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着别人的面,說對方祖上壞話,遇到這種情況,脾氣好的是大罵出聲,脾氣不好的,估摸着直接動手。
土禦門雪子冷冷道:“你是不是以爲,我真的不會殺你?”
“你覺得,我是在故意說安倍晴明的壞話?”
楊牧哂笑道,“我可沒興趣去搬弄一個死去千年的人的是非,那對我有什麽好處。
隻是告訴你一個事實!
正是因爲安倍晴明,所以面前這株鳳血紫山櫻,才會少了數百年的壽命。
說到這點,就得說說如何用鳳血紫山櫻來救人。
鳳血紫山櫻身上最寶貴的,便是它的‘血液’,也是因此,有‘鳳血’之名。”
“血液?”
土禦門雪子滿頭霧水,樹木的體内,哪來的血液?
楊牧道:“準确點說,的确不是血液,應該叫做樹汁。
之所以稱爲‘血液’,是因爲其主幹内的樹汁爲猩紅色,和動物的血液很相似。
我猜這一點,你應該不知道?”
土禦門雪子皺了皺眉,事實的确如此。
土禦門家的所有人,将神櫻視爲神明,悉心照料,在這種情況下,神櫻不曾“受傷”,自然也不曾“流血”。
她道:“你是說,我家先祖用神櫻的血液來救命,導緻神櫻少了數百年的壽命?”
“對!”
楊牧點頭,繼續道,“說起來,安倍晴明還算是有些良心。
他自知虧欠這株神櫻,所以才讓後人悉心照料,至于爲什麽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後人,道理也很簡單。
若是後人知道這件事情,那麽這麽多年來,隻怕它被放了無數次血,根本不可能活到今天!”
一番話,解開了困擾土禦門雪子多年的疑惑。
她一直不明白,爲什麽先祖不把神櫻的奇異之處告知後人,現在看來,卻竟是爲了保護神櫻!
她想了想道:“就是說,你也是奔着神櫻的血液來的?
但取走神櫻的血液,又會導緻神櫻的壽命縮短。
既然如此,你覺得我有可能會讓你得逞?”
神櫻本就大限将至,若是再讓對方取走血液,那說不定當場枯萎消亡?
身爲侍奉神櫻的神女,她自然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楊牧不滿道:“别拿我和安倍晴明那個無知——呃,總之我和他不同。
他應該是放了鳳血紫山櫻身上近一半的血液,才會導緻鳳血紫山櫻元氣大傷。
而我隻需要不到二十分之一,再搭配其它藥材,就能夠起到相同的作用。
這就和抽取人體的血液一樣,若是一次性抽太多,會造成巨大傷害。
但若隻是适量,便不會有太大影響。
抽取二十分之一的血液,不能說對它完全沒有影響,但影響很小!”
說到這兒,他便打住,沒有繼續開口。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面前這女人很聰明,相信能夠做出一個正确的選擇。
隻需要在不對神櫻造成太大影響的情況下,給予自己,它的小部分鮮血,而自己則能在将來,幫土禦門家得到一顆新的神櫻!
簡而言之,土禦門家相當于不用付出什麽,後面卻能收獲一顆新的神櫻。
是純粹有利無弊的事情!
無論是誰,面對這種情況,都會做出楊牧想要的那個選擇。
土禦門雪子沉默幾秒,緩緩道:“我怎麽相信,你所說一切都是真的?”
從頭到尾,都是楊牧在自說自話,雖然她找不出什麽破綻,但不能排除對方就是在胡說八道。
如果說這是一場交易,那麽毫無疑問,對土禦門家非常有利。
最大的問題,在于這場交易,不能當場完成!
必須是土禦門家先滿足對方的要求,然後等一段時間後,神櫻消亡時,再輪到對方來履行諾言。
可誰能保證,到那時,神櫻真的會再次開花,且這家夥,真的有本事讓土禦門家再得到一顆新的神櫻?
楊牧道:“那你希望,我怎麽證明我所說的話?”
土禦門雪子道:“不需要你能擊敗我,隻要能在我的面前,撐過10個呼吸的時間,我便暫且相信,你所說是真的。”
所以說到底,還是要打一場?
