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城内。
阮紅娘眼見張橫取出一幅畫之後啊,便與衆人飲酒吃肉,劃拳猜令,好不快活,禁不住心中訝異:“他那幅畫到底是什麽法寶?困敵還是殺敵的?”
非但她感到好奇,現場修士有大部分都生出探究的心思,不知道張橫那幅圖有什麽作用。
隻是酒席之上,不敢分心,幾杯酒下去,這好奇心也就淡了。
吃飽喝足,賓主盡歡,衆修士再三拜謝,一一告退。
頃刻間走了大半。
阮紅娘留在張橫旁邊,好奇道:“張兄,你想要怎麽做?”
張橫笑道:“我能怎麽做?某家隻是一介白身,又怎敢對朝廷天使有什麽想法?冠軍侯多慮了!”
阮紅娘歎了口氣,看向城北方向。
此時那些騰雲駕霧離開四方城的修士,竟然全都在四方城外的天空中集合在一起,烏壓壓的猶如一片烏雲。
爲首一名修士在高空高聲道:“朝廷無道,鷹犬傷人,欽差作威作福,罪該萬死!”
他手中法器猛然向下打出:“當誅!”
轟轟轟!
無數修士同時出手,向北門那一隊人馬轟去。
那一彪人馬在張橫挂圖之後,隻覺得前方風景模模糊糊,腳下路徑崎岖不平,十分難行,不得已隻能放慢速度,緩緩行走。
哪知道走了小半個時辰,都沒能翻越眼前這座山,都感心浮氣躁,正心頭火起之時,便見前方山路忽然消失,一座城池突兀的出現在衆人面前。
不待他們驚訝出聲,天空衆修士的攻擊便已經到了他們頭頂。
“轟!”
幾千人的法寶形成一道法寶洪流,如同天河倒洩般壓向他們。
一擊之下,這上千人馬登時少了一大半,現場被打出了一個深坑,煙塵四起。
五輛大車,消失了三輛。
“是誰?敢動朝廷命官!”
前方一輛馬車中生出蒙蒙黃光,擋住了轟擊的法寶,随後一名身穿綠色錦繡長袍的偉岸男子從裏面緩緩走出,擡頭看天:“好大的陣仗,你們這是要造反麽?”
這偉岸男子面白無須,雙目細長,背負雙手,腰懸玉佩,一派尊貴氣象。
他頭頂此時冒出一頂黃羅傘蓋,垂落下道道黃光,将攻向他的法寶悉數擋在了外面。
現場幾千修士合力一擊,又是組成了陣勢,威力之大,不可思議,便是以張橫的軀體,也不敢硬接。
但這白面皮的男子卻輕而易舉的擋住了一部分法寶,令空中修士都感心驚。
此人能做到這般地步,不是有着驚天動地的修爲,就是有着驚天動地的法寶。
空中那爲首修士打了哈哈,背後生出一溜冷汗:“啊哈,好一個妖人,魔功深厚的很呐!諸位道友,還猶豫什麽?斬!”
他們本想出手斬殺朝廷來使,爲張橫去一禍患,也算是承張橫一飯之情。
沒想到這朝廷欽差之中,也有高人,衆人合力一擊,竟未能将其全滅,反而惹怒了裏面的高手。
既然出手,便再無停手的道理。
誰也不想有這麽一個活着的大敵。
在意識到這錦繡男子的厲害之後,天空衆人對視一眼,心思瞬間達成一緻,在爲首道人指揮之下,結成阮紅娘傳給他們的萬仙大陣,真元湧動,法寶抛出,對着下方狠狠轟下。
黃羅傘蓋下,白面皮的男子臉上變色,手中忽然多出了一道顔色暗黃破舊的卷軸,急速展開:“大聖有旨!”
這竟然是一道聖旨。
嗡!
這聖旨打開,轟向他的幾千個法寶同時被定在了半空,竟難下落。
就見這白面皮的男子手持聖旨,眼睛看向聖旨,對衆人的攻擊看都不看,喝道:“持旨使者,可免一切攻擊!”
“竟然真的是聖旨!”
“上古大聖的法旨?”
“麻煩了!”
看到白面皮男子手中的聖旨之後,衆人心中一涼,知道此事絕難善了。
自從中古之後,上古大聖越來越少,待到純鈞道人斬破元界,遁走大千,古聖越發的稀少,至今幾千年來,再無大聖果位。
如今朝廷封聖,隻是僞聖,比上古大聖的實力差了何止百倍!
上古大聖的神通手段,至今隻存在于傳說之中。
好在人不存,道統還在,遺留下不少法寶典籍,供後人憑吊使用。
大殷朝至今存在不少上古世家,都是聖人一脈流傳下來的。
便是當今人王,老朱家的人,那也是古聖一脈傳承,不然怎麽可能會在群妖亂世中突然崛起,定鼎中原。
既然是古聖一脈,自然也就有聖人法統,也少不了聖人法器。
聖人法器有強有弱,有殺伐之寶,也有困敵之物,更有悟道圖錄,聖人經文,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但隻要是傳承下來的寶物,無一例外,都非同小可。
衆人一時手賤,得罪了這麽一個高手,心中說不後悔那是假的,隻是勢如騎虎,隻能硬撼到底。
不待爲首道人吩咐,幾千修士便再次出手。
畢竟是張橫所傳的萬仙大陣,威力實是非同小可,連天庭的天神和當今法聖都能摧毀,這中年男子手中法寶雖厲害,卻也難以抵擋。
他隻是堅持了三波攻擊,頭頂的黃羅傘蓋第一個經受不住,被一把飛劍刺穿,體型縮小,飛回中年男子懷内。
第七波攻擊時,那錦衣男子手中的聖人法旨也被打的神光爆碎,化爲一張黃袍,籠罩在中年人身上。
中年人被打的口中噴血,自此方露懼色:“我乃當今……”
不待他說出自己的身份,便看到四方城北城門上一幅畫軸猛然飛來,橫在了此人頭頂,輕輕一抖,從中吐出一塊小山虛影,向這男子狠狠壓下。
空中衆修士看的明白,這小山虛影俨然便是四方城内五指山的形狀,此時淩空下壓,将那修士身上黃袍壓的脫落開來,複又化爲一道黃色卷軸。
中年男子大驚:“不——”
轟!
萬千法寶洪流将其淹沒,瞬間打成飛灰。
此人在京中堪稱賢人境界的高手,修爲手段,妙絕天下,不料想剛到四方城,就因爲擺譜,被衆修士當場打死,死的可謂是冤之極矣。
天空衆人法寶将這男子打死之後,轟然爆散開來,将附近的官差也斬殺殆盡,這才被修士們收回。
衆人在空中對張橫所在方位遙遙行禮:“大帥保重,我等告辭!”
阮紅娘将這些人的舉動看在眼中,她并不阻止,反倒是大感快意。
欽差死在這些修士手中,總好過死在張橫手裏。
她看向張橫:“張兄,欽差已死,這件事到此爲止可好?”
張橫歎了口氣:“到此爲止?怕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在他歎氣之時,正北方一道黑氣如墨,破開長空,片刻間來到了四方城北城門外,化爲一名錦衣華服的白胖老者:“是誰?殺了我錢庸孩兒!”
這老者怒氣勃發,看向四方城門:“四方城?張橫?”
他目光入電,看向張橫所在的位置:“張元伯,是你麽?是你殺了我的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