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豪急的直拍大腿:“怎麽辦,小姐姐該怎麽選?”
獨教授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是一個死局,怎麽選都是錯…”
倆人正在發愁時,突然見景栗毫無征兆地倒了下去。
屠豪雙眼瞪的溜圓:“怎麽就暈倒了呢,那一巴掌後勁這麽大嗎?”
姜還是老的辣,獨教授看出了玄機:“大錦鯉是在裝暈吧!”
屠豪一拍腦門,佩服不已:“小姐姐太機智了,裝暈是破局的唯一辦法,暈倒就啥也不用選了!”
景栗的确是在演戲,左有狼右有虎,除了裝暈逃避,别無它法。
她現在的身份是深閨嬌小姐楚鳳鳴,破天荒地挨了一記大耳光,在精神壓力巨大的情況之下,暈倒完全在情理之中,不會有人對此産生懷疑。
李正德習武多年,身體反應比一般人迅速,當景栗癱倒的時候,他下意識扯住了其胳膊,最後幹脆一把抱了起來,送回了鳳臨閣。
公主抱的橋段雖遲但到,不過景栗一點都不覺得甜蜜,她竭力放慢呼吸,以克制撲通撲通狂跳的心髒,生怕被李正德看出破綻。
無論如何,這出裝暈大戲都得演到底,就算是扁鵲重生來紮針,都别想把她的眼皮撬開。
此故事之所以被命名爲大唐版遊龍戲鳳,是因爲李正德的名字和明朝的正德年間有奇妙的巧合,她起初以爲這位德郡王即爲故事男主。
可是,随着劇情發展,她越來越覺得不對味兒。
從事業角度分析,李正德是一心謀權的腹黑心機高手,從男女關系方面深究,此人并非傳統的禁yu系冷面男神,在原版故事之中還和準小姨子楚鸾合有一腿,無論由哪個角度分析,他都不具備男主角的優秀品質。
更準确的講,他完全不具備正面男主的特質,而且人物形象也沒有從反面向正面轉變的苗頭,剛剛他暗中施壓時的眼神,冷的沒有一絲絲溫度。
景栗與其對視不足十秒,心底最深處便不由自主地戰栗,肝脾肺腎無一不随之而顫,李正德的目光酷似死亡凝視,若爲之配一句台詞,應爲——
“順從或者毀滅,你隻能選擇其一。”
萬幸景栗依靠跨時代最強大腦,開辟出了第三個選項——
老娘選擇暈倒!
最最重要的是,故事已經進展到了這個地步,李正德和她之間仍沒有半分真心真意的感情交流,和女主沒有明确感情線的,斷然不會是男主。
那這個故事的男主究竟是誰,難不成是宦官小仇大人嗎?
絕不可能,這實在太毀三觀了。
還不如幹脆沒有男主,她作爲大女主獨自美麗,任務名字不叫什麽遊龍戲鳳,改換“鬥戰鳳魂之美食篇”。
她緊閉雙眼狂想,不一會兒竟然暈暈乎乎入睡,心這麽大,也是沒誰了。
待她迷迷糊糊醒來,睜開雙眼發現天色已暗,才知自己生生睡了一下午,夢中還痛痛快快吃了一頓火鍋。
不是景栗有吃貨屬性,而是環境讓她有了沉浸式火鍋體驗——
獨教授急急催促:“快撈毛肚,再煮就老了。”
屠豪吧唧着嘴邊吃邊夾菜:“鵝腸也可以吃了,所長您先請!”
