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橫并不讨厭阮紅娘,但卻不想跟她過多接觸。
這女子背負家族使命,勢必忠君愛國,爲國盡忠,要做一代忠臣良将。
這對于大殷朝的皇帝和官員們來說,自然是好事,但對張橫來說,卻是一件壞事。
張橫對當皇帝沒有什麽興趣,但他的行事方式和某些謀劃,日後必定與大殷朝發生沖突,而冠軍侯首當其沖。
如果與阮紅娘交往時間長了,真要是互相爲敵,第一個斬殺的就得是阮紅娘,既然如此,不如少打交道。
到時候阮紅娘死了,張橫也不至于太過不舒服。
但他不想見阮紅娘,阮紅娘卻自己闖進院子裏:“元伯,你怎麽還敢來京城?”
阮紅娘腰懸寶劍,推開幾個阻攔她的驿館小卒子,看向張橫:“現在新君登基,爲顯威嚴,必定要燒上三把火。你來京城,怕是第一把火燒的就是你!”
她毫不掩飾對張橫的關切之情:“我知道你神通廣大,本領高強,可這天下,既然有大神通者,就定然有降服大神通之輩!你好好待在連雲洲便是了,何苦要摻和朝廷這一灘渾水!”
張橫笑道:“我也是人族,當今人王登基大典,于情于理,我都應當觀禮,否則豈不被天下人嘲笑我不懂禮數?”
阮紅娘:“……”
你都是反賊了,還懂什麽禮數?
現在張橫敢來,定然有來的底氣,阮紅娘不好多說什麽,與張橫淺談了幾句,又拉着沈南溪檢驗了一下沈南溪的修行進度,這才點頭離開。
當初沈南溪被張橫收留,築基功法是張橫親相傳,但是一些女修需要注意的東西以及施法神通,卻都是阮紅娘代爲傳授。
從這點來說,阮紅娘可爲沈南溪的另一個老師。
現在見沈南溪的修爲進展神速,阮紅娘一邊爲沈南溪感到開心,一邊又心驚張橫的手段:“若是他麾下兵士都有這般快的修行勢頭,我大殷朝如何能應對的了?”
又想到:“左右都這個樣子了,再擔心也無益,真要是張橫謀反,我與他兩軍陣前厮殺一場,死在他手裏也就是了!”
她是當今冠軍侯,父親又被封爲公爵,不好跟張橫走的太近,但若是不來找張橫叙舊,卻又顯得太過刻意疏離張橫,怎麽做都不太合适,還不如由着性子來。
阮紅娘走後,曲典湊近張橫,低聲道:“大帥,這阮姑娘對您大有情義啊!人家冒着被朝廷懷疑的危險前來見你,可見真心。咱們是不是應該投桃報李……”
張橫罵道:“怎麽投桃報李?撤了連天大陣麽?還是自縛雙手,任憑朝廷處置?他媽的,工作歸工作,交情歸交情,一碼歸一碼,這兩者豈能混爲一談?”
曲典被罵的轉身低頭,一臉慚愧:“是是是,是我考慮不周了,大帥恕罪,恕罪!”
張橫罵道:“老子難道缺娘們麽?豈能爲了一個女人,耽誤老子的大事?”
一直待在張橫身邊的沈南溪也對曲典怒目而視:“就是!老師這麽好的人,怎麽可能缺少女人?這個阮姐姐是朝廷的人,天然跟老師不對付,怎麽能成爲良配?曲叔叔,你别亂拉郎配!”
張橫哈哈大笑:“連南溪都看得出來,老曲,你難道就看不出來麽?”
曲典道:“非是我看不出來,實在是大帥至今沒有成家,又無子嗣,隻有南溪這麽一個女徒,怕是日後難以繼承大帥的衣缽道統啊。”
張橫至今不曾成家,自然也就無後,隻有一個沈南溪這麽一個徒弟,卻還是一個女的!
