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墓地,響起三聲鬼哭狼嚎般的尖銳驚叫。
剛才還一臉傲慢嚣張的三人,此刻吓得臉色慘白,面目扭曲。
張哥驚叫的同時,将盒子扔在地上,申屠翼的腦袋從裏面滾落出來,恰好在那女人的腳邊。
“啊——!!”
女人又是一聲慘叫,吓得摔倒在地,身體不斷哆嗦,眼看都要被吓暈了。
“你你你……這這這——”
張哥再次看向楊牧,聲音哆嗦,連話都說不連貫,“你們究……究竟是人還是鬼?”
另外一男的,長得五大三粗,此刻卻也吓得渾身哆嗦,顫聲道:
“張……張哥,是不是我們冒犯了這邊的人,他們這是從地裏跑出來找我們麻煩了?”
他口中的人,自然不是活人,而是被埋在這邊的死者們。
“胡……胡說八道!這世上哪來的妖魔鬼怪,少自己吓唬自己!”
張哥雖然也是吓得頭皮發麻,但還保持着基本的理智,稍微冷靜些後,比起認爲面前兩人是鬼怪,他更傾向認爲,這兩個家夥根本就是殺人犯。
雖說他吹噓自己在街上砍過人,但遇到真正敢殺人,特别是還敢帶着個腦袋在身上的狠茬子,卻也是吓得雙腳有些發軟。
他聲音剛落下,就見面前青年的衣裳,無風自舞,獵獵作響。
“不。
他說的沒錯,我們的确是從地下出來的。
地下的大家說食物被你們吃了,肚子餓得慌,所以讓我們出來,将你們帶下去,剛好拿來充饑。”
若隻是這番說辭,張哥幾人還未必會信。
問題是,伴随着聲音,楊牧像是身體沒有絲毫重量一般,離地而起,飄到半空。
張哥瞳孔收縮,随即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鬼啊——!!”
“饒命!别吃我,我再也不敢了,我這輩子再也不敢了!”
“我不好吃,一點都不好吃。
不要吃我啊!”
另外一男一女,也是被吓得渾身冰涼。
三人像是發瘋的老鼠,抱頭逃竄,轉身就跑。
因爲跑得太急,光線暗淡,墓地中又到處都是墳墓,很快便都撞得七葷八素,頭破血流!
這一幕,給他們的感覺,便像是這邊的死者們在阻撓他們離開,更是吓得他們魂飛天外。
強烈的恐懼壓下了身體的疼痛,雖然撞得滿頭鮮血,不過還是尖叫着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他們三個,這輩子估計都不敢接近墓地了。
甚至有可能,會被吓出一些精神疾病也說不定!”
楊煥收回目光,看向楊牧說道。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楊牧這種不可思議的手段,但依舊感覺震撼不已,實在無法理解,人類怎麽會有這種仙魔故事裏面的手段。
楊牧穩穩落在地上,提着申屠翼的腦袋,走到楊緻遠的墓前。
“你打算等下怎麽處理這東西,總不能就這麽将他放在墓前?
更不能将這東西放入緻遠的墓中,那樣未免太過晦氣!”
楊煥跟了上來,有些好奇地問道。
“我自有辦法,你站在一旁看着就行。”
楊牧語氣冷淡地答了一句,看向墓碑時,眼中有幾分傷感和追憶。
“爺爺,和你約定好的事情,我已經辦到。
雖說這個約定,從始至終,都是我在自說自話,但我覺得,非這麽做不可!
這世上,無論是誰,都絕不能欺負對我重要的人。
即便您的故事,發生在遇到我之前,他一樣要付出應有的代價。
你的小牧長大了,您在天上,不需要繼續擔心我。”
他将申屠翼的腦袋放在墓前,從身上取出一個小瓷瓶。
将小瓷瓶打開,從裏面倒出墨綠色的液體,淋在申屠翼腦袋上,伴随嗤嗤聲響,申屠翼腦袋猶如冰雪消融,很快隻剩下地上的一攤液體。
見到這一幕,楊煥再次驚得瞠目結舌。
楊牧在墓前站了一會兒,轉身離開,卻是不見楊煥跟上來,疑惑地朝他看去。
“我明天便帶冰芸回省城,今晚還有幾句話,想要單獨和你爺爺他說一說。
這一回,或許便是我和他的最後一面。”
楊煥聲音陳懇,像是擔心楊牧将他趕走一樣。
楊牧沉默數秒,道:“你大限将至,我也無能爲力,但所剩壽命,還不至于短暫到需要将這當成最後一面。”
楊煥露出喜色:“你是說,我以後随時能過來,你不反對?”
“腳長在你身上,再者這裏又不是我的私人地盤,我有什麽可反對的?”
楊牧不理會滿臉欣喜的楊煥,轉身獨自離開。
雖說他依舊無法認同楊煥當年所做的事情,但對這位一隻腳踏進墳墓的老人,已經沒有太多的厭惡情緒。
楊牧剛回到天鼎湖别墅區的大門口,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寶貝媚姐”!
這備注以前或許顯得太過親密,但如今武煙媚是他女朋友,誰也不會覺得有半點問題。
“這個時間點,媚姐怎麽會打電話給我?”
楊牧看了眼時間,此時已經過了零點。
武煙媚是個極爲體貼的女人,正常情況下,是不會在這個時間點給他打電話。
除非是遇到了什麽特殊情況!
想到這,楊牧一顆心提了起來。
“媚姐,發生什麽事了嗎?”
楊牧接通電話,開門見山地詢問道。
“楊牧,你快過來救救皓軒!醫生說他沒救了,但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我求求你,你快來救救他好不好?”
手機另一邊,傳來武煙媚哽咽的聲音。
武煙媚是個極爲堅強的女人,以前即便遇到再大的挫折,都會咬着牙硬抗下來。
正是因此,聽着她帶着哭腔的聲音,楊牧感覺更加心疼。
“媚姐,你先别急。
你先和我說說,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不!先别說其它的,告訴我你和皓軒在哪裏。
我現在馬上趕過來!”
聽着武煙媚帶着哭腔的聲音,楊牧的思緒也有些混亂起來。
這世上能對他心境産生巨大影響的人,一隻手數得過來,武煙媚便是其中之一!
等聽到武煙媚說,他們在市第一人民醫院後,楊牧化作一道殘影,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