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格爾搖頭,“不曾聽聞過。”
楊牧暗道,看樣子,想弄清楚道紋傀儡的具體使用方法,是需要前往獸神部落走一趟。
獸神巴索圖如今是化神強者,楊牧倒是不怕他。
問題是,獸神部落是人家的大本營,或許有着當年天工聖王留下的其它東西,直接過去,稍微有點冒險。
再者,當務之急是找到父親楊淩的消息。
“我們走。”楊牧對青翼玄鳥說了句。
青翼玄鳥扇動翅膀,如同一朵青色的火焰,帶着楊牧和蘇麗圖娅頃刻間便要消失在視線中。
“還未請教閣下姓名?”圖格爾對着楊牧的背影喊道。
“郭崇鼎!”楊牧的聲音傳來。
“郭崇鼎……”
巴格爾口中将這個名字重複一遍,有種預感,不用多久,這個郭崇鼎的名字,或許就會在整個南蠻部洲傳開!
蘇麗圖娅神色有幾分愕然,楊大哥分明姓楊,怎麽會叫郭崇鼎?
“距離幽山部落,還有多久才能到?”楊牧問道。
蘇麗圖娅忙拿出地圖,再次确認一遍後,說道:“從這地圖上的比例來看,六七天,就能到達。”
………
南蠻部洲大部分區域,皆是草原,但其它地形,也有不少。
幽山部落,便是位于一處小型山脈之中。
還未抵達山脈上方,楊牧就已經看到遠處山谷中,有着一個小部落,規模和蘇麗圖娅的那個部落差不多,人口應該也隻有數百。
“到了!楊大哥,就是那裏。”
蘇麗圖娅指着下方的小部落,滿臉笑容,長松了口氣。
這片區域,早就是她不曾來過的地方。
這幾日,她是靠着對南蠻部洲總體地形的了解來給青翼玄鳥指路,唯恐弄錯了方位,如今終于抵達,心頭一顆巨石總算放下來。
沒來到這裏之前,楊牧心裏滿是期待。
可當“幽山部落”近在咫尺時,楊牧心裏卻滿是忐忑。
若是關于楊淩的線索再次斷掉,那麽一家人團圓的日子,又不知道要等到何時何地。
青翼玄鳥在部落上方盤旋,很快引起“幽山部落”人們的注意,一個個擡起頭來,看向半空。
楊牧帶着蘇麗圖娅從鳥背上一躍而下,落在下方的空地上。
部落中的人們,吓得後退一段距離,看向楊牧的眼神中除了警惕外,還帶有幾分好奇。
“是恩人的兒子!他就是恩人的兒子。快……快去通知首領,讓他快點出來迎接!”
一名老者見到楊牧後,神情很是激動。
人們聽到這話,目光齊刷刷朝着不遠處一座石像看去。
石像并非護城傀儡那種特殊之物,隻是普通的石雕,等身大小,沒有半點威嚴之感,好在雕刻之人的技藝顯然不錯,基本将石像的原型很是生動地還原出來。
“楊大哥,這石像……”
蘇麗圖娅見到石像後呆住,目光轉移到楊牧臉上,又看向石像,如此重複了好幾次。
這石像的容貌,和楊牧有幾分相似,特别是眉眼,讓人一看,便覺得這石像的原型大概率和楊牧有着血緣關系。
楊牧并不曾親眼見到過他父親,此時望着石像,久久無言,像是要把這石像的模樣,給刻印在腦海中。
“幽山部落”的首領,一名中年人很快出現在楊牧面前。
他神色欣喜,見到楊牧,就仿佛長輩見到子侄,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你就是楊大哥兒子?一定是了!你這眉眼,和你父親實在太相似了。嘴巴則是像極你母親,和她說的一樣,隻要我看到你,立馬就能将你認出來!”
楊牧雖然易容,但眼睛卻是不會發生變化,嘴巴鼻子等,也并非變得與之前完全不同!
若是和他原本的容貌站在一起,給人的感覺,便是長得不怎麽像,但仔細查看後,會覺得五官都有相似之處,特别是眼睛,簡直一模一樣!
這人能在楊牧身上,看出和他父母的相似之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我媽她們已經來過?”
楊牧總算明白,爲什麽“幽山部落”的人,立馬就将自己的身份給猜出來,果然不隻是因爲自己和父親的石雕看起來有幾分相像!
顔紫玥和龍柒、丫丫她們,出發過來南蠻部洲已經好一段時間,比他先一步抵達“幽山部落”,倒是沒什麽好奇怪。
“對!你母親她們已經來過,并且還告訴我,你得知你父親的消息後,一定也會立馬往這邊跑一趟!”
中年人笑呵呵說道。
部落中的所有人,明白楊牧的身份後,看向他的眼睛裏滿是善意。
“我名叫吉拉格。二十多年前,我所在的犬絨部落,領土被另一部落奪走,對方還要将我們趕盡殺絕。
我那時不過十六歲,跟随我阿姐以及另外幾十個族人逃命,後來卻是依舊被對方給追趕上!
我們一雙腿,哪裏跑得過人家的異獸?本以爲,對方會給我們一個痛快,結果那幫混蛋,卻是把我們當畜牲折磨,還要侮辱我阿姐她們。關鍵時刻,是楊大哥出現,救了我們!”
吉拉格簡單解釋了下,當年他是如何遇到楊牧的父親。
“他救了你們,所以你們将他當成神明一般供奉着?”楊牧再次掃了一眼石像。
“不!”吉拉格搖頭,一臉感激道,“楊大哥,不隻是救了我們。他還将我們帶到這處地方,教我們如何在山中借助各種陷阱捕獵,教我們對抗野獸的功法、掌法和箭術等等。
我們這些人,能活到今日,都是因爲楊大哥施以援手。若不是他,當年我們即便沒死在仇敵手上,也早就成爲草原上野獸的口糧,更不可能将部落再次壯大!”
“他除了喜歡鋤強扶弱之外,還有什麽特點?”
楊牧好奇地望着對方,忽然很想好好了解下,自己父親,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吉拉格當年總共就隻和楊淩相處十來天,并且他就跟個小迷弟似的根本不敢主動搭話,兩人的交流很少,對楊淩并不算特别了解。
但既然恩人的兒子都這麽問了,他總不能回答不知道。
他一邊回憶一邊說道:
“楊大哥是個寡言之人,心裏裝着很多事情,但卻是連個說的人都沒有。唯獨他喝酒時,豪氣幹雲!
有一晚,他在喝酒,我鼓起勇氣,跟他說,希望以後自己能成爲像他一樣厲害的人。
他一臉自嘲的笑容,說我不應該成爲他這種連妻兒都保護不了的廢物。我那時才知道,他心裏很苦。
我問他,他的妻兒怎麽了。他沒有回答,隻是說,他将要去一個很兇險,但有着無限可能性的地方!在那個地方,絕對能找到救他妻子的丹藥!”
“那個地方在哪?”楊牧連忙追問道。
果然和他預料的一樣,父親楊淩當年離去,是爲了尋找能讓母親顔紫玥醒過來的法子。
可他到底去了哪裏,爲何二十多年過去,都沒有回來?
想到他說,去的是一個很兇險的地方,楊牧的心跳都快了幾分,陣陣不安的情緒彌漫在心頭!
便是現在就讓他,去和紫衫天君決一死戰,他都不會如此忐忑。
有一種猜測,出現在楊牧心頭,但楊牧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接受這種可能性!
那便是楊淩,或許已經死在那個無比兇險的地方。
正因爲他已死,所以才會二十多年過去,依舊沒有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