都别動!”馬張立握拳大喊,“你們要是再敢反抗,這一拳就會打死你。”
馬張立一說,吳比也就知道他亦有所顧忌,并不敢真的壞人性命——法治社會,即便你是覺醒者,犯了法也是要坐牢的。
“你還跑!”馬力擦了擦臉上的髒水,一個箭步沖向趙靈旗,就要把他打殘。
趙靈旗略微低頭,一矮身從馬力的臂下鑽過,然後頭也不回地跑出了水房。
“……”
吳比三人沉默了,你望我我望你。
“哼哈哈,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倒是馬力第一個反應過來,猙獰地笑了,“那我就先把你的腿打斷,再去找他……”
“現在你怎麽辦?你救了他那麽多次,也沒想到他會把你丢下吧?”馬力與馬張立向吳比合圍過來,“看到了嗎,我哥剛才那拳?想不想嘗嘗?”
“别和他廢話了,我餓了。”馬張立理了理自己的發型,便又沖了上來。
三人重新戰做一團,吳比卻有點走神——一邊支撐着,吳比一邊思考趙靈旗到底去了哪裏。
丢下自己獨自逃跑了?像李劍、王康康一樣,都更願意逃跑?
吳比有點不相信趙靈旗是這種人。
去拿武器了?發現自己的拳腳無法對馬力造成傷害,所以找點更狠的東西?
這個解釋好像說得通,但明明一地碎玻璃在這,趙靈旗爲什麽不用,去找什麽了?
想着想着,打着打着,吳比覺得有點煩了——馬張立打人有點痛,馬力罵得也太得意了。
吳比運起魂力,正準備用魂導拳結束這場無聊的戰鬥,就看見一條人影竄回了水房,好像還帶來了一些臭味?
隻見趙靈旗身穿雨衣,戴好了化學課的實驗手套,右手緊握一根長長的直尺,左手拎着一個沉甸甸的塑料袋,像是一個在玩扮士兵的小學生。
“你還敢回來!”馬力再度發狂,想要甩開吳比去打趙靈旗,卻依然被吳比展開拳勢死死纏住。
其實吳比是見到此情此景,也想看看趙靈旗到底想幹什麽,索性不急着用魂導拳迅速結束戰鬥了。
“呔!”趙靈旗雙手持尺,拿得有模有樣,以尺做刀,化作一團影子便劈上了馬力的額頭。
“啪!”地輕脆一響,尺子如同吳比所想那樣斷掉,馬力額頭正中多了一道紅印。
“你已經死了。”趙靈旗冷冷地說,“如果我手裏握着的是刀的話。”
“握你媽!”馬力暴怒,而吳比聽趙靈旗胸有成竹,也便放馬力過去了。
馬張立見形勢不妙,又要打出那極具破壞性的一拳,這次吳比沒有同意,一記魂導拳打在了馬張立的右臂。
“啊!”馬張立痛得叫出聲,剛剛運起的靈氣也都随之散去。
吳比轉頭再瞧趙靈旗與馬力那一邊,發現那個畫面有點不太敢看,也太不敢聞——戴着手套的趙靈旗,從剛剛帶過來的袋子中拿出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連續迅速地拍擊在了馬力的臉上。
這次趙靈旗終于拉近了與馬力的距離,正面一戰,運用他的速度,反複把那黑黃之物塗在馬力的臉上、眼中、頭頂……
“啊——”在第一次中招過後,馬力發出凄厲的慘叫,刺鼻的臭味也随着那聲慘叫彌漫開來,雖不緻命,但卻讓人心驚。
“你!我!你在哪!你過來!”馬力驚惶萬分地鬼叫着,揮動雙手,卻抓不住趙靈旗,而身上的屎還在不斷疊加,剛剛抹掉眼睛上的,脖頸就又多了一塊,擦也擦不完。
在某一句,馬力嚎得稍微久了點,吳比便看見趙靈旗找準角度,一指探到了馬力嘴裏,像一個捏着劍訣的俠客,畫面很美——如果他握着一把劍的話。
就這樣,馬力被趙靈旗點倒在地,吳比和馬張立則各自縮在水房的角落,也好想要件雨衣。
“怎麽樣?味道好不好?你還要嗎?你要嗎!你他媽還要不要了!”趙靈旗一邊說着,一邊把馬力的頭按進那一團泥濘,聲音像是要哭出來。
吳比看着趙靈旗泛紅的眼眶,無法想象這兩年他的遭遇。
“夠了。”馬張立走向水房正中,右拳已經蘊滿了靈氣,“退後,不然現在就死。”
“屎可以亂吃,但話不能亂講。”吳比本想與趙靈旗并肩,但又撤了兩步,同時向馬張立開啓了魂導光環,“覺醒者就可以爲所欲爲?”
馬張立眼睛一亮,接受了魂導光環的增強:“對,這是一個強者爲尊的時代……”
“動!”吳比躲到趙靈旗身後,一聲令下。
馬張立乖乖使出劈斬,再次在水房中央炸開一股氣浪,轟飛了坐在地上咳嗽的馬力,也把自己震倒在地,靠在了水房的牆上,脫力不起。
氣浪消散,吳比走出趙靈旗的身後,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幽幽道:“啧啧……你看看,這都是啥?”
“哼,這算啥……”趙靈旗抽了抽鼻子,“你還沒見過更惡心的呢。”
“他這兩年,到底怎麽你了?”吳比指了指馬力。
“你不用知道,也不會想知道。”趙靈旗眼中劃過一絲陰霾,但很快被映在眼裏的馬力的慘狀驅散了。
“你天蠍座的吧……”吳比捂住了鼻子。
“嗯。”趙靈旗看着已經失了神的馬力,表情複雜。
“你那麽恨他,剛剛爲什麽不直接用玻璃幹掉他?搞得這麽複雜……”吳比喃喃道。
“殺人的話……太麻煩了。”趙靈旗逐漸恢複平靜,“我沒有那種時間和精力,浪費給這種垃圾。”
吳比知道趙靈旗說的是殺人的後果,于是微微點頭,也訝異于趙靈旗的冷靜:“這身裝備挺全,剛才跑了幾趟?”
“實驗樓一趟,教室一趟,廁所一趟。”趙靈旗也對自己的速度很滿意,“下面怎麽辦?”
“手套借我一下。”吳比小心翼翼地戴上了趙靈旗的手套,走到了脫力的馬張立身邊,“我有個提議。”
馬張立勉力擡頭,冷冷地看着吳比,但是随着吳比手指的接近,馬張立的情緒很快回暖。
“你和你弟弟,把參加異能學校考試的名額,讓給我和趙靈旗,我就不碰你。”吳比緩緩說道,“不然……”
吳比的手指逐漸接近馬張立的唇邊,馬張立連連點頭。
“乖,這樣多好。”吳比笑笑,“我赢了,趙靈旗也赢了,大家雙赢!”
還有這種雙赢?馬張立一臉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