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小心思,連在場許多老江湖都在頃刻間猜了出來,更何況仙寶殿二長老這種活了數百年的老怪物?
像仙寶殿二長老這等人物,壓根沒興趣去管顔九思的名聲好壞,隻要對方别招惹到自己身上,那麽他便不想和一名同階修真者爲敵。
更何況,這件事情,還涉及到千面魔君的弟子!
對于顔九思,他是不想招惹,但并非不敢招惹。
至于千面魔君,那可就是真的不敢招惹了!
千面魔君不僅是一名化神強者,而且還是一個連萬道無量宗都敢殺進去的瘋子!
更何況,穿鞋的向來都怕光腳的!
千面魔君獨來獨往,身後并沒有宗門勢力,這也就意味着,他們若是和千面魔君結仇,那麽他們隻能去找千面魔君麻煩,千面魔君則可以找他們宗門任何一人的麻煩!
類似的情況,在山海界的曆史上,不隻一次發生過!
這種獨來獨往的強者,雖然沒法讓你一個超級勢力覆滅,但他若是整天拿你宗門内的弟子殺着玩,那将是一件極爲令人頭疼的事情!
嚴敏一番話說完,卻是沒有任何人附和出聲,她忙打量那幾名在場的仙門境前輩,結果便對上一道道陰森的眼神。
刹那間,嚴敏吓得頭皮發麻,心中怒火消退,徹底冷靜下來。
仙寶殿二長老朗聲道:
“在場這麽多人,何人家中有無辜男子,如何死在蝕魂教的人手上?若是有的話,盡管說出來聽一聽。今日衆多勢力集結于此,若蝕魂教真的十惡不做,自是要替大家讨一個公道!”
下方衆人,面面相觑,卻根本沒人站出來說蝕魂教的不是。
這些人裏面,的确有些人與蝕魂教有恩怨,但那死在蝕魂教弟子手上,又或者吃了大虧的男人裏面,還真就沒一個無辜的!
他們眼下開口,就得證明是如何無辜!
但凡不傻,就能聽出來,仙寶殿二長老這麽說,便是不想插手這件事情。
見無人開口,仙寶殿二長老看向彩裟宗三長老:
“嚴敏,你那孫兒是如何無辜,又如何死在蝕魂教的人手中?”
還沒等嚴敏開口,仙寶殿二長老示意了下不遠處一名老者:
“天機門辛長老也在此處,自是不會有人,敢當着号稱無所不知的天機門面前胡說八道!你且說個清清楚楚,若你那孫兒是無辜的,我便替你讨一個公道。”
“我——”
嚴敏張了張嘴,頭皮發麻。
仙寶殿二長老後面的話,分明就是在威脅她。
若是眼下撒謊,後面必然會被天機門的人查出來。
那往嚴重了說,便是在欺瞞利用在場的諸多勢力,到那時,豈不是要被群起而攻之?
可如果不撒謊,難道主動告訴衆人,是她孫子色膽包天,自己找死?
“多謝諸位前輩的好意,但這件事情,畢竟是我和蝕魂教的恩怨,不宜将大家都給牽連進來。妖女,你我之間的恩怨,以後再和你清算!”
嚴敏話鋒一轉,臉上浮現幾分貪婪。
“今天你倒是給大家交代清楚,這小子所修煉的,到底是什麽魔功?一個蛇龍境六階,卻能爆發出那般恐怖的力量,我懷疑他必然是修煉了某種傷天害理的魔功!隻怕死在他手上的人命,早就數以萬計。”
這話一出,才算是真正引起了仙寶殿二長老等人的興趣。
對于嚴敏和蝕魂教的恩怨,他們不感興趣。
對于楊牧是不是手上有很多人命,他們其實也不是多麽感興趣。
他們真正想知道的,是楊牧剛才究竟用了什麽手段,竟然能以蛇龍境六階的境界,爆發出堪比仙門境的力量!
若是他們也掌握這門手段,那麽,以他們的境界,怕不是能與化神強者抗衡?
在場幾名仙門境強者,一時間,心中都生出幾分貪婪。
他們都沉默着,等待顔九思開口。
嚴敏見顔九思神色變得陰沉,不由露出幾分得意。
今天,要麽顔九思交代清楚,要麽等楊牧天醒來後交代清楚,要麽千面魔君親自到來,否則楊牧天是别想離開了。
衆人不僅會讓他交代出那魔功的名字,更是要讓他将這門功法的秘籍,一并交出來!
顔九思絕美的臉龐上,很快再次顯露妩媚勾魂的笑容:“魔功?他那可不是什麽魔功……”
………
入夜。
客棧房間内。
楊牧猛地睜開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眼中有幾分茫然。
望着面前陰暗的房間景象,他露出幾分狐疑。
在昏迷過去之前,他隻記得心中充滿不甘,而後金丹處湧現一股簡直滾燙如岩漿般的氣流,身體各處傳來劇痛,耳邊有龍吟聲響起,随後意識便陷入黑暗中,不知道後面都發生了什麽。
他察覺到什麽,低頭一看,便見到坐在床邊,将上半身趴在床上睡了過去的顔九思。
見到那張臉龐的瞬間,昏暗的房間,仿佛都變得光亮起來。
無論看多少次,都會忍不住感歎這張臉的妖孽。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好聞的香味,有幾分像是玫瑰的味道,但又要比玫瑰花香淡雅幾分。
楊牧将被子蓋到顔九思身上,盡管動作很輕,然而顔九思畢竟是仙門境強者,頃刻間便睜開眼睛。
她一臉驚喜,後怕地拍了拍傲人的胸前位置:
“小家夥,你總算醒來!吓死小姨了,要是你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可怎麽和你母親交代?”
楊牧道:“小姨,我昏迷多久?”
顔九思道:“兩天兩夜!”
楊牧歎了口氣:“準備了那麽久,沒想到,最後還是功虧一篑。”
“什麽功虧一篑?”顔九思卻是有點聽不明白。
楊牧道:“得不到第一名,便得不到任何獎勵,這不就是功虧一篑嗎?”
雖說即便隻是第二名,也足以改變人們對他的印象,但這并不是楊牧想要的!
在他看來,得不到第一名,或者說得不到那些獎勵,那麽就意味着這次的“騰龍城”之行以失敗告終。
顔九思怔了怔,這才意識到,楊牧以爲他輸給了吳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