清楚這一點後,楊牧心中湧起幾分戰意:“直接在這裏打?”
“随我來!”
土禦門雪子,化作一道殘影,朝着後山的方向掠去。
她像是一道魅影,不斷在一顆顆櫻花樹上躍動。
速度越來越快,片刻後回過頭來,看向後方。
便見楊牧一臉輕松地跟在她身後,同樣在櫻花樹的樹枝上借力前行。
單單這一點,就說明這華夏男人的實力不俗,要比不久前被她斷臂的齋藤左一郎強上不止一籌。
土禦門雪子在後山山腰,一個空曠的區域停了下來,轉身看向楊牧。
楊牧跟着停下,笑道: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還是在這種寂靜無人的地方,按照故事裏的套路,不應該是大打出手,而是談情說愛才對吧?”
土禦門雪子眼神一冷,都這種時候,這家夥還有心思調侃!
當真是覺得,他一定能在自己手上堅持10個呼吸?
沙沙沙——
一旁的櫻花樹搖曳,花瓣飄落。
灑落的櫻花花瓣,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控制,凝聚成一柄長劍,朝着楊牧的嘴巴爆射而來。
十個呼吸的時間,顯然已經開始計算!
“這種式神之術,用來欺負實力不如自己的家夥,倒是挺合适。
但若面對的是同層次,甚至比自己更強的存在,至少正面交手時,便華而不實,根本沒有太大作用!”
楊牧看都不看,一掌拍出。
狂暴的真氣,猶如連綿不絕的浪濤,從他手掌宣洩而出。
爆發出駭人的威能,那櫻花長劍還沒觸碰到他的手掌,便已經被震得粉碎,紛紛飄落。
聽到對方說自己的手段華而不實,土禦門雪子大怒,十指如同在操控提線木偶,随着指尖起舞,無數櫻花花瓣,帶着凜冽殺機,從四面八方将楊牧籠罩!
楊牧身體轉動,頃刻間接連幾十掌打出。
掌影将他四面八方籠罩,那一片片飛到他面前的櫻花花瓣,全部被拍飛出去。
唰!
剛才還在操控花瓣的土禦門雪子,刹那間已到楊牧面前,并指如劍,刺向楊牧眉心。
指尖距離楊牧還有三四十厘米,楊牧眉心便已經産生強烈的刺痛感。
下一刻,土禦門雪子臉色一變,停下腳步的同時,身體翻轉,躲過一道射向她的寒光!
“無恥!”
她怒視楊牧,眼睛簡直像是要噴出火來。
楊牧心中正有些惋惜,若是剛才的閻羅神針刺入對方身體,那麽這一戰,自己取勝的把握便大了許多。
聽到土禦門雪子的怒罵,他不滿道:“怎麽就無恥了,又沒規定不能動用暗器。
再者,你突然操控花瓣,那不也算是一種暗器?”
土禦門雪子冷聲道:“你射向哪個位置?”
射向哪裏?
射向胸膛的期門穴啊……呃,胸膛?
楊牧愕然看了眼對方胸膛那即便巫女服也無法掩蓋的規模,總算反應過來,對方不是因爲自己動用暗器而發怒。
“我說,我剛才真的沒有要調戲你的意思,你信嗎?”
楊牧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土禦門雪子冷哼一聲,道:“拔劍!”
拔劍?
楊牧順着對方的眼神,看了眼自己背後的赤霄劍。
他想起什麽:“聽說你是這邊的劍道第一人?
倒不如,你先拔劍,讓我見識見識?”
不隻是他,土禦門雪子的背後,同樣背着一柄劍。
他事先已經從土禦門蒼介口中得知,這柄劍便是r國的三神器之一——天叢雲劍。
作爲一名劍客,他對天叢雲劍有幾分好奇。
還有便是,土禦門雪子無疑代表着r國的劍術巅峰。
他想看看,這座r國的劍術最高峰,到底達到了怎樣的高度!
土禦門雪子無比幹脆,伴随劍鳴聲,一道寒芒映入楊牧的眼中。
她已拔劍出鞘!
随之而來的,還有她冰冷且自信的聲音。
“我先拔劍,你便再沒有出劍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