倆隊友的心比她還大,居然美滋滋地涮起了火鍋,他們并沒有将聯絡器靜音,隻是把聲音調低,以免裝暈睡着的大錦鯉被饞醒,殊不知這通操作直接送給了景栗一個口水直流三千尺的美夢。
隻有盡快回到現代,才能讓火鍋夢成真,她迅速恢複清醒,先是環顧周遭,确認自己躺還在鳳臨閣“辦公室”的軟榻上。
屋中并無他人,隻有祝媽媽在旁側的茶桌邊輕手輕腳地整理一本本冊子。
聽到幾聲輕輕的咳嗽,祝媽媽才注意到小姐蘇醒,趕忙放下冊子奔來,還沒張嘴,便見“楚鳳鳴”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景栗壓低聲音問道:“德郡王和小仇大人已經離開了吧。”
祝媽媽受她的感染,走上前咬着耳朵說話:“他們早就走了,小仇大人真把禦醫請了來,禦醫說您的身體無礙,暈倒是因爲受了驚吓,還專門遣人送來了藥膏,說是有助于臉上的傷恢複。”
講完這些之後,她頓了頓發問:“小姐,咱們爲什麽要像做賊似的講話?”
景栗沒有透露裝暈一事,隻道:“今日德郡王和小仇大人一同逼問我,差點把我吓破了膽。”
此刻她心中真正琢磨的問題是——“小仇大人爲啥對我這麽好,他到底有什麽目的?”
祝媽媽說道:“大夫開了安神的藥,廚房已經煎好,老奴去端來。”
“隻要日子太太平平,我的精神即便不喝藥也安逸得很”,景栗搖頭拒絕苦藥湯,并說道——
“藥就不用了,我餓了,有什麽好吃的嗎?”
祝媽媽答道:“老奴讓廚房炖了野山參蟲草當歸雞湯,大補元氣,再配幾樣清淡的小菜,如何?”
野山參、蟲草、當歸,這些全都是景栗聽過沒吃過的名貴補品,她生平離補品最近的時刻,就是喝過幾次西洋參片泡的茶,但那人參片不一定貨真價實。
逆天大補的機會近在眼前,景栗可得好好享受一把,當下便同意了奢華參雞湯的安排。
吩咐過廚房之後,祝媽媽向她講起了八卦:“小姐,楚家公子前來酒樓鬧事,我越想越覺得蹊跷,便讓人想辦法打聽了一下,這才知曉原委。
楚大人去洛陽辦差,最快明日才能返回,楚公子私自在外花天酒地,欠了賭坊一大筆賭債,他自己填不上這個大窟窿,所以才想到強搶王家财産的法子,他今天之所以死命相逼,就是想在店鋪和錢财到手之後,自己先偷偷昧下一筆,其餘的之後再轉交給楚大人。
幸好老天開眼,沒有讓那纨绔子弟的奸計得逞,他還因此得罪了朝中的大人物,我聽說小仇大人是出了名的睚眦必報,但凡得罪他的人,都沒有好下場,楚家的獨苗被淨了身也是活該。
楚家公子折騰這出鬧劇,連他的母親劉氏都不清楚,得知消息之後,那黑心婦人急的上蹿下跳,正在想辦法疏通關系,盡力平息這場風波,不過我猜這件事未必能夠善了。”
景栗恨不能看楚家立刻垮台,不過她感覺事情不會如此容易:“今兒德郡王的意思,顯然是偏向楚家的,有他出面,事情說不定會有轉機。”
祝媽媽則認爲楚家在劫難逃:“德郡王和楚大人确實有幾分交情,若是您與郡王的婚約尚在,他出于顔面考慮定會力保楚家,不過如今已經退了婚,我看德郡王未必會盡心竭力相助。
而且,今日圍觀鬧劇的百姓衆多,即便您迫于無奈不與楚家公子計較,悠悠衆口也會把這件事傳到長安城的每一個角落,莫說是德郡王,即便是當今聖上,也無法輕易平息流言蜚語。”
這番話的确有道理,景栗思索片刻,決定爲這場尚未完全過去的風波再添一把火。
她讓祝媽媽想辦法多打聽一些有關楚墨軒的黑料,通通都告訴說書的蓮先生,并讓其在段子之中刻意說明,這個纨绔熊孩子之所以敢如此霸道放肆,原因在于渣爹楚子濂的無度縱容以及包庇。
不把楚家父子都釘在輿論的恥辱柱上,景栗誓不罷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