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牧還沒開口，門已被推開。
“見過兩位前輩。”
楊牧将手上的書本放下，看向朝他走來的郭正和顧雲芝。
“你小子這是什麽表情？不是你自己說，做夢都想見她一面嗎，如今我把她帶來，怎麽你倒是一臉不怎麽樂意的樣子？”
郭正沒從楊牧臉上看到興奮神情，頓時有些意外。
在他想來，此刻的楊牧應該神色狂喜，激動不已，見到顧雲芝的一瞬間便呆若木雞，一臉豬哥相才對。
楊牧此時也意識到，自己的表現，和先前跟郭正說的話，不怎麽相符。
不過，自己沒說什麽“做夢都想見一面”吧？
這位郭前輩，當真喜歡添油加醋。
他心中無奈，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此刻無論如何，都需要将這個顧雲芝愛慕者的形象扮演下去。
“我當然樂意！但您好歹提前和我說一聲，好讓我事先準備一下。”楊牧一臉懊惱神情。
“準備什麽？”郭正疑惑道。
楊牧道：“換身衣服，好好梳洗一番之類的。總歸要打扮一下！”
郭正沒好氣道：“你一個大男人，有什麽好打扮的！若是想要留下好印象，就拿出點真本事。”
“可我那點本事，顧前輩哪裏能看得上眼。”
楊牧像是個情窦初開的少年人，臉有些發紅，眼角目光偷偷觀察顧雲芝的反應。
見狀，郭正想說什麽，但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到了喉嚨的話語變成臉上的回憶神色，什麽也沒說。
顧雲芝的目光，一直在楊牧身上打量。
她想要看看，是什麽人能夠被郭正看上眼，急着收爲弟子，不僅特意把自己拉過來，還叮囑給這家夥些甜頭，看能不能讓他求着加入萬華教。
楊牧的表現，讓她很失望。
倒不是對楊牧有了什麽壞印象，隻是楊牧的表現，和她以往遇到的那些男人沒差多少。
她本對楊牧有幾分期待，此時這幾分期待消散，便覺得無趣至極。
“人已經見到，我回去了。”
顧雲芝轉身便要離開。
郭正忙是将她攔下，道：“這麽快就要走？”
“我隻是答應你，過來和他打聲招呼。其它的，是你自說自話，我可什麽都沒答應。”顧雲芝說道。
“不行！你好歹和人家聊幾句，就這麽離去，太不禮貌。”郭正臉一闆。
顧雲芝一雙柳眉皺了皺，要換成其他人這麽和她說話，她不管對方實力是不是比自己強，早已經出手，要對方好看。
但面對郭正，卻實在不好發脾氣。
她隻好轉過身來，對楊牧道：“郭長老想要收你爲徒，意味着你的天資很高，至少在煉丹方面，要比我強得多。
當年，他對我在煉丹一道的表現，嫌棄不已，唯恐我要跟着他繼續煉丹，匆匆忙忙把我送往萬華教總部！”
楊牧眼神古怪，看向郭正。
他剛才還想，郭正既是顧雲芝長輩，又可以說是她的恩人，那麽顧雲芝對郭正的态度，是不是太糟糕了些。
現在看來，郭正這個長輩着實有點不靠譜！
他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郭正臉色嫌棄，将還是小孩的顧雲芝給送到萬華教總部的畫面。
“胡說！我哪裏是嫌棄？你不适合跟我煉丹，我将你送往萬華教總部，那是爲了你好。若不是如此，今日你豈能有眼下的成就？”郭正連忙反駁道。
顧雲芝像是沒聽到他的話，繼續對楊牧道：
“郭長老并沒有其他弟子，你若是成爲他的弟子，那便是唯一的弟子！這意味着什麽，隻要你不傻，那麽應該清楚？”
楊牧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現在可以走了吧？”顧雲芝看向郭正。
她生平第一次和一個陌生男人說這麽多話，覺得已是仁至義盡。
“你個丫頭……行了行了，走吧！就你這看到男人，永遠不耐煩的樣子，這輩子都嫁不出去。”
郭正甩了甩手，一副“我對你很無語”的表情。
“我本來就對男女之事不感興趣。但是你，有什麽資格說我？你自己都多大年紀了，老婆孩子都沒有，整天就知道跟煉丹爐在一起。可惜你的煉丹爐沒法化成人形，不然的話，倒是可以和它結婚！”
顧雲芝說完，快步離去。
“臭丫頭，沒大沒小！我脾氣這麽好，你怎麽就一點都沒學到呢？”
郭正對着顧雲芝的背影瞪眼，但顯然并沒有真的生氣。
看到這一幕，楊牧算是明白，這兩人的關系，怕是比自己原先猜測的更好。
就像是一對喜歡互怼的父女一般。
“怎麽樣，她是不是長得，比你想象的，更加漂亮？”
郭正回過頭來，笑眯眯對着楊牧說道。
楊牧被他的笑容弄得有些心中發毛，點了點頭，好奇他究竟是想要說什麽。
“不僅萬華教，乃至其它各大宗門的人，包括一些長老級别的人物，都是她的追求者！”郭正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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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牧道：“顧長老不僅是燧明大陸第一美人，而且，天資也是驚世駭俗，能有這種道侶，自然是無數人畢生所求！追求者再多，都不足爲奇。”
郭正皺眉，這小子怎麽一點緊張感都沒有呢？
這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啊！
他不滿道：“我的意思是說，若正常情況，即便你有幾分本事，但絕對不可能競争得過那麽多人。
更何況，你剛才聽到她的話了吧？她對男女之事，根本不感興趣，正常情況下，你去追求她，是萬萬成不了的！”
楊牧道：“前輩說笑了。我自然清楚，自己配不上顧長老，今日能夠親眼見到她，說上幾句話，已是心滿意足！更何況，之後我要返回家鄉，不會再來燧明大陸，就更沒任何可能。”
郭正氣道：“你小子怎麽就聽不懂人話？我的意思，就是讓你留在燧明大陸。隻要你加入萬華教，拜我爲師，那不僅近水樓台先得月，而且還有爲師從中撮合，豈不是就一切都有可能？”
“……”楊牧心中嘀咕，搞了半天，還真就是美人計。
也不清楚，顧雲芝知不知道，她剛一走，立馬便被賣了。
望着郭正眼神熱切的模樣，他一時間，倒是有些不忍讓對方失望。
能夠這般拉下臉，不惜用這種小心思，都想收自己爲徒，說明他是真的想要讓自己當他的親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