日後張橫若是一直勇猛精進,沒有半點損傷還好,若是有朝一日不慎隕落,那麽他打下的如此大的一片基業,怕是難以持續下去。
沈南溪一個小女子,即便是再有本領,怕也難以真正服衆,隻有張橫親生兒子,才能讓衆人真心認可,且忠心輔佐。
曲典等人勸過張橫多次,讓他趕緊結婚成家,張橫卻一直不聽勸,現在曲典趁機老調重彈,就想着張橫成婚生子,大家夥好徹底安下心來。
“想要成家,起碼得有合适的對象才行!”
張橫對曲典等人的想法十分清楚:“區區連雲洲一州之地,算的上什麽基業?放在天地宇宙之間,連一粒塵埃都算不上!又何必看的這般重要?我隻要不死,我的東西誰都拿不走,我若是死了,就憑你們,也保不住!”
曲典想想也是。
以張橫的修爲和來頭,連地龍大人都得俯首低頭,可見他的厲害,若是連他都能隕落,就憑曲典他們這些人,别說給張橫報仇,便是自保都難,也就無所謂什麽傳承不傳承了。
他的思維還局限在凡間權利争鬥之上,今日聽了張橫一席話,頓時豁然醒悟:“當今世界,修爲才是底氣,是我想差了!還是大帥英明,看問題一針見血!”
這件事過後,再也無人向張橫催婚。
衆人在驿館待了一天,到了第二日,一群人出了驿館,開始遊逛帝都。
很多人都是平生第一次來帝都,本以爲帝都繁華之地,必有過人之處,可是逛了一天之後,才發現不過如此。
若論富庶繁華,四方城并不比朝陽差,可若是論街道的幹淨整潔和百姓的精神狀态,四方城可要遠遠超過帝都了。
“堂堂帝都,不過如此!”
衆人在京城轉了一圈之後,都是大失所望,同時生出自得之心:“我家大帥學究天人,治理地方的能力,滿城京官都大有不如!”
本來入京前對帝充滿了仰視之心,如今卻化爲俯視之念。
到了第二天,登基大典正式開始。
張橫的分身傀儡早已經在禮部演禮完畢,返回驿館時,與張橫雙目相交,便已經将所見所聞,通過目光傳遞給了張橫。
日出之後,在禮部官員的帶領下,張橫在禮官帶領下,随着新君祭拜天地,祭拜宗祠,然後才來到乾坤殿内,目送朱華鳳更換黑色黃袍,坐在了王座之上。
敖東光取出龍珠,激發出一層光幕,光幕内先帝朱錦盛現出身形,當着文武群臣,傳位朱華鳳,同時多次祝福新君。
文武群臣,山呼萬歲,朱華鳳這才算是正式繼承大統。
新君繼位,按照規矩,第一件事,自然是大赦天下,第二件事,是大封群臣,安插嫡系。
第三件事,則是新皇的施展理念,至于朱華鳳繼位之後,要如何治理國家,隻能看日後她的具體操作了。
新君即位,年号熙甯。
朱華鳳便是熙甯女帝,坐鎮朝綱。
她此時坐在王座之上,正要頒布第一道聖旨時,忽然大殿之上光芒閃動,正中間的地面上浮現出一名白白胖胖的老者虛影,這老者叉腰站立,掃視滿殿君臣,尖聲細氣的喝道:“呔!我乃剝皮老祖刑皮皮!昔日朱錦盛當人王,便名不正,言不順,現在又讓女子稱帝,算什麽樣子!”
他看向朱華鳳一臉鄙視:“這娘們望之不似人君,非朱家正統!真正的朱家正統血脈,乃是麗妃之子,紅燈皇子!”
旁邊敖東光見此變故,勃然大怒:“刑皮皮,新君登基,也是你能搗亂的?着!”
他袖内一道金光飛出,金鞭化爲一條金龍,搖頭擺尾,将刑皮皮的虛影打散。
卻見虛影被打散後,卻又在殿門前凝聚起來,高聲喝道:“我家紅燈皇子,才是天命所歸之人,諸位,你們不要自誤,這小娘們也能當好皇帝麽?少不了要興大獄,抓大放小,安插嫡系!你們跟着她,早晚不得好死!不如歸順我家皇子,日後也能成爲開國功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