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刑老人看着眼前的變化,眼中露出極大的恐懼之情:“大還原術!”
他一聲大叫,身子陡然沖天而起,腳下血雲翻滾托着他向上飛去,鼓足全身力氣,想要逃離此地。
便在此時,又是一聲打鐵聲響起。
砰!
天刑老人腳底翻騰的血雲陡然消散一空,大叫一聲,跌落塵埃,砸在了四賢街道之上,激起好大一蓬塵土。
張橫站在長街之上,渾身浴血,看向旁邊鐵匠鋪裏低頭敲打劍胚的金鐵匠:“這本領不錯,你有這本事去當一個修補匠多好,保證生意興隆。”
金鐵匠提着小錘不緊不慢的敲打劍胚,一蓬蓬細小的火星從劍胚上迸濺開來,使得昏暗的店鋪明滅不定,他神情專注劍胚,似乎沒有聽到張橫的言語,頭也不曾擡起,但話語終究還是飄了出來:“我打散了他的真元法力,至于能不能打得過,殺不殺的了他,就看你的本事了!”
張橫哈哈大笑:“要不是不會飛,老子早把他弄死了!若隻是江湖較量,我怕過誰來!”
大笑聲中,張橫手持長戟大步前行,直奔跌在地上面露倉皇之色的天刑老人:“天刑!快點喊我一聲爺爺,我好讓你死的通快點!”
天刑老人從地上爬起之後,想要鼓動風雲,向外逃竄,卻發現一身法力竟然沉寂了下去,再也不能動用一星半點。
“有大高手在這裏!”
他吓得心膽欲裂,轉身要逃卻發現連逃走都難以邁開腿腳,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巨力籠罩了他的全身,他便是想要動一根小指頭也難以辦到。
眼看着張橫手持長戟大步前來,天刑老人額頭冷汗滾滾下落:“臭小子,靠師門長輩出手算什麽英雄好漢!”
張橫淡淡道:“隻要能殺你便成,英雄好漢又有幾個名副其實的?”
他手中長戟一展,對準了天刑老人的胸口:“我說了,隻要你敢與我近身相搏,我能把你的屎都打出來!”
天刑老人眼見張橫長戟刺來,大驚之下,急忙閃身躲避,此時束縛他的力量也同時消失,張橫這一戟竟然被天刑老人躲過,隻是衣衫不曾躲開,被長戟挑出一個大洞。
“這暗中出手之人,就是想讓我與這小子近身相搏!”
天刑老人躲開張橫刺來的長戟之後,感應到束縛自身的力道消失,頓時明白過來,這出手之人應該是故意壓制自己的真元,讓自己騰不得雲,駕不得霧,施不了法,隻能以凡俗手段與這粗豪大漢交手。
他又驚又怒又是恐懼:“這是把老祖當成陪練的靶子了!”
可明知如此,面對張橫的攻擊,他也隻能以凡俗手段應對。
好在他法力不在,魔軀仍存,不滅魔軀修煉到了他這個地步,刀兵難傷,水火不侵,雙手有萬斤巨力,在被張橫攻擊時,勉強還能支持幾招。
幾招過後,天刑老人再也難以招架,眼睛一花,已經被張橫一戟刺中眼眸,刺的他眼皮深陷,整個眼眶都向裏凹陷了下去,腦袋都變了形。
但在下一刻,天刑的面容便恢複了原來模樣,就像未曾受傷一般,張橫這一戟之威,竟然未曾傷損他分毫。
張橫收起長戟,一臉愕然:“老雜毛,你這是什麽功法,倒是有趣!”
天刑老人笑呵呵道:“這是不滅魔軀,你想不想學,我教你啊!”
他邊說邊往後退,剛才張橫這一戟雖然殺不死他,但疼痛畢竟難忍,使得他生出了一股怯意,隻盼自己能從張橫手中逃出升天,再也不來四方城。
“你教我?你也配!”
張橫哈哈大笑,身子化爲一股狂風,瞬間撲到天刑老人面前:“再吃我一戟!”
