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看着沙盤,指揮若定,來往斥候和傳令兵多如牛毛,許許多多的命令,不斷地從首府之中傳出去。
“王離和蘇角已經前去攻打蘇州,不過恐怕還是要落敗,因爲蘇州出現了一個猛人,傳聞他的個人勇武之力,不在項羽之下,而他的調兵遣将能力,也不在你我之下,仿佛項羽親自鎮守。”
李信臉色凝重,緩緩道:“實在是想不到,江東之地,竟然還有如此能人異士。”
韓信道:“無所謂,反正王離和蘇角前去,也不過是佯攻,并未讓他們主攻,故而不必在意。”
沉默了片刻。
一直沒吭聲的嬴政,眼皮都沒有擡一下,道:“爲何,如此能人異士,沒能爲朕所用?”
這話一出,無人敢接。
韓信和李信等人都是面面相觑,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很快。
門外有人禀報,聲音從門外傳進來,拉得老長。
“報,城内九江酒樓掌櫃的拿着并肩王的令牌前來求見。”
嗯?
韓信和李信,還有衆多降臨都是眼睛睜開,瞪大雙眼,一個個都是目露精光。
閉着眼的嬴政,也是在這一刻睜開眼,蒼老的眼眸之中,多了幾分生機和神色。
他斑白的胡須也顫抖起來,掙紮着想要起身,寺人連忙前去攙扶。
嬴政道:“快半年了,禦弟離開朕快半年了,而他說朕隻有半年壽命,朕還以爲此生再也見不到他了,而如今終于有他的消息了。”
左右大将都是面面相觑,都覺得嬴政是老糊塗了。
其實兩三個月前,他們還見過李珏,而那個時候李珏專門回來,冰封了淮河。
但是。
嬴政是真的壽命所剩無幾了,因爲距離李珏所說的大限,已經快到了。
而這些時日,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嬴政是真的大限将至,甚至鹹陽城内的趙騰和蒙毅等人都已經被下了嚴令,照顧好扶蘇和鹹陽,不得有任何的變數。
嬴政已經期盼李珏許久,但是,随着時間的推移,他覺得自己身體每況日下,也越來越失望。
見到李珏,似乎都已經成爲奢望。
沒想到,現在終于有了李珏的消息。
嬴政顫顫巍巍道:“來人,把人帶進來。”
很快,掌櫃的便是進來,第一次見到如此多的大人物,他瑟瑟發抖,匍匐在地,頭都不敢擡。
嬴政道:“朕的禦弟在你的店裏?爲何,他不來見朕?”
掌櫃道:“小人不知,并肩王跟一個陌生大漢前來,點了酒菜和歌舞,便是将玉佩扔給小人,也不說别的。小人害怕,故而前來禀報。”
嬴政皺起眉頭,顫顫巍巍就要出去。
衆人連忙阻止。
嬴政道:“别阻止朕,朕要親自去一趟,你們難道不明白麽,禦弟把令牌給他,就是讓他來告訴朕,關于他的消息的。”
衆将士無話可說。
随後。
韓信和李信便是将大小事都吩咐下去,二人與左右寺人陪着嬴政,前往九江酒樓。
車馬出行,掌櫃死活不肯上車,隻能讓将士們給他一匹馬,先行一步回去。
酒樓裏。
天蓬已經喝得天花亂墜,十分開心,在這兒他喝到了蘇州都供應很少的飛天酒。
吃到了許多美味佳肴,就算是在天上,也是鮮少有的佳品。
不僅如此,他還看到了許多美女歌舞,甚至是忍不住要上前調戲。
李珏也不阻止,隻是事後給人一些補償便是。
天蓬舉着杯子,一飲而盡,笑哈哈道:“李哥,這兒真不錯,太棒了,俺都不想走了。”
李珏道:“不想走,那就不走了。”
天蓬又搖頭道:“不行啊,俺還要回去,可不能跟暴君的人在一起。”
李珏卻搖頭道:“暴君?你聽到的都是片面之詞,嬴政其實是一個霸氣側漏,雄才偉略的帝王。”
“若是沒有六國叛亂,賊心不死的話,他是能夠将大秦治理的井井有條。我承認,他确實好大喜功,但是功大于過,絕非你聽到的那樣。”
天蓬道:“俺也要親眼見到才行,否則的話,不也是你的一面之詞?”
李珏笑道:“你說的有道理,但是見到了之後,你會花時間去了解麽?”
天蓬笑道:“若是他此時能出現,俺就樂意花時間去了解他,如果他真的如同你所說,雄才偉略,那俺幫他,平定叛亂又如何?”
