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女人

這條走廊被設計成了螺旋形狀，走在裏面稍不留神就會産生暈眩，這是Z獨有的惡趣味，很讓人看不慣，卻又無可奈何。A1988走在這條走廊上，他的腳下步履生風，對于身邊的風景以及這條走廊本身的構造毫無興趣。門口就在前方不遠處，迎面走來了一個人影。

A0看到A1988的造訪并不覺得意外，A1988也并不奇怪他從那扇門裏走出來。但是兩個人還是及有默契的同時開口問出了那句話。

“你怎麽在這兒？”

“你怎麽在這兒？”

短暫的沉默之後，A0先開了口，“來問事兒。”

“我也是。”A1988陰着臉說，“那個時候，她爲什麽會在你那兒？”A1988不悅的說。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她剛剛蘇醒，連身份ID都沒有，是整個世界唯一無法追蹤行迹的人，你怎麽敢讓她被别人帶着到處亂跑？”一說到醒萊的問題A0就變的十分的激動。

“不會有下次了。”A1988說道。

“但願如此。五席，我不否認，人是你救得，但是如果你保護不了她，就閃到一邊，讓我來。我不會放棄勸說她入住神都的，你最好有點心理準備。”A0冷漠地說。

“神都？二級公民在神都是什麽境遇你會不知道？”A1988想起了一些往事，雙手不自覺的攥成了拳頭。

“那是從前，在我還不是首席的時候，現在，不一樣了。再者說，老師在那裏，你知道的，所以神都對于她來說，是十分安全的，神都才是她應該呆的地方。”A0說道。

聽到老師這個詞A1988的臉色好看了許多，“他老人家身體還好麽？”

“十分康健。”A0回答道。

“替我向他問好。”A1988說完頭也不回的朝着那扇門走了過去。

“你要提防裏面那個老女人。”在他路過A0身邊的時候，他聽到A0這樣叮囑。A1988冷冷的點了點頭，算是回應。“還有U33，那片植物培育基地終究是她的地盤，事情發生的太過順利了。”

聽到U33的名字A1988的表情凝滞了一下，但是他沒有停下腳步，徑直走去了那邊那扇半掩着的白色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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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還沒有收拾，A0留下的一片狼藉就被棄置在原地，此時Z正躺在搖椅上，無比的享受，因爲那名有着巧克力色皮膚的AI又在給她塗指甲油了。

“對，就是這樣，我覺得上次的顔色不好看了，太豔麗，不适合我這個年紀。這次的好，深灰色，顯得成熟穩重一些，關鍵還十分的高級。我想神明如果看見了，也會誇贊我的。”Z自言自語的說。

那名AI的嘴唇微微動了一下，他原本想要提醒Z，迎神慶典神明不會路過這裏了，這是A0對Z的懲罰，但是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講這句話說出口，他不想惹自己的主人不痛快。AI被要求不能夠對人類說謊，但是并沒有要求他們無話不說，适當的時侯，他們可以選擇保持沉默。

指甲油眼看就要幹了，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A1988走了進來。

“瞧瞧，這是誰來了，五席執行官大人，還真是稀客啊，怎麽？我之前給你批複的建設預算不夠用麽？來的這樣風風火火。”Z明知故問。

“是你讓他做的。”A1988開門見山的說，此時他的眼神定在那名AI的身上。

“這孩子，說什麽呢？總是這樣沒有邏輯。”Z打算死不承認到底了。

“他是我那一帶寓所的信使AI，雖然我從不收取告白信，但是他有能夠進入我那座高層的資質，隻有他走在那棟樓裏，才會不被任何人懷疑。你的二席執行官的通行卡是能夠進入幾乎所有寓所的萬能卡，還需要我說的更明白麽？”A1988說道。

“我想你恐怕需要說的更明白一點，你知道的，人老了，難免就會有些糊塗了，你想說什麽呢？我的孩子？”Z欣賞着自己的指甲，一邊冷冷的說，看樣子是打算耍無賴了。

A1988不再說話，他向前邁了一步，正好站在那名AI的身後，此時那個AI還半跪着，在爲Z大人塗着指甲油。猝不及防的，A1988一擡手，看似十分随意的一揮，好像隻是給了那個AI一個耳光，然而那AI的頭倏地旋轉了好幾圈，然後頹然的掉在了地上，竟然生生的從脖子上斷裂下來了。

Z倒吸了一口冷氣，她沒有想到A1988真的敢在自己的面前動手。而肇事者此時卻已經冷着臉揚長而去。Z心裏知道，這是一次警告，如果再有下一次，隻怕受傷的就不是AI了。“真是的，一個兩個都這麽任性。”她看着A0毀掉的古董，又看了看躺在地上呈現瀕死狀态的AI，這是A1988的傑作，面前真是亂哄哄的一團糟。“可惜了，這麽好的手藝。”她看了看那個AI略帶惋惜的說，但是她的眼神卻是冰冷的，沒有絲毫的憐憫之情，“清潔。”她對着空氣說。

隻見除了她坐着的那個躺椅之外，其他的地面忽然全都向下打開，露出了下面的一片黑魆魆的無底洞，所有的物件全都掉落了下去，連同那名丢了腦袋的AI。等到地面再次複原的時候，整個房間又變得整整齊齊，光潔如初了。

Z這才覺得心情無比的暢快，果然眼前什麽都沒有才是最舒心的。她回味着剛才A0和A1988的反應，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了起來。那個女人還真是不一般啊，竟然能夠蠱惑他們兩個狡猾的小毛頭，真是十分的有趣，這無聊而漫長的日子，終于有的打發了。

此時空氣中突然有投屏亮了起來，有人發來了聊天申請。

“小茉莉，你終于來信兒了，正如你所說的，我覺得這件事兒很有趣，你的提議确實很對我的胃口。”Z說道，她似乎和對面的人關系很好，說話的語氣也變得從容溫和了不少。

“不過我爲此也付出了極大的大代價，你應該已經知道了，A0那家夥準備告我的黑狀了，神明這一次不會莅臨我這裏。”Z說道，但是她的語氣并不十分沮喪。

投屏上傳來一行文字，Z看完之後似乎十分滿意。

“是了是了，你說的沒錯。”Z微笑着說，“和那個古代女人比起來，神明也不夠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