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牧心道，申屠家的這些家夥倒是識相，不過想想也不奇怪，越是大家族，卻是無情。
像申屠家這等傳承久遠的古武世家，更不會爲了誰，将整個家族都給搭進去。
楊牧并非殺人狂，本就沒有滅人家滿門的心思，淡淡道：“記住，以後别再來招惹我或是我身邊的人，不然的話，我會親自到你們申屠家走一趟。”
白發老者和身邊幾名申屠家高層，明白楊牧這話的意思，便是不會濫殺無辜，都是露出松了口氣的神情。
“你放心，我會管教好下面的人，絕不會再招惹到你！”
說完，白發老者帶着另外幾人，朝門外走去。
直到這一刻，申屠翼心中的僥幸徹底消散，他驚恐道：“不！不要丢下我，他會殺了我的！”
白發老者停下腳步，看向他道：“你的天資，曾經讓我寄予厚望，隻可惜沉迷玩樂，難堪大任。
即便如此，多年來，申屠家卻也不曾虧待過你。
現如今，你自己創下大禍，我已經嘗試爲你收尾，隻是這次，家族也庇護不了你。
既然如此，便應該由你自己來付出代價！投胎在申屠家，你享盡榮華富貴，從始至終，家族不曾對不起你。”
說完，便不再多看申屠翼一眼，消失在門口。
楊牧心中暗道，老家夥的這番話，别說是他這個外人，便是申屠家的其他人估計也不會認爲有半點問題。
雖然舍棄申屠翼，但申屠家絕對不會有人因此對家族心懷不滿，隻會認爲申屠翼咎由自取。
哦，不對，還是有人會不滿的！
那就是身爲當事人的申屠翼！
“不！我是申屠家的一份子，你們不能對我見死不救，不然我就算是死，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回來，快點回來！”
申屠翼滿臉驚恐，卻是如何呼喊，都沒法将對方幾人喊回來。
楊牧冷笑道：“你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個被人抛棄的怨婦。”
申屠翼看向楊牧，驚怒道：“你究竟做了什麽？”
他實在無法理解，自己爲什麽會突然成爲申屠家的棄子。
還有，剛才爲什麽太爺爺說“不至于那麽沒有自知之明”？
這小子就算再厲害，但如此年輕，絕對不可能和太爺爺相提并論，更是沒有資格，和整個申屠家扳手腕！
他簡直懷疑，是不是申屠家早就決定要抛棄自己這個廢人，剛才的那些話，都不過是在演戲。
楊牧道：“沒做什麽，就是剛剛擊敗了姬擒天，不小心把他們都給吓壞了？”
“你說什麽？
擊……擊敗誰？
哪個姬擒天？”
申屠翼像是屁股被紮了一刀，聲音尖銳地驚叫出聲，眼睛滾圓。
“除了姬家家主之外，莫非，古武界還有第二個姬擒天？”
楊牧反問一句。
“不可能！這不可能！你怎麽可能擊敗姬擒天，到底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怎麽可能會有這麽瘋狂的事情？”
申屠翼不斷搖頭，根本無法置信。
别說是他，即便他太爺爺早知楊牧年輕，但見到真人時，依舊是驚訝不已。
他轉念又想，若真是如此，那麽自己被申屠家抛棄就再好理解不過。
或者說，如果不是如此，他實在想不出申屠家會害怕楊牧的其它理由。
“廢話說完的話，便該送你上路了。”
楊牧并沒有要給對方詳細解釋什麽的意思，冷冷說道。
申屠翼慘笑一聲，心中已是認命。
不管對方所說是真是假，自己今天顯然都難逃一死。
他恨恨道：“你要殺我，我認了！但你至少讓我明白，我們之間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你非要殺我不可？”
“你還記不記得楊緻遠？”
楊牧還沒答話，楊煥上前一步，臉色頗爲激動，眼裏滿是仇恨。
“楊緻遠？”
申屠翼想了想，眉頭擰成疙瘩，“這名字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他和我有什麽仇怨，和你們又是什麽關系？”
聽到他對楊緻遠這個名字沒有印象，楊煥恨得咬牙切齒。
在申屠翼眼裏，楊緻遠不過就是個南樾省的小人物，别說隻是打斷一條腿，即便是殺了，如今多年過去，他也早就忘得一幹二淨。
像他們這種人，别人罵他們一句，能夠記恨一輩子，但即便他們把别人殺了，卻也不會留下什麽深刻印象。
楊煥怒道：“當年，我兒的一名朋友與未婚妻被你害死，他北上帝都，找你算賬。
而你不僅打斷了他一條腿，還放出話來，說是連他背後的家族也不放過。”
說到這兒，他滿臉痛苦，“可恨我當時爲了家族大義，将他舍棄！直至他臨死之時，我都沒有再見過他一眼。”
楊牧嗤笑道：“你們這些大家族，都是一個德行，關鍵時刻便舍棄他人，說是家族大義，實際上不過是自己貪生怕死！”
他這話，不僅針對申屠家，同樣還将楊家也給罵了。
經過楊煥這麽一說，申屠翼總算想起楊緻遠是誰。
“就因爲那麽一個小人物，你們便要我的命？
你們要我這個申屠家的天之驕子，來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家夥陪葬？
一個連古武者都不是的普通人！開什麽玩笑！”
申屠翼滿臉難以置信，就仿佛要他給小人物賠命，對他而言是天大的侮辱。
在他心中，的确如此。
他可以接受死在楊牧這等強者的手上，卻絕對無法接受被一個小人物殺了。
同樣，可以接受因爲得罪某個大人物而付出性命的代價，卻絕對無法接受，自己要去給某個卑賤的小人物陪葬！
“在我眼裏，你連給我爺爺提鞋都不配。
你不僅要給他陪葬，而且，還必須永生永世在他的墓前忏悔！
我和他說過，會将你的腦袋帶到他的墓前，今天，便是實現我和他之間約定的時候！”
楊牧表情陰沉，一步步朝着申屠翼走去。
片刻之後，一群人快步朝這邊走來。
爲首的，正是項淵、龍柒和江芙三人，等他們走進申屠翼的病房，見到房間内的一幕，幾個膽小的武林盟年輕女性，直接驚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