李珏伸出手,與天蓬擊掌。
笑道:“一言爲定,若是你違背誓言,一輩子都沒有好酒喝,一輩子都不能碰女人。”
天蓬顫抖,這個誓言也太惡毒了。
不過。
他本身就是信守諾言的人,既然說了,自然是答應的。
更何況,他并不覺得李珏所說的就是真的,一切都要親眼所見。
就在此時。
門外進來一批人,黑甲軍将整個酒樓都給團團圍住,客人們都是驚慌失措。
舞女們更是大驚失色,蜷縮在一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寺人率先進來,上台示意道:“大秦始皇帝陛下駕到,諸位不要害怕,皇帝陛下與民同樂,諸位請繼續。”
衆人都是驚喜交加,紛紛探頭探腦,想要看下始皇帝的模樣。
不過。
雖然激動,卻也不敢越暨。
繼續吃喝,卻也不敢亂動,就算想去上廁所的,也都不敢離開了。
嬴政在寺人的攙扶之下,顫顫巍巍的進入到了酒樓,韓信和李信跟在他的身後。
李珏起身,連忙上前攙扶,“陛下,何至于此?”
嬴政抓着李珏的手,差點就忍不住老淚縱橫,聲音都有些顫抖無力,“朕每夜夢回,都想念你。你可知道,朕如今想要睜眼看你,都是用盡了全力?”
說完,便是咳嗽。
李珏大驚,他沒想到嬴政已經是如此風中殘燭。
連忙讓他坐下,也不敢将法力打入他體内,因爲他根本承受不住法力。
嬴政坐下,鼻子動了動,道:“好香的味道,朕已經許久不曾吃肉喝酒了,真是懷念昔日把酒言歡啊。”
此時,轉過頭來,看到了天蓬。
而天蓬也是在打量他,面對嬴政的目光,天蓬神色如常,甚至是有空飲了一口酒。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天蓬,而韓信和李信等将士都是緊張起來,眼神震撼。
作爲大秦的頂級将領,自然是要上戰場的,也自然是要知道敵方大将。
天蓬的傳聞,幾乎傳遍了整個大秦,傳言他實力不在項羽之下,與項羽角力不分上下,統領之力更是驚人。
此人才能,還在項羽之上。
他便是鎮守蘇州的天蓬元帥,統領五萬人馬,将王離統領的十五萬人馬,打退了十八次。
而蘇州兵馬,卻損失細微。
天蓬之名早已經在短短數十日的時間,傳遍了天下,人盡皆知,天下英雄歸楚的聲浪,不絕于耳。
如此牛人,竟然在這兒。
然而他們卻一無所知,若是此人忽然動手,嬴政豈不是一命嗚呼!?
嬴政并未見過天蓬,但是也看出來天蓬的不凡,特别是能夠讓李珏如此對待的,絕非凡人。
他點頭道:“你是何人?”
天蓬道:“朱天蓬。”
真的是他。
韓信和李信等人頓時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嬴政也反應過來了,道:“蘇州城上,單槍匹馬退朕十五萬大軍的猛人天蓬元帥,就是你!?”
雖然嬴政不曾親臨戰場,但是他的眼光卻絕非凡人,而且他的思維和腦子也不曾停止運轉。
隻是有心無力罷了。
衆将士聽到這一番話,也都是緊張萬分,都想要上前護駕,但是見到李珏都坐在旁邊,也就稍微放心。
李珏笑着解釋道:“陛下,臣弟正好向你介紹,這是天蓬元帥,受人蠱惑,才加入了楚霸王陣營,實際上他仰慕陛下許久,今日是來棄暗投明的。”
衆人一愣。
天蓬也愣了,皺着眉頭,“李哥,你,這……”
嬴政一喜,不過他也看出李珏和天蓬的神色變化,似乎有所明白了。
他笑道:“好好好,如此奇人,朕定當不負你。”
“你若是來,朕封你爲徹侯,若是滅了楚霸王,也可封你爲國公。”
衆人倒吸冷氣,寸功未立,隻是投誠,竟然就立爲最大的徹侯,這也賞賜太豐厚了。
然而。
沒有人反對。
因爲他們都知道,天蓬元帥的能耐,将他們大秦擋在蘇州城外數月,寸步難進。
即使是渡過淮河,士氣如虹的韓信,也是無可奈何,隻能派遣王離蘇角二人前去拖延。
天蓬,當得起。
然而。
天蓬混不在乎,他才不在乎凡間的榮華富貴。
李珏忽然道:“對了,陛下,臣弟聽說三宮六院爲陛下選妃三十六人,餘下七十二爲才人,而陛下體惜,打算把才人都給遣散回家,可有此事?”
嬴政不明白,李珏此話是什麽意思。
不過,還是點頭。
李珏笑道:“七十二名才人都是德才兼備的女子,容貌上等的佳人,遣送回家也不過是化爲村婦,實在可惜。不如陛下将她們賞賜給有功将士,犒勞軍心?”
将士們頓時一喜,對李珏萬分感激。
嬴政看了看天蓬,見到天蓬的眼睛發亮,頓時明白,李珏的心思。
微笑道:“朕正有此意,若是天蓬來投,朕賜你十二名才人,日夜伺候飲食起居,再賞萬金,美酒佳肴布匹無數。”
天蓬哈喇子都快到地上了,拱手笑哈哈道:“陛下,臣朱天蓬可不是爲了美女美酒佳肴而來,純粹是敬佩陛下的豐功偉績,還有我李哥的面子,願意爲陛下鞍前馬後,将逆賊都斬于馬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