砰砰砰!
現場煙塵四起,兩人一個打一個逃,兩道人影沖來沖去,沿途房屋樹木不住崩散,發出轟然聲響。
好半天之後,天刑老人一聲痛呼,人已經被張橫打倒在地,以腳踩頭,再也掙紮不起來。
“你今日吃我四方城百姓,我便将你剝皮拆骨,以飨死者!”
張橫腳踩天刑老人的腦袋,眼睛掃視四周,猛然一聲暴喝:“來人!”
從不遠處十幾道聲音齊齊應和:“在!”
附近圍觀的修士都吃了一驚,隻見距離張橫不遠處的院子裏三三兩兩的走出了十幾條大漢,手持利刃,背背包裹,推開院門走向張橫,單膝跪地:“大帥,請吩咐!”
張橫道:“取我剛打造出的繩索來!”
他給了刑皮匠的獸皮,被刑皮匠做了皮甲之外,還有皮囊、皮帶、皮繩、皮靴等物,此時一聲吩咐,早有士兵翻出一根黑色皮繩遞給張橫。
這些人在張橫出手之時便四下散開,武功不行的直接跑路,修爲可以的便散布在四周,随時候命。
張橫讓他們拼命,他們便出來拼命,若是不喊他們,便是張橫死了,他們也不會出來。
張橫将皮繩拿在手中,将不斷掙紮的天刑老人捆了起來,以長戟将其挑起,如挑生豬:“小的們,随我去屠宰場,我要讓這老雜毛見識一下他家張爺的厲害!”
一衆兵士齊齊應諾:“是!”
天刑老人大驚:“你要作甚?姓張的,老祖我這可是不滅魔軀,你一個凡人想要殺我,勢如登天!就算你身懷絕世神兵,也休想破掉我的法軀!”
張橫嘿嘿冷笑:“天下還有殺不死的人?你又不是成真入聖跳出輪回的聖賢,既然跳不出輪回,那就殺得死。”
他一臉自信:“某家殺豬多年,遇到了不少滾刀肉的生豬,最後還不是一個個痛痛快快的切割開來?你這老東西了不起是一個老滾刀肉,隻要是肉,就有被剖開的可能!”
天刑老人見他将自己比作生豬,氣的差點吐血:“我乃魔門血煞門主,你敢如此辱我!”
張橫淡淡道:“血煞門主了不起麽?此時還不照樣如同待殺豬狗?”
他長戟挑着天刑老人一路穿街過巷,直奔城南屠宰場。
附近修士又是震驚又是好奇,紛紛暗中跟随,看張橫到底要如何處理這天刑老人。
五十年前,天刑老人曾被棋盤山磐石道人擒住過一次,結果道人将其火燒水煮,刀砍斧剁,用盡了各種方法,都未能将天刑老人殺死,最後無奈之下,隻能将天刑老人封入地底岩漿,日夜熬煉,後來還是被天刑老人逃脫。
見他逃脫,磐石道人也懶得擒拿,隻是放出話來,若是天刑老人膽敢靠近棋盤山五百裏,他便将天刑的陰魂抽出,放在冥火中熬煉。
經此一役,天刑老人自此再也不敢靠近棋盤山,但他能在磐石道人手中脫逃,這已經顯示出不滅魔軀的驚人威力。
現場修士之所以忌憚天刑老人,除了忌憚他的血雲遁術之外,就是忌憚他的不滅魔軀,至于什麽白骨陰魂陣什麽的倒在其次。
現在見張橫一介凡夫,将天刑老人打倒在地,還揚言要殺他爲城内百姓報仇,現場修士都想看看這大漢要如何操作。
此時張橫已然走到了屠宰場中,将天刑老人摔在了案闆之上,吩咐左右:“脫光他的衣服!”
天刑老人更是吃驚,身子扭動不休:“你要作甚!我乃血煞門主,你安敢如此!”
十幾條漢子沖上前來,在天刑老人身上摸了一遍,将其随身之物一一拿出,呈給張橫。
張橫微微點頭:“且放到一邊,等我殺了此獠,在将這些東西送給那些死去的百姓!”
