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
燕太子丹還是落入了東城署有獄的手中。
而且廷尉丞要把他交給李珏來處置。
即刻問斬,便是今日午時三刻動刀。
李珏等人興高采烈的将太子丹押送回去,招搖過市,就像是誰家娶了媳婦,擡着喜豬。
此時此刻。
呂相府内。
呂不韋正在大發雷霆,狂摔東西。
拄着拐杖的呂公來禀報,“相爺,昌平君芈老爺前來拜訪。”
呂不韋怒道:“不見。”
但是。
話還沒說完,門外就有一個身材挺拔,樣貌俊朗的中年人,捋須而入。
他笑道:“相爺好大的火氣,誰惹你生氣了?”
呂不韋見着來人,極力壓制下怒火,讓人上茶,猛灌一口,才是稍微消氣。
哼道:“宮門口的事,你該聽說了,何必明知故問。”
中年人笑了笑,道:“本君是聽說了,何必爲了區區一個劊子手而生氣。”
呂不韋沉默了片刻,就哈哈大笑起來。
他笑道:“連你都以爲我爲一個劊子手而生氣?他李珏何德何能,能讓本相生氣?”
他哼道:“本相是氣大公子竟然當衆幫劊子手,而頂撞了本相。”
“昌平君,你可知道,就算是王上也要給本相幾分面子,他小時候,我還是他的啓蒙老師呢,大公子卻幫着外人,那是打本相的臉啊!”
昌平君沉默了片刻,道:“相爺言之有理,赢家人,都是忘恩負義之輩。”
嘶。
呂公在旁作陪,聽了這話,倒吸冷氣。
呂不韋臉色沉下來,讓呂公退下,左右無人,他才是低喝道:“芈啓,你太大膽了,怎敢說赢家的壞話?”
昌平君卻很淡定,道:“相爺何必呢,你心裏想什麽,本君都一清二楚。”
“此次來,也不爲别的,就是想請相爺共同舉事。”
呂不韋大驚失色,連忙道:“你瘋了!?”
昌平君道:“我沒瘋,甚至無比清醒。嬴政掃六合,此次王翦必定滅了燕國,就隻剩下齊國了,萬古唯有的統一大業之後,就該是他清算你我的時候。”
呂不韋道:“沒那麽簡單。”
昌平君道:“我的人在李信軍中,在押送太子丹歸來之時,大軍已經攻入了燕都外城,拿下燕王喜指日可待。”
呂不韋臉色難看,又道:“嬴政不是這樣的人。”
昌平君道:“是不是,有目共睹的。一個狠辣起來,連自己娘親都能關起來之人,而我們這些跟嫪毐都有些關系的人,因爲現在還有點用,所以沒事。事後呢?肯定被清算。”
他指着呂不韋,道:“相爺,你最危險。”
呂不韋臉色微變,道:“本相最近都在研究春秋,根本無心朝政。王上不會與我爲難。”
昌平君道:“他是沒空與你爲難,等他抽出手來,你車裂都算輕的。”
呂不韋深吸一口氣,舉棋不定。
昌平君起身,道:“你放心,我已經聯系到故楚有志之士,而且李信身邊也安排了人,如今宮裏爲嬴政煉丹的方士也有我的人。朝堂裏,也有一百多位太後親信大臣,會在合适之時,給嬴政施壓。”
呂不韋臉色再變,眼神猶豫逐漸變得森冷。
昌平君呵呵道:“十日之後,燕國被滅消息傳回來,舉國歡慶之時,就是你我舉事之際。”
十日之後!?
“到時候,我會先将東城南城四座署有獄給推平,将犯人放出來,制造混亂,與城外五萬押送修長城的民夫大軍裏應外合,大事可期。”
呂不韋心髒狂跳,眼神的冷酷多了一絲恐懼,還有決絕。
昌平君說罷,就要走人。
呂不韋起身,昌平君看着他,呵呵一笑,道:“相爺不要再把心思放在那小小的劊子手身上了。”
“那不過是蝼蟻而已,不過如果你我都失敗了,到時候可要塞點銀子給他,讓他手快點!”
随後哈哈大笑離去。
呂不韋大罵,“瘋子,這些瘋子,爲何造反都要來我這兒?我不想造反啊!”
