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袁俅踉跄後退一步,望着面前再次倒塌的丹爐,依舊難以置信,這“還靈丹”的煉制難度分明不算太高,爲什麽自己接連兩次都失敗?
更關鍵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
他仔細回想,不覺得有哪個步驟出錯,但若是沒有步驟出錯,怎麽會出現眼前局面?
“這裏面有古怪!絕不可能。
這又不是什麽聖品丹藥,煉丹材料中,也不包含那種特别難以處理的材料,我怎麽可能接連失敗兩次?
絕對有問題!”
袁俅看向天鼎閣的老者,越想越是覺得不對勁。
天鼎閣老者冷笑一聲:“放肆!你這話什麽意思,難不成以爲我們天鼎閣會暗中做手腳不成?
什麽叫做你不可能接連失敗兩次,天大的笑話,你當自己是丹道宗師不成?
一個隻是和天命盟有點瓜葛的小孩罷了,煉丹失敗,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别說是你,便是我們天鼎宗的丹道宗師,一開始時,同樣經曆過無數次的失敗。
失敗不可怕,但若是連接受失敗的勇氣都沒有,我勸你别再試圖踏入煉丹一道,還是專心修武去吧!”
一番話,合情合理,台下衆人都是附和出聲,看向袁俅的眼神中滿是譏笑和嘲諷。
“這家夥以爲他自己是誰,天鼎宗的天之驕子嗎?
還說什麽不可能接連兩次失敗,簡直不知所謂!”
“估計是在煉丹一道有些天分,以前被人吹捧,一時間難以接受失敗,倒也能夠理解。
但要搞清楚,在他面前的可是天鼎閣的人。
天鼎閣的背後,則是天鼎宗!他即便有點煉丹天分,但和天鼎宗的煉丹師相比,便是雲泥之别,給人家提鞋都不配。”
……
聽着台下人們冷嘲熱諷的言語,袁俅很想怒吼,老子就是天鼎宗的煉丹師!
問題是,要真喊出聲來,那麽,隻怕很快就會傳遍九龍墟,所有人都會懷疑他這個被奉爲天之驕子的存在,純粹是徒有其名。
甚至還會懷疑天鼎宗有眼無珠,将一個庸才當成天才!
丢的不僅是他自己的臉,更是天鼎宗的臉面!
眼下他是騎虎難下,絕對不能說出真正的身份。
台下,一個聲音響起。
“現在,還可以參加這煉丹大比嗎?”
唰唰唰!
一道道目光,看向開口的楊牧。
諸葛婉玉傻眼,什麽情況,主人他真的要上去試試?
天鼎閣老者疑惑地看向楊牧。
他清楚記得,先前詢問是否還有煉丹師要上台時,這人便站在台下。
若是要上台參加,爲什麽先前不開口,等到台上的三人失敗後,才詢問還能不能參加?
雖然不知道什麽情況,不過他清楚,今天絕對無人能将“還靈丹”煉制出來。
九龍墟的多個城池,都有天鼎閣,更準确點說,是天鼎閣的分店。
這些天鼎閣分店,可以說是彼此的競争對手,若每年銷售額低于一定數目,那麽掌櫃便會被換掉。
這老者,則正是這邊天鼎閣分店的掌櫃。
他舉辦這煉丹大比,純粹是爲了引人過來,提高銷售額,但壓根沒有打算将一萬兩銀票給出去。
像這等天鼎閣分店,除了要和其它分店競争外,還要與天鼎宗之外的煉丹師進行競争。
雖說論煉丹的本事,天鼎宗的煉丹師無疑是九龍墟最強的,問題是,一些基礎丹藥,但凡隻要是煉丹師,都能煉制出來。
即便丹藥成色不如天鼎閣這邊的,問題是,人家賣得遠比天鼎閣這邊便宜啊。
最近幾年,更是越來越多的天武者,傾向于去和閑散煉丹師購買那些成色較差,但便宜很多的丹藥。
所以,這次煉丹大比,還有另外一個目的。
那便是,讓世人知道,天鼎閣這邊,随便一張丹方,都能讓這些其它勢力培養出的煉丹師束手無策。
借此讓所有人意識到,天鼎宗煉丹師和其他煉丹師有着本質的差别!
如此一來,必然會有更多的人,再次傾向于到天鼎閣購買丹藥。
這場比試參加的閑散煉丹師越多,持續的時間越久,效果便将越好。
眼下聽到楊牧說想要試試,老者笑呵呵道:
“你也是煉丹師?
自然可以上台來試試。
不過先說好,若是失敗,可别像這小子一樣輸不起!”
說話時,他瞥了眼袁俅。
袁俅一張臉發綠,随後看向楊牧,不知道這家夥搞什麽鬼。
這家夥真的也是煉丹師?
即便他是煉丹師,但就連自己都失敗了,他怎麽可能成功!
“放心。
我若是失敗,絕對不會多說一句廢話,也不需要你給我提供第二次的機會。”
楊牧語氣平淡地回應,緩緩走上擂台。
他這話,并沒有針對袁俅的意思,但袁俅兩次失敗,眼下心情糟糕透頂,甚至有些自我懷疑,聽到這話,覺得楊牧也跟台下的看客一樣,是在嘲諷自己。
“你上來做什麽?
就連我都失敗,你怎麽可能成功,純粹是自取其辱!”
袁俅皺眉盯着楊牧。
聽到這話,台下原本還對楊牧有些期待的人們,都是噓聲一片。
“這人和那輸不起的小子竟然認識。
而且聽對方話的意思,甚至還不如對方呢!”
“既然不可能成功,那爲什麽還要上去?
簡直浪費大家時間嘛!”
“這你就不懂了。
你可知道,要培養出一名煉丹師,簡直是一件堪比燒錢的事情。
爲什麽?
就因爲煉丹師每一次失敗,都要報廢一份煉丹材料,而煉丹材料的價格可不便宜。
這家夥估計清楚自己不可能成功,純粹是想要白嫖一次積累經驗的機會罷了。”
“這倒也是。
反正材料是天鼎閣提供的,失敗了他又不需要給銀票!”
……
人們對楊牧不抱有絲毫期待,有些人甚至已經轉身離開,懶得繼續在這邊待下去,覺得純粹是浪費時間。
“你失敗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與其在這裏對人發脾氣,倒不如好好想想,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楊牧瞥了眼袁俅,将一旁的丹爐扶起來。
很是平淡的一個眼神,卻是使袁俅心髒都停了一拍,剛才那一瞬,他在楊牧身上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就仿佛在他面前的,是一座他隻能仰望的擎天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