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我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她的存在。”
楊牧神色恍然。
鐵門後面,顯然布置了陣法,不僅能很大程度上隔絕女人的氣息,更是能将她的聲音完全隔絕。
如此一來,被關在裏面的女人,無疑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根本沒人會察覺到她的存在。
從她的模樣來看,絕對已經被關了很久。
這就意味着,定時有人來給她送吃的,不然的話,早就餓死。
鐵門上的門洞,沒猜錯的話,便是用來将食物給扔進去。
楊牧走過去,發現鐵門是鎖上的,再一想門的後面,布置有陣法,頓時他有些遲疑。
眼下胧月鷹王還沒被救出來,随時可能出現變故,他并不想橫生事端,更何況,眼前這件事情,和他并無關系。
噗通!
鐵門後面的女人,雙腿彎曲,給楊牧跪下。
她手腳都捆着鎖鏈,皮膚本就如同蠟黃的枯樹皮,猛地跪下,導緻腳踝和手腕的皮膚被鎖鏈扯破,鮮血淋漓。
她卻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淚眼婆娑要給楊牧磕頭。
隻是,她的喉嚨也被鎖鏈捆住,做不出磕頭的動作。
楊牧聽不到她在說什麽,但從口型來判斷,應該是:“求求您,救救我!”
唰——
劍光閃動。
楊牧的這一劍,不是将門鎖給毀掉,而是直接将鐵門切割成無數細小碎片,如同雪花般飄落而下。
楊牧歎了口氣。
他從來不自诩是一個好人,畢竟好人不長命。
隻是,遇到眼下這種事情,若是不出手,内心實在過意不去。
他不想當聖人,卻也不想成爲一個冷漠麻木的人。
走入牢房中,楊牧神情戒備。
嘩啦啦——!!
纏繞在女人身上的鎖鏈,仿佛活了過來,朝楊牧席卷而來。
楊牧再次揮劍,鎖鏈應聲而斷,化作上百截碎塊,落在地上。
“這陣法,主要是用來隔絕氣息和聲音,威力倒是尋常。”
楊牧沒有急着靠近女人,而是好奇望着她:“起來吧。我既非神靈,更不是死人,不必跪我。你是什麽人,是被誰關在這裏?”
女人站起身來,咬牙切齒道:“是端木元山!是他把我關在這裏!”
“我父親?”
端木雪狐疑道,“你是什麽人,爲什麽會被我父親關在這裏?”
“你是端木元山的女兒?”
女人看向端木雪,眼神忽然變得很是怨毒,立馬便要朝她沖來,然而身體太過虛弱,腳踝又有傷口,剛沖出一步,就摔倒在地。
端木雪嗤笑道:“就你這半死不活的樣子,還想找我麻煩?”
“你……你也是端木元山的人?”女人沒理會他,驚怒看向楊牧,臉上滿是絕望。
楊牧搖頭道:“我不是端木元山的人,而是他恨不得碎屍萬段的人。”
女人大喜:“你也和端木元山有仇?”
楊牧點頭,心道與其說是和端木元山有仇,倒不如說是和整個極焱教結下的恩怨。
“你和端木元山有仇?”楊牧一樣很好奇。
“仇深似海!”
女人一臉怨毒,咬牙切齒,“他滅我諸葛家滿門!若有機會,我一定要讓他體會和我同樣的痛苦!我之所以苟活,便是爲了報仇!”
端木雪撇撇嘴,很是不屑。
就眼前這女人,氣息微弱,就算沒有受傷,都不是自己的對手,更不可能是自己父親的對手。
就她,還想找自己父親報仇,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她倒是有些想不明白,自己父親,爲什麽特意把這女人關押起來。
既然滅了對方滿門,那麽應該斬草除根,将這家夥殺了才對。
“她爲什麽滅你滿門?又爲什麽在滅了你滿門後,獨留你一人,關押起來?”
楊牧神色有幾分狐疑,覺得對方這話,有些邏輯不通。
女人咬牙切齒道:“因爲我姐夫!端木元山,與我姐夫争極焱教教主之位,他方方面面都不如我姐夫,便下此狠手,滅我諸葛家滿門,壞我姐夫道心!
留着我,是因爲擔心我姐夫未來,依舊有可能對他造成威脅。若真的有那一日到來,他必然會拿我當人質,要挾我姐夫乖乖就範!”
楊牧和端木雪,盡皆呆立當場!
“你姐夫叫什麽?”楊牧立馬問道。
女人道:“趙雲歌!”
楊牧想起,他父親和他說過的,關于趙雲歌的故事。
趙雲歌曾驚才絕豔,力壓一衆天驕妖孽,更是有着一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活成所有人豔羨的模樣。
若不出意外,趙雲歌會成爲極焱教教主。
結果,他被異火反噬,滅未婚妻滿門,當看到未婚妻的屍體時,心态崩毀,從此一蹶不振,将自己關在地宮之中,成了一個酒鬼!
“你是趙前輩當年,那未過門妻子的妹妹?”
楊牧心中震驚,根本沒想到,偶然救下的女子,竟是趙雲歌的小姨子。
當年的滅門之禍,竟然還藏着這樣的秘密。
先前,聽完父親楊淩的講述,他對趙雲歌有幾分同情,但沒想過,這其中另有隐情。
現在看來,竟是端木元山爲了奪得教主之位,布下的局!
若是如此,就能解釋,爲什麽端木元山其實希望趙雲歌早點死!
從頭到尾,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歹毒至極的僞君子。
“你認識我姐夫?”
諸葛紫莺大喜道,“恩人,還請您帶我去見我姐夫!隻要将其中原委,告訴姐夫,他一定會替我諸葛家報仇雪恨!”
楊牧心道,若是當年,端木元山所做的事情,第一時間被趙雲歌知曉,那絕對沒有好下場。
一來,當年趙雲歌實力比端木元山更強;
二來,當年端木元山還未成爲極焱教教主,教中必然會有許多人痛斥他的行爲,甚至主動清理門戶。
然而,時過境遷,如今趙雲歌就算知道當年端木元山所做的事情,又能拿端木元山如何?
怕是根本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