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位姑娘，要是實在不願意見人，我們也沒有辦法……“那些君主有些猶疑道：”實在是這位姑娘的身份有些特殊，我們并不能強迫她……“
說着這些的時候，已經有人去請那位姑娘了。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功夫，
一位氣質清絕的女子，從外面走了進來。
她和畫像有三分相像。
就如同那幾位使者說的，姑娘本人，要比畫像美上不少。
尤其是周身那股獨一無二的又純又欲的氣質，無比勾人。
姑娘一走進來，在場幾乎所有人眼睛都直了。
而蒙着臉，隻露出一雙眼睛的沈靈，坐在顧牧身旁不動神色。
當然，眼角餘光輕微的瞥向顧牧，發現顧牧的實現，并沒有在那位姑娘身上多加停留，才松了口氣。
顧牧隻略微打量了一些那個女子，
美則美矣，
但其實，
也不能超越沈靈的美貌。
并且，沈靈身上，更多的，是清冷奇絕的氣質，讓她永遠高高在上，不似凡人。
所以相比來看，沈靈的美貌，還要更勝一籌，甚至，顧牧看到沈靈那張臉，哪哪都完美，很難想象，這世界上，會有人比沈靈生的更好看。
“陛下，好久不見。”小綠茶笑意盈盈道。
她擡起頭看向顧牧，眼神裏，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令牌，哪來的。”
顧牧壓根就不管這是敵人的地盤，他直接散發威壓，冷聲問道。
那架勢，就好像小綠茶不肯乖乖回答他的問題，他就會立馬大開殺戮一樣。
顧牧的這一做法，讓西疆的君主都緊張起來。
他們瞅了瞅顧牧，又瞅了瞅小綠茶。
一時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顧牧他們得罪不起，但小綠茶顯然也不會聽從他們的安排。
如果他們執意要勸小綠茶按照顧牧的心意行事，萬一小綠茶一個不高興，不陪他們玩了，這後果他們承擔不起。
在小綠茶和顧牧僵持的時候，苦的，可是在場的幾位君王。
小綠茶反倒風輕雲淡，笑了笑：“陛下，靈兒，你們以爲，我還是以前那個沒有家室支撐，隻能仰你們鼻息，才能在京城站穩腳跟的那個馬詩詩嗎？”
說到這裏，小綠茶突然笑了，面上充滿嘲諷。
沈靈狐疑的睜大眼睛看着小綠茶，之前小綠茶一直在他們面前賣乖，沈靈也沒有揭穿他，一直陪着她演戲。
這算是小綠茶和沈靈的第一次正面交鋒。
沈靈看着這個曾經是她好姐妹，現在卻恨不得弄死她的人，用一種帶着困惑又玩味的表情問道：“這不是你自找的嗎？”
“如果不是你要害我，我們，可一直都是好姐妹啊……”沈靈忽然像想起什麽，微微笑了。
眼神裏，是人們看不透的深意。
她想起，她曾經買到了一隻很好看的簪子，立馬拿出來給馬詩詩分享，看到馬詩詩愛不釋手的模樣，明明沈靈自己也很喜歡，卻依然将她插在了馬詩詩頭上：“你帶着更好看，不像我，面紗下，滿是過敏的紅點，帶與不帶，又有幾人能在意？”
那時候，馬詩詩看着她，欣喜又雀躍的眼神，有幾分真心，又有幾分假意？
一直一直沒對馬詩詩下死手，雖然沈靈告訴自己，是不想讓馬詩詩死的那麽簡單……
大概也是因爲她還記得，
她曾經差一點被劫匪劫走，那時候，馬詩詩死死抱住劫匪的腳，死都不松手。
無論劫匪用刀子怎麽吓唬她，怎麽對着她拳打腳踢，馬詩詩都不曾退縮。
因着馬詩詩在劫匪腳上咬了一口，又大喊大叫，招來了路人，
劫匪才丢下沈靈，迅速跑了。
其實……沈靈那時候很想告訴馬詩詩，沒事的，讓馬詩詩松手，那些劫匪的拳頭打下去，真的很疼。
等過一會兒，她體内的毒藥慢慢被逼出來，那些劫匪，十個都不是她對手。
可那時候，馬詩詩不知道。
沈靈也因爲年紀小，太過大意，不小心中了毒，說不出話。
她隻能看着，同樣小小年紀又瘦弱的馬詩詩，抱着劫匪的腳，因爲跟不上劫匪的步伐，被拖在地上，她阻止不了那些劫匪，隻能狠狠的咬下去……
其實沈靈很想問，如果那時候，沒有路人幫她，馬詩詩又不知道沈靈會毒，她會怎麽辦呢？
會一直拖着劫匪的腳，被劫匪打死嗎？
那麽多年的姐妹情，總有幾分是真心的吧？
所以重生歸來後，沈靈陪着馬詩詩演了很久很久的戲……
久到，她終于看穿，
就算曾經馬詩詩對她有過幾分真心，現在也早已不在了。
就爲了一個男人，
就爲了皇後的位置。
後來，沈靈也終于看開，那日馬詩詩之所以拼盡全力奮不顧身的想要幫她，也許是因爲就沈靈願意照顧她，有沈靈，她才能更好的靠近京城權貴的圈子。
也許，那些真心實意裏，也夾雜着幾分利用罷了。
沈靈深深的閉上眼，
再睜開眼睛時，看馬詩詩，就如同看一個陌生人。
沒有恨，也沒有任何多餘的感情。
馬詩詩如果再要害她，她會害回去，不會留手。
“好姐妹？”聽到這句話，馬詩詩愣了一下：“地位相差那麽大的人，怎麽可能成爲好姐妹？”
“你從小養尊處優，所有人見你都畢恭畢敬，你到了年紀，可以順理成章地嫁給陛下，明明是夢當戶對，對方是皇子出身，你還能因爲從未見過對方，不是兩心相屬而感覺不開心。”
“可是你知道我嗎？從小，我爹雖然當官，可畢竟是小門小戶，那些其他權貴家的小孩，都喜歡欺負我，尤其是那些小姐……她們永遠都不會接納我，無論我怎麽讨好他們，他們都會排斥我……”
馬詩詩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表情：“就因爲他們喜歡的男孩子，全部都喜歡我，所以他們将我關進馬廄，往我身上扔石子……可明明滿身傷痕狼狽的回到家，家裏人卻叫我忍，因爲那些人，我得罪不起……”
“後來啊，我知道利用那些男孩子……他們看到那些女生們欺負我，會責備他們，漸漸的，那些女生們，就不敢這麽明目張膽了……你們覺得我……很可恨吧……可是，這也是逼不得已啊……”
“靈兒，你又怎麽知道，一個人想要有尊嚴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是要出賣很多其他東西的……像你這種一出生就站在頂端的人，是永遠都不可能明白的啊……”
“你說，你不想嫁給陛下，因爲沒見過面，沒有愛情……”
“可是那時候，我羨慕得要死，愛情……我覺得這兩個詞，從來都跟我沒關系，既然沒關系，就不會奢望，我隻想要，活得比所有人都好。”
“讓那些曾經欺負過我的，都要仰望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