随後面沉如水,“嬴政,我已經在寫春秋,不問世事了,你爲何還要逼我?你不仁,休怪我不義。”
東城署有獄。
處刑台。
太子丹已經跪好,署有獄上下一個個都是樂開了花,仿佛娶媳婦,激動不已。
之前斬了個嫪毐,已經讓他們進入了王公貴族的眼線,今日再斬一個太子丹,必定能讓人銘記。
也許他們都會被史官記錄,處斬了太子丹,從而名垂千史。
李珏手持寶刀,立在太子丹身邊。
此時,所有人都在等待,他也在端詳太子丹。
這是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面容之中充滿了堅毅,但是眼底深處的灰敗和不甘,還有恨意,卻毫不掩飾。
此時。
太子丹開口了,“我好恨,我不是敗在你們大秦兵鋒之下,而是敗在自己人的手中。”
李珏低聲道:“若不是我大秦兵鋒所指,你父王和叔父也不會把你交出來。”
太子丹瞥了一眼李珏,道:“你區區一個劊子手,知道什麽!”
李珏道:“我知道你有今日的結果,乃是咎由自取。”
太子丹怒了,道:“你懂什麽。”
李珏道:“你若是不讓荊轲來刺殺王上,燕國至少還能活多幾年。”
太子丹道:“我不殺嬴政,燕國必亡。可惜,天不佑我燕國。”
李珏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大秦統一,萬衆所歸,你是擋不住的。”
太子丹有些錯愕,道:“你一個劊子手,也能說出如此之言,實在是難得。”
“不過,你錯了。大秦不統一,我燕國也能統一。憑什麽是他嬴政統一,不能是我!?”
李珏笑了,太子丹頓時面色挂不住。
呵斥道:“你笑什麽?”
李珏笑道:“你算什麽東西,也配跟王上相提并論。”
太子丹怒了,呵斥道:“就憑我即将在泗水布下大陣,将他秦軍一舉殲滅。”
李珏道:“結果呢?”
太子丹怒道:“就是因爲我父王把我給騙了出來,交給暴秦,才功敗垂成。”
說到這裏,他悔恨無比。
同時也有些絕望,他都能想象得到,泗水布陣的士兵,被大秦鐵騎給踐踏成什麽樣。
隻恨太孝順,被他老爹給騙了。
太子丹仰天悲鳴,道:“父王啊,你糊塗啊,抓了我,暴秦也不會放過燕國的。”
李珏道:“你說對了,大秦統一,勢不可擋。”
“你放心去吧,算算時間,你父王燕喜很快也會被抓來。到時候我斬了他,讓你們父子團聚。”
太子丹怒道:“你混賬!”
他厲喝道:“隻恨我力弱,有心殺賊,無力回天。”
随後又呵呵道:“等着吧,你們暴秦也即将亂了,呵呵,真以爲你們是鐵闆一塊?”
太子丹朝廷尉丞大喝道:“那個官,放了我,我告訴你們,你們之中有人要造反,這是大功一件,放了我。”
廷尉丞不爲所動,扔下了監斬令。
“斬!”
午時三刻已到。
驗明正身。
太子丹急忙道:“劊子手,放了我,放了我,有人要造反,首先對你們署有獄動手,放了我,我就告訴你。”
李珏手起刀落,太子丹即使不甘心,卻也人頭落地。
李珏不屑道:“殺了你,我也能知道。”
他臨死前,還未咽氣,竟還能口吐人言,“暴秦亡,天下興,我以我血化咒陣……”
他的鮮血竟然開始自行流轉,仿佛要化作一個陣法。
廷尉丞大喝道:“太子丹是列子門生,擅長陣道,他以死發動咒陣,中陣者,必死無疑啊!”
衆人大驚,看向了陣法之中的李珏。
李珏撇撇嘴,一跺腳,一道真氣打入地裏,将咒陣給摧毀于無形。
區區二十幾歲的太子丹,縱使天賦異禀,也不過是三五年的道行。
還想布陣咒殺他這個二百年上乘道行的五重大高手!?
方才那一腳,他甚至擔心不小心把整個東城菜市口都給毀了呢。
還好及時收回了九成的真氣。
咒陣來得快,消散的也快。
衆人都懵了。
李珏笑道:“陣道大師,看來是浪得虛名啊。”
衆人一愣,面面相觑,浪得虛名麽?
是麽?
不是麽?
李珏可不管那麽多,他殺了太子丹,而太子丹的生平也是浮現。
誰要造反,太子丹如何知道,秦燕之間進行到了哪一步。
一一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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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