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九思瞥楊牧一眼。
她聽出楊牧的嘲諷。
顯然楊牧認爲這兩人是和他師父有仇,諷刺有本事就去找他師父,而不是來找他一個小輩的麻煩。
“我找的不是你師父,是你。”銀色華服中年人道。
相比較于脾氣暴躁的金色華服中年人,他看起來像是一尊沒有半點表情的石像,聲音中也沒什麽感情,卻是給楊牧一種更危險的感覺。
“找我?”
楊牧愣住,“兩位找我,是有什麽事情?”
銀色華服中年人道:“我聽聞,在騰龍城的最後一戰,你身上浮現龍鱗紋路,爆發出遠超一開始時的戰力?”
楊牧掃了眼對方身上的神龍圖案,依舊想不明白,對方究竟是要找自己幹嘛。
總不可能,是對方喜歡“龍”這種傳說中虛無缥缈的存在,于是在得知自己的異樣後,想要跑來和自己交個朋友?
就對方這高高在上,像是在質問下屬的模樣,哪裏有半點要交朋友的意思?
“莫非,兩位前輩是覺得,我當時是施展了某門魔功!你們對這魔功感興趣?”
楊牧笑了笑,“你們兩位的消息好像不夠靈通,難道還不知道,我當初的表現,純粹是因爲我那特殊的——祖龍寶體體質?”
銀發華服中年人面無表情:“體質也好,功法也罷,都施展出來讓我瞧一瞧。”
楊牧心中暗罵,這家夥是把自己當成馬戲團裏的演員嗎,這話說的,就像是在催促自己快點開始馬戲表演。
再者,他現在都還搞不清楚,之前昏迷過去後所發生的情況,究竟怎麽回事。
更不知道,要如何進入那力量暴漲的狀态,總不至于,每次都得被人給打暈過去吧?
顔九思上前一步,攔在楊牧面前:“先說清楚,看完之後,你們又打算怎樣?”
銀發華服中年人回答得非常誠實,顯然不将兩人當一回事:
“看完之後,要麽,将你們兩個帶回去見教主大人;要麽,将你們兩個殺了。”
楊牧被氣笑了:“敢情無論如何,都沒什麽好下場!既然如此,憑什麽我要按你說的去做!”
銀發華服中年人語氣淡漠:“就憑要殺你們兩個,并非難事。你隻有老實聽話,才有一線生機。”
楊牧無言以對,對方這話嚣張到極點,但在邏輯上,還真就沒啥問題。
要是這兩個家夥都是仙門境,那麽自己和小姨聯手,根本不是這兩人的對手。
不對,眼下這情況,壓根不叫自己和小姨聯手,該叫做自己拖小姨的後腿。
要是隻有小姨一人,她就算打不過這兩人聯手,未必沒法逃脫,但如果帶上自己的話,顯然便連逃走都沒可能。
“如果我能像之前在騰龍城那樣,爆發出堪比仙門境的力量,那麽和小姨聯手,或許就能敵得過這兩人!
但到底要怎麽做?像之前一樣,被打得昏迷過去,就能進入那種狀态?那如果不是被打暈過去,而是直接被打死,豈不是真的玩完?”
楊牧意識到,自己好像是真的走入一條絕路。
唰!
刹那間,一樣東西從顔九思手上飛出。
玉鈴白狐索!
就像是一道白色閃電,直擊銀發華服中年人的喉嚨。
玉鈴白狐索既可以用來困敵,更可以用來殺敵,若是被擊中喉嚨,别說是仙門境強者,就算是化神境強者,都難以撿回一條命。
這一擊,快得楊牧看都看不清楚。
銀色華服中年人一掌推出,隐隐有龍吟聲響起,使得楊牧和顔九思都是心中一陣!
嘭!
玉鈴白狐索還沒觸碰到他的手掌,就仿佛撞在無形的氣罩之上,發出一聲悶響,停了下來。
顔九思像是起舞的仙子,踩踏在玉鈴白狐索之上,快速朝着銀色華服中年人飛奔而去。
劍光如綻放的花朵,刺目的同時美到極緻。
顔九思的身影竟是化作十幾道殘影,從四面八方同時圍攻銀色華服中年人,她看起來美到極緻,但又令人膽寒。
下一刻,顔九思就面色大變,十幾道殘影合而爲一,轉身怒喝道:“你敢傷他,我殺你全家,滅你全族!”
頃刻間,楊牧有種心髒被一隻無形大手猛地握住的感覺,隻覺得連呼吸都變得無比困難!
他擡起頭,便看到一隻手掌從他上方拍下!
是身後的金色華服中年人,不知何時出現到他的上方,一掌打向他的腦袋。
金色華服中年人的手掌算不上多麽巨大,但這一刻,楊牧卻是有種泰山壓頂,遮天蔽日的感覺,身上仿佛被無數道鎖鏈纏繞着,就連動彈下小拇指都異常困難!
“将你那特殊形态,施展出來瞧一瞧!”
金色華服中年人一臉兇狠,像是楊牧隻要敢說個“不”字,就會直接被拍成碎肉。
我倒是想施展,但也得能施展出來才行啊!
楊牧心下暗道,今天是真的要交代在這裏了?
“找死!”
顔九思臉色煞白,一聲厲喝,腳在玉靈白狐索的鈴铛上踢了下,頓時玉靈白狐索發出震人心魄的詭異聲音,同時像箭矢般朝着金色華服中年人飙射而去。
與此同時,她手持長劍,以最快的速度沖向楊牧。
她很清楚,就算楊牧真的進入先前那種狀态,一樣不可能是金色華服中年人的對手!
堪比仙門境,終究不是真正的仙門境修真者!
在那種特殊狀态下的楊牧,能橫掃仙門境以下,但遇到真正的仙門境強者,勝負根本沒有任何懸念!
“和同階修真者交手,不僅分心,而且還背對着我!找死的人,應該是你才對。”
顔九思身後,響起銀色華服中年人冷漠的聲音。
聲音落下的同時,山洪海嘯般的可怕聲響,在顔九思的身後響起,如風風暴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