他手指案闆上的天刑老人:“繼續!”
幾名漢子手持利刃在天刑老人身上劃來劃去,将其衣衫劃破,隔着繩索抽出碎布條,片刻間,已經将天性老人剝個精光。
張橫拿過一隻海碗:“倒酒!”
身邊親衛急忙拎起酒壇爲他倒了慢慢一碗烈酒。
張橫将這碗烈酒一口喝幹,哈哈大笑:“爽!”
他站起身來,從腰間取出牛耳尖刀,想了想,又将刑皮匠送的皮圍裙紮在了腰間,眼睛微微眯起,大步來到天刑老人面前,淡淡道:“我尋常殺人,最喜一擊緻命,最煩折磨人。但對于有些人,我卻非要折磨一下才能覺得心中舒爽,不然的話,終究意難平!”
天刑老人破口大罵:“你奶奶個的熊!草你姥姥!你便是殺人,殺便是,爲何要脫老祖的衣服?你奶奶的,我倒要看看你怎麽殺我!”
他縱橫天下百年之久,也曾被高人抓住過幾次,但像今天這樣,被張橫扔在殺豬的案闆上,被脫得幹幹淨,如同待宰的生豬,這還是生平第一次。
他又是想哭,又是想笑,想他堂堂血煞門的門主,縱橫天下的天刑老人,竟然落到這般地步,被如此一個凡間殺豬粗漢羞辱,這是無論如何都難以想到的事情。
張橫對天刑老人的大罵無動于衷,繼續說道:“我這屠宰場内一共殺過三個人,第一個是一個叛軍首領,據說叫做什麽血菩薩,當時率領災民組成叛軍,沿途掃蕩各縣,以人爲軍糧。他來攻打四方城時,被我在萬軍從中揪出,來我這裏吃了一剮。”
天刑老人聽到“吃了一剮”四個字後,身子一震,罵聲停止,隻覺得這四個字裏包含無盡的殺氣和血氣,連他這個吃人的魔修都爲之心中一沉。
張橫繼續道:“第二個和第三個也都是在這裏受了我一剮,死之前慘嚎不絕,當是受了不少大罪。”
他端起一盆冷水潑在了天刑老祖身上,拿起毛巾爲天刑老祖慢慢擦拭身體:“連畜生都知道不吃同類,而他們竟然吃人!人吃人,那就連畜生都不如了,所以我要親自慢慢的殺他們!”
天刑老人心中一寒,嘿嘿笑道:“吃人就是畜生嗎?若是有辦法,誰一開始就喜歡吃人?害的人吃人的人,才是真的畜生不如!你不殺首惡,隻誅元兇,有個屁用!以後流民四起,照樣人吃人!老祖我還告訴你,人要是餓急眼了,比畜生都不不如!最起碼畜生不會将自己的同類的屍體分門别類,煎炒烹炸,做出諸多花樣,諸多口味!”
他對着張橫冷笑道:“小子,曆朝曆代,哪個不吃人!這朝廷也在吃人,江湖也在吃人,名門大派也在吃人,魔山仙山,幾時不死人?你有幾把刀,能殺死這麽多吃人的人?”
張橫道:“我慢慢殺,一點點的殺,總會殺的淨。”
天刑老祖心中又是一寒,笑道:“癡人說夢!便是皇帝老兒也沒有這麽大的口氣!再說,這天下間,還有比皇帝吃人最多的人嗎?若不是皇帝昏庸無能,這天下又豈能會有人吃人者?他們才是真兇!天下修士如雲,又有誰敢去斬殺朝中奸臣昏君?”
他對張橫道:“小子,沒用的!莫說你殺不了老祖我,你便是殺的了我,這吃人的事情,你也管不完!”
張橫搖頭道:“以後的事情且不管他,先解決眼下的事情再說。”
他拍了拍天刑老人的胸脯,将牛耳尖刀在磨刀石上蹭了蹭:“一會兒可能很痛,你忍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