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像是被射落的大雁,重重摔入血液湖泊之中。
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他便從湖中沖出,整個人被鮮血染紅,顯得極爲狼狽,但真正觸目驚心的,是他的右手掌已經消失,被楊牧直接斬斷!
蛇龍境修真者的氣血旺盛得超乎尋常,别說是被砍斷一隻手掌,便是四肢全被砍掉,一時半會也不會隕落。
他左手抓着斷腕,驚怒交加望着楊牧,咬牙切齒道:“你到底是什麽人?蛇龍境四階,而且如此年紀,怎麽可能掌握這種劍法!”
楊牧笑道:“如果沒有這顆猩紅聖骸樹,單靠我自己,想要掌握《青蓮十三劍》,短則需要潛心參悟一年半載,長則數年。
又或者,需要等我踏入蛇龍境七階,乃至蛇龍境九階,才能真正掌握。所以,說起來,我或許還應該謝謝你?”
老者喉結起落,一大口鮮血噴出。
按理說不會是因爲傷勢太重,顯然是被楊牧給氣的。
一番努力,到頭來爲對方做了嫁衣不說,自己還因此斷一隻手,放誰身上,能不氣出點内傷?
“小子,你别得意太早。”老者咬牙切齒,眼中滿是恨意。
楊牧聳肩道:“你雖然是蛇龍境六階,但在同階之中,算是很平庸。如果我沒猜錯,你一心隻想提升境界,踏入蛇龍境七階,可惜天資有限,卡在這個境界已經很多年!
這些年來,你花費無數時間精力想要突破,卻總無法成功。如此,更導緻你除了境界之外,比之蛇龍境四階,強不到哪裏去!簡單點說,境界是上去的,但其它手段,卻在原地踏步。”
“你到底想說什麽?”老者臉色陰沉如墨。
像自己這等一把年紀的蛇龍境修真者,有哪個不是做夢都想着提升境界,然後借助碑文,踏入仙門境?
畢竟,自己剩下的壽命已不充裕,但若是能踏入仙門境,便有500年壽命,可謂得到新生!
楊牧道:“我是想說,把你這種家夥踩在腳下,壓根沒什麽好得意。要是可以選,我甯願來一個蛇龍境七階,那還有點意思!”
蛇龍境七階!
楊牧估摸着,如今的自己全力出手,差不多就是這個層次。
退一步說,就算打不過,他有自信逃走。
所以,并非胡說,是真的希望能來個蛇龍境七階讓自己打個痛快!
“小子,你太猖狂了!”
老者氣得面色鐵青,随後獰笑起來,“蛇龍境七階沒有,但蛇龍境九階倒是有一位!馬上就會過來!”
聲音落下的瞬間,他左手伸入懷中,似乎捏碎什麽東西。
尖銳無比的聲音,帶着驚人的穿透力,突然響起,傳遍整個城寨的各個位置。
寨子裏,一道道驚疑的目光,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楊牧眉心直跳:“蛇龍境九階,什麽意思?”
不遠處龐如海想起什麽,焦急喊道:“前輩,這家夥還有一個師傅!這棵樹,不是給他自己準備,而是給他師傅準備的!”
“師傅?”
楊牧心頭微微一沉。
這情況實在是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沒想到,這裏還有第二名蛇龍境修真者,而且,竟然還是對方師傅。
若是蛇龍境七階,他還有自信,就算打不過也能逃走,但蛇龍境九階,怕是自己得把命給留在這裏。
如今的他,能發揮出《青蓮十三劍》的全部威能,但這所謂的全部威能,指的是蛇龍境四階修真者所能發揮出來的。
蛇龍境四階的他,和以後更高境界的他,同樣施展《青蓮十三劍》,最終的威能自然不可能一樣!
簡而言之,《青蓮十三劍》絕對足以用來對付蛇龍境九階,但在眼下蛇龍境四階的他手裏,卻是不可能拿蛇龍境九階怎樣。
“哈哈哈!怎麽,知道害怕了?”
老者一臉獰笑和恨意,“我師尊不僅是蛇龍境九階,更是蛇龍境九階的大圓滿!”
“蛇龍境九階大圓滿?”楊牧眼皮跳了跳,“他去看過石碑了?”
“石碑?”龐如海滿頭霧水,根本聽不明白什麽意思。
老者不可能聽不懂,但陰沉着臉,沒有接話。
楊牧笑道:“看來他是看過,可惜是失敗了。否則,你剛才說的就不是蛇龍境九階。話說他是什麽下場,還能活十年,還是一年?”
他忽然一臉驚訝的表情,拍了下大腿道:
“我明白了!他沒瘋,剩下十年壽命。猩紅聖骸樹,能重塑身軀,使人頓悟,所以他是想要試試看,能不能借助猩紅聖骸樹,讓身體恢複過來,逃過一死?
說不定,靠着猩紅聖骸樹的頓悟,還有腦海中殘存的碑文記憶,甚至能夠直接更進一步,邁入仙門境?”
老者大怒道:“既然你猜出來,那麽就應該明白,即便将你千刀萬剮,都不足以讓我師尊洩恨!便是你跪下來道歉,也絕對——”
“我爲什麽要道歉?”
楊牧攤了攤手,“就算重來一次,我依舊會做同樣的事情。隻能說,猩紅聖骸樹命中注定就是我的!不過,我倒是有點疑惑。”
“什麽疑惑?”
老者心中狐疑,爲什麽直到現在,師尊依舊沒有出現?
從昨晚開始,就處處透露着不對勁!
自己去找他老人家,卻是發現他不在房間内,而眼下一晚上過去,他老人家依舊沒出現!
眼下自己發出求救的訊号,以蛇龍境九階的速度,早就應該抵達這邊才對!
“難不成,他老人家出事了?不可能!絕不可能!這城寨裏,壓根沒誰能威脅到師尊。即便是眼前這小子,要殺他,對師尊而言,不過轉瞬間的事情。”
雖然不清楚究竟什麽情況,但他也隻能盡量拖延時間。
龐如海心急如焚,都這種時候了,還問什麽問啊,抓緊逃命才是最重要的。
他卻是不知,若是這裏真的有蛇龍境九階大圓滿的修真者,而且已經朝這邊趕來,那麽,他們絕對是不可能逃走!
唯一活下去的可能,便是拿眼前這家夥當人質,看他那師傅,會不會将這個徒弟的命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