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當初讓嚴晖教阮阮是不是錯了?”夜半,梅詩忽然又一次睜開眼,撐着身子看向明易,黑夜中梅詩眼睛亮的驚人,自從下午聽見阮阮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梅詩就忍不住後悔起來。
“嚴晖教的也沒錯,求人不如求己。”明易将梅詩抱在懷裏想去開解她,隻是梅詩卻沒有得到安慰,又道,“上一次,邵琳就和我私底下說過,嚴晖對于阮阮的影響很大,有些道理聽着很沒有毛病,但是一深究便是過于極端,阮阮的年紀還能那麽小,是非什麽的他哪裏能分得那麽清楚?”
“你也說他年紀小,那就有機會慢慢矯正。”明易輕拍着梅詩的後背,又道,“又不是大人了,隻會認死理,小孩子,未來擁有無限可能,受身邊人的影響很大,與其在這裏糾結阮阮怎麽辦,不如以後給他做好榜樣,小孩子模仿起來很快的。”
明易這麽說梅詩也算是得到了安慰,隻是想起阮阮,梅詩的頭紮在明易懷裏拱了拱,悶聲道:“我其實自己也不知道有時候看見的一些場景是不是過去發生還是未來的預知,我曾今看見阮阮長大了,他懷裏抱着還沒有這麽多大的咪咪,然後……世界似乎就像是毀在了他的手裏……”
梅詩說着忽然從明易的懷裏鑽出來,擡起頭看向明易,問道:“你,你們曾經拯救這個世界的話時候又看見過阮阮麽?”
提道阮阮,明易仔細在腦海裏過了一遍,搖搖頭,他的上一次世界裏并沒有阮阮的出現。
“那姜總、桑溪他們也不像見過阮阮的樣子啊……”梅詩隻道他們這些人多少會有一些過去的記憶,但是他們對于阮阮的印象似乎并沒有早年就見過的樣子。
“那我記憶裏阮阮做出來的那些事誰誰拯救這個位面的啊?”梅詩疑惑了,明易聽梅詩的話也沉默了,他的記憶裏阮阮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
“你看見的是個什麽樣的場景?”明易想了想,便詢問着梅詩那場景裏的畫面,梅詩盡可能描述詳細,将當初的場景仔細說完,看看這樣明易是否能想到什麽。
“照這樣看,阮阮那時候已經擁有能夠将能量轉化得異能了,那至少你看到的那個世界是在我或者我之後的拯救者裏出現的。”明易推斷着,可是想起梅詩提到阮阮長成的眉眼清俊的少年的時候,那麽至少從喪屍爆發到阮阮能力克制不住這期間至少有十幾年了。
可是據明易所知道的,那幾位拯救者沒有一個人撐過十年的,短,則兩三年,長,也不過七八年,阮阮活到了十幾歲少年,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你們拯救者失敗、位面重啓的标志是什麽?”梅詩忽然心頭也不知怎麽回事就問出了這個問題,明易也是一愣,這個他其實也不知道。
畢竟人死如燈滅,後面發生的事情人死了就不會能夠再看見,主腦隻是說判定這個世界人類沒有未來,便會重啓,到底什麽時候重啓具體的主腦也沒說。
“你要是這樣問,你看到阮阮的行爲那可能的存在的位面就很多了。”明易這下說完,梅詩也發現她把自己繞進去。
“我有時候覺得,是不是冥冥中,我總覺得每一步無心之失就會讓自己在後面寸步難行。”梅詩深吸口氣,趴在明易的懷裏,輕聲歎着,“可是人活着,那裏能看見未來那麽多,就算高瞻遠矚,若是隻是爲了未來看不見摸不着的海市蜃樓卻束縛自己眼下的每一步行爲,我覺得那也太令人窒息了。”
“隻求每次做的事情無愧于心就好,太晚了,夜裏就容易多想。”明易抱着梅詩,他有時候很理解梅詩,這個位面重啓了那麽多次,每一次都是失敗,想要成功,将這事去壓在她的身上談何容易?
“我前幾天全息空間考核,又被芭芭拉打了一頓。”忽的,明易不知道梅詩怎麽的就将話題跳到了自己受訓練的上面了。
“怎麽了?”
“因爲我帶着那些人包抄喪屍,後來晚上那天忽然就臨時考核,我就被芭芭拉暴打一頓,他說我太過魯莽了。我還嘴,說我做好了準備,而且絕對不會造成什麽特别大的損失,然後他就冷笑,揍得我更狠了,mmp!他說他生平最讨厭别人說的就是做好準備了,我……我覺得他就是爲了想多揍我才說這些。”
梅詩在那絮絮叨叨,明易聽着,低聲輕笑搖着頭,一個翻身将梅詩攏在自己身下。
“大晚上,你把人折騰醒就是陪你說話的?”男人嘴裏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後方,梅詩仗着周圍黑黢黢的,紅着的臉和脖子沒人看見,将明易推開,立刻把自己縮進了被子裏,一副逃避的樣子,仿佛躲進被子裏就很安全一樣。
明易見狀笑得不能自持,将被子帶起也蒙在了自己的頭上,鑽進被窩,悄悄道:“沒想到吧,我也在被子裏……”
梅詩:……
失策了!
一号基地,溫室花房中。
“這幾天挺忙的?”這幾日幸簡倒是不在忙碌,開始體驗起來一個閑人的快樂,隻是,這一直守在他身邊的任影似乎忽然就忙了起來。
“主人,段玉衡托我幫他辦了件事罷了。”任影說起了自己殺人的事情就跟喝水一般的輕描淡寫,站在這溫室花房中,幸簡環顧四周,這間屋裏隻有他們二人,而眼前能被任影喊上一聲的“主人”不是嚴晖又是誰?
嚴晖擡手,這件花房像是發生了什麽變化,又像是沒有,嚴晖這時候回過頭看向任影,嘴角勾了勾,道:“他倒是打的好算盤,讓你出手,以後事情敗露,把我們推出去當擋箭牌也是不無可能的。”
“主人?”
“是啊,隐藏在一号基地的喪屍們,爲了對付人類政權無所不用其極,挑撥基地私下關系,你看看他,還沒有徹底掌握天下,就已經在開始想着如何将壞事堆到我們頭上。”
嚴晖笑得有些嘲諷,看向任影,又歪頭問道:“他是不是除了讓你殺了西蒙的人又讓你做些别的?
“他的意思,讓我再殺了京西基地西邊的一些居民,挖去晶核,挑起京西基地和晉省,哦不,和治市基地的矛盾。”
“怎麽?”嚴晖挑眉,嘴角上揚,“想對三号基地動手?”
任影搖頭,隻說道:“我隻是會殺人,沒有什麽頭腦,對此還需要主人分辨。”
“哦,好吧。”嚴晖笑着摘下一朵冬日裏難得一見的紅花,放在手中,又轉頭看向梅詩,笑道,“他讓你做事在不讓你自己受到傷害的情況下做好就行,其他的……”
說着,嚴晖捏碎了手中的紅花,輕輕在空間中畫上一道裂縫,将紅花的殘餘扔進去,又道:“等過些日子幫我帶封信給小泉,我有事找他。”
“是。”
梅詩大晚上說話一部分是小女孩的抱怨,一部分麽……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