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站在顔紫玥面前,望着她那張沒有半點血色的臉龐,卻是不知該說些什麽,隻希望對方能睜開眼睛看自己一眼。
楊牧觀察片刻,即便以他的眼力,也是覺得,擺在眼前的,根本就是一具屍體!
若非在此之前,牧無涯和他說過,他母親并沒有真正死去,楊牧必然心境大亂。
他右手雙指,輕按在顔紫玥眉心,很快便覺察到,顔紫玥身上有着一股詭異的力量,不斷在她體内肆意破壞。
除此外,又有另一股充滿生機的力量,在不斷修複顔紫玥體内的損傷。
“充滿生機的力量,顯然是來自青烏神樹,而那股不斷進行破壞的力量,便是一切的元兇!”
盡管知道,就連自己師傅都搞不定的事情,自己不可能搞定,但楊牧還是忍不住想要試試,嘗試着,要将那股詭異的力量,從顔紫玥體内驅逐。
很快,楊牧神色驚變,連忙将手從顔紫玥眉心移開。
隻見顔紫玥臉上,出現幾道明顯的裂口,看起來觸目驚心,像是碎裂的瓷器。
楊牧臉色極爲難看,那股詭異的力量,就像是已經完全和顔紫玥身體融爲一體。
當他嘗試着要強行将那股力量從顔紫玥身體裏驅逐出來時,仿佛是在拉扯顔紫玥的血肉,給她的身體帶來巨大傷害。
好在,顔紫玥臉上的裂痕很快消失,顯然是被青烏神樹的力量給修複了過來。
“怪不得,就連師傅都沒辦法!到底是誰下的手?好古怪陰狠的手段!”
楊牧眼中滿是怒氣。
毫無疑問,顔紫玥眼下情形,是被人給打傷,而且那人的手段極爲詭異。
若是能夠将那個家夥找出來,對方既然能将顔紫玥打成這模樣,就很可能,能讓顔紫玥徹底恢複過來。
問題是,以楊牧眼下的實力,如果真的遇到那家夥,隻怕就不隻是顔紫玥蘇醒,而是母子兩人都栽在人家手上!
近半個時辰後,楊牧從青烏神樹的主幹中走出,趙啓風迎了上來。
“我已經讓人爲小友準備好午膳,吃飽了後,才有力氣去和我師弟分出個高低。你們交手,我說不定也能有些收獲。”
趙啓風笑呵呵說道,顯然他等會兒,也要過去看下熱鬧。
楊牧道:“前輩是覺得,我若能使出些我師傅的看家本領,或許能夠讓你有所受益?”
趙啓風淡笑道:“這是其一。其二,便是我那師弟。”
“你師弟?”
楊牧一邊跟着對方前行,一邊不解道,“趙宗主你是仙門境修真者,沒錯吧?”
“沒錯。”
“你那師弟,是什麽境界?我先前聽到旁人議論,說他是蛇龍境六階?”
“的确是蛇龍境六階!”
“那我就有些不懂了。你們師出同門,而且你還是師兄,他懂的東西,你應該也都懂才對!更何況,你的境界還遠在他之上,這種情況下,能在對方身上學到東西?”
楊牧有些懷疑,這位趙宗主怕不是在幫他那位師弟吹牛。
一個蛇龍境六階的修真者,能讓仙門境修真者有所收獲,未免有點不可思議,更何況他們還是師兄弟。
趙啓風淡笑道:“小友你可知,我師弟最強的是什麽?”
“劍道?”
“沒錯!”
趙啓風臉上有幾分佩服,“他最強的,正是劍道。但小友你想必不知道,我師傅在劍之一道,算不上擅長,同樣的,我在劍道方面,隻屬平庸。雖然是仙門境,但術業有專攻,單論劍道,我比不上這位師弟!”
“你師傅和你都不擅長用劍,那他怎麽會精于此道?似乎,還在山海界闖出偌大的名頭?”
楊牧臉上露出明顯的驚訝神情。
牧無涯雖然可以說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但其中最爲擅長的,正是劍之一道。
留給他的傳承之中,便包含無數精妙絕倫的劍法。
楊牧會選擇劍作爲自己的本命武器,毫無疑問,有受到牧無涯的影響。
他本以爲,胡歸一如此癡迷劍之一道,原因估摸着和自己差不多,那就是受到他師傅的影響。
現在看來,完全和他師傅沒半點關系。
“這正是師弟他的可貴之處”
趙啓風一臉贊歎,“當初師傅他是想要将看家本領,都教給師弟,然而師弟卻是對劍道以外的一切,不感興趣!
師傅索性便去爲他找來些劍道典籍,讓他自己研究,本想着無人教導,他學不到什麽東西,很快便會放棄。
可誰知,師弟他卻是無師自通,僅憑幾本劍道典籍,便成爲劍道宗師!師傅意識到師弟對劍道有着一顆赤子之心,更有着極爲恐怖的天賦之後,便不再逼着他修煉自己的看家本領,而是爲他搜羅來無數劍道典籍。”
楊牧望着趙啓風那滿臉贊歎的模樣,心中嘀咕,好歹你可是仙門境的絕世強者,而你師弟再有天賦那也隻是蛇龍境六階,結果倒是你一副對他佩服得不行的樣子!
這叫什麽事啊?
“說起來,你和師弟他,算是有幾分淵源。”趙啓風想起什麽,笑了起來。
“什麽淵源?”
楊牧心道自己以前壓根沒見過對方,哪來的什麽淵源?
趙啓風道:“當年你師傅來借用青烏神樹,欠了我青木宗一個人情。你可知道,後面我們将這人情用在哪裏?”
楊牧停下腳步,愕然道:“難不成你們用這人情,讓我師傅教他劍術?”
趙啓風笑了笑,點頭道:“正是如此!不過呢,你師傅雖然答應了下來,卻是沒好好教導我師弟。”
“不可能!我師傅既然答應,便會做到。”楊牧眉頭皺起。
趙啓風淡笑道:“别誤會,我不是在說你師傅言而無信。你師傅一開始,的确打算教導我師弟一門厲害的劍術,後面,他沒教導劍術,并非他不願意。
用他的話說,師弟天資世所罕見,所欠缺的并非劍術手段。不過,他并非什麽都沒做。
他與師弟闡述劍道真意,兩人閉關論道,一談便是三天三夜,後面師弟說了,與你師傅論道的收獲巨大,他将受益終身,遠不是教他一些劍法招式所能相提并論!”
楊牧沉默不語,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對于這位青木宗的小師祖,自己似乎依舊是低估了他?
到底得妖孽到何種程度,才能讓自己師傅那般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