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那些離楊牧不遠的,以爲衛雲帆這一劍的目标是他們,驚得魂不附體,有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有的轉身就跑。
楊牧右手中指食指并起,下意識要朝前方掠來的劍光點去,忽然腦海出現其它念頭。
眼下周弘天的弟子出現在這裏,意味着,周弘天或許也在這城中。
若周弘天不在,可能有其他萬道無量宗的強者在。
自己貿然出手,身份很可能會暴露。
還有便是,不久前,他離開聽雨樓分部時,不少人都親眼瞧見,聽雨樓分部負責人神色恭敬送他離開。
眼下他身份暴露,便可能将聽雨樓也卷入其中。
楊牧瞬間變招,看似頃刻間将右手拍出,且和身旁其他人一樣,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噗通!
楊牧狼狽摔倒在地。
右手小臂出現一道猙獰的傷口,鮮血淋漓。
好在雖然看起來吓人,但隻是皮肉傷,并未傷筋動骨。
“運氣不錯。”
衛雲帆神色輕蔑,一步步朝楊牧走來。
他剛才是想直接一劍将對方右手廢掉,沒想到這家夥雖然吓得手忙腳亂,但卻是剛好避開要害。
“隻可惜,運氣這種東西,在我面前,從來都行不通。你說錯話,我廢你一條手臂,合情合理!”
衛雲帆語氣平淡陰冷,說的很是随意,像是在裁決一隻蝼蟻的性命。
楊牧眉頭皺起。
他眼下不想暴露身份,本以爲稍微吃點虧,這件事情就過去,結果這家夥比他想象的更狠毒,根本不願意就此作罷。
“你這神情……嘿!怎麽,難道還不服氣?”衛雲帆神色戲谑。
楊牧眉頭緊皺,眼睛餘光打量四周,心中暗自思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這家夥殺了,然後第一時間閃人,即便這附近有萬道無量宗的人,應該沒法追上自己?
“仙門境的倒是不怕,即便是周弘天,除非距離這裏僅有數百米,否則我輕易就能離開。就怕這邊,有萬道無量宗的化神強者!若是那樣,我今天隻怕就要栽在這裏。”
楊牧并不怎麽想冒險。
眼前的衛雲帆,甚至都無法讓他産生絲毫戰意,更不配讓他爲之冒險。
殺這種家夥,對如今的楊牧而言,壓根沒有半點成就感。
至于名聲?
如今世人都知曉他殺了兩個仙門境,眼下再殺一個蛇龍境九階,沒絲毫意義。
“你敢無視我?”
衛雲帆臉色陰沉,卻是哪裏知道,對方不是在故意無視他,純粹是想着宰了他後,怎麽離開。
一旁的圍觀者,知曉衛雲帆的目标不是自己,都長松口氣,爬起來跑遠一些。
有些人将目光投向惠玉小尼姑,便見她神情清冷,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不由心中暗道,這哪裏有半點出家人的慈悲心腸,分明就是一個乖戾自我的大小姐!
有些人看向楊牧,眼底滿是同情。
在他們料來,楊牧必然是吃驚之下,才說出周弘天名諱,平時絕對沒那膽子。
如此便被衛雲帆廢掉一隻手,未免有點可憐。
但同情歸同情,要他們爲了楊牧而去觸衛雲帆眉頭,是萬萬不可能的!
眼見衛雲帆距離楊牧僅幾步之遙,不遠處,十來個尼姑朝這邊走來,爲首的老尼姑遠遠便道一聲佛号:
“阿彌陀佛!衛施主,劍下留人。”
衛雲帆聽到這話,轉頭看去,笑着說道:
“不過是一個小人物,不值得璇玑師太您來出面。再者,我沒想殺他,隻是要他一條手臂,略施小戒!”
“璇玑!這尼……這位前輩,是掩月庵的璇玑師太?”
“璇玑師太?”
“孤陋寡聞!掩月庵屬二流勢力,且在二流勢力中,實力位于前列,和同屬佛門的梵音閣,有極深的淵源。
據說,掩月庵的曆史要比梵音閣都更爲久遠,當初梵音閣的開宗祖師,便是受到掩月庵的庵主點撥,才得道成佛,創建梵音閣!
這位璇玑師太,便是當世掩月庵的第三号強者,别說是對上衛雲帆,便是對上衛雲帆師傅‘淩雲武神’,都可一戰!”
……
“師傅!”
惠玉小尼姑面露笑容,迎了上去。
璇玑師太闆着一張臉,訓斥道:“簡直胡鬧!若非惠音跑來禀報,今日,你闖下大禍!”
惠玉聽到這話,眼神一惱,朝璇玑師太身後的一小尼姑看去。
那小尼姑察覺她的目光,吓得一顫,忙低下腦袋,像是隻恨不得将腦袋埋到地裏的鴕鳥。
随後,好像意識到這解決不了問題,她微微擡起腦袋,怯怯道:
“師姐,我沒說你的壞話。我剛好瞧見,你打那位施主一巴掌,然後他們将你圍了起來,所以便去禀報師傅。”
她指了指裴雄。
“瞧見我被包圍,不上前來幫忙,而是第一時間去找師傅告狀,我可真是謝謝你。”惠玉皮笑肉不笑。
惠音連忙搖頭,将腦袋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
“他們不是師姐你的對手,無需我幫忙。以師姐你的脾氣,我……我又攔不住你。所以,隻能去找師傅。”
“你倒是不擔心我被欺負,隻擔心别人被欺負!”
“不是的……師傅說了的,以和爲貴,不能與人起沖突。”
“對!師傅的确說過。是我錯了,你對了,這樣行吧?”
惠玉嗤笑一聲,看向璇玑師太,低下腦袋:“徒兒知錯了,還請師傅責罰!”
惠音也低下腦袋,眼睛有些發紅。
“好可愛的小丫頭!”
楊牧的目光落在惠音小尼姑身上,隻覺得眼前一亮。
小尼姑看模樣,年紀估摸着才十三四歲,身材嬌小,穿着寬大了至少兩個尺寸的素色衣服,且并不像惠玉那般頗有心機将身體曲線勾勒出來,根本就沒有半點曲線可言。
但她膚如凝脂,粉雕玉琢,即便光着個腦袋,都無法掩飾她五官的出衆。
那雙明媚的大眼睛,純真無邪,看一眼便讓人心生憐惜。
“怪不得,這臭脾氣尼姑會對她惡語相向,妥妥的嫉妒。”
楊牧掃了一眼周遭,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打量惠音小尼姑,心中暗道,女人的世界有時候還挺殘酷。
當一個女人的容貌,對其他人形成碾壓時,其他女人無論願不願意,都會立馬變成陪襯她這朵鮮花的綠葉。
“哎喲!疼!疼死我了。我的手,我的手廢了!”
忽然,楊牧捂着那鮮血淋漓的手,痛叫哭嚎,立馬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道道目光朝他看來,都有幾分愕然。
這小子反應也太遲鈍了吧!
離他被砍都已經過去好一會兒,剛才不哭嚎,怎麽現在倒是慘叫起來?
“欺負人!掩月庵的尼姑欺負人啊!光天化日,禽獸不如,沒天理啊!”
楊牧大聲喊叫,淚眼婆娑,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被掩月庵的尼姑給玷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