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跪在地上,臉上洋溢着笑容。
這段時間,不少被抓過來的肉身境修真者,有的身體虛弱而死,有的承受不住壓力而自己尋死,死去的人有上萬之多。
剩下的那些雖然沒死,但後面即便活下來,這段時間的經曆,依舊可能讓他們留下暗疾,導緻後半生境界提升無望,甚至可能疾病纏身,命不久矣。
雖然這些人的性命在他眼裏,不值一提,但他們已經是破壞了修真界明面上的規矩。
這件事若是被外界知曉,他們師徒兩人,将有巨大麻煩。
可以說,他們做這一切,是冒着不小的風險!
如今,風險終于有了回報!
老者臉上笑容逐漸凝固。
他看到巨“繭”破碎後的人影,分明是一個二十出頭模樣的年輕人!
“難……難不成猩紅聖骸樹竟如此神奇,直接讓師尊您返老還童了?隻是……”
老者眼中滿是驚疑,便是返老還童,眉目間不至于完全變成另一個人的樣子啊!
眼前這年輕人的五官,分明和自己師傅沒半點相似之處。
楊牧臉上帶着笑意,顯然收獲頗豐,心情極好。
見到個老頭忽然對着自己跪下,還喊自己爲師尊,他一樣有些愣住。
“我什麽時候,有你這個徒弟?你就算再怎麽想拜我爲師,都不能先斬後奏,直接就給我跪下啊!”
楊牧拔地而起,從湖泊之中飛出,落在龐如海的身邊。
龐如海心跳如鼓,拼命對着楊牧眨眼,等楊牧看來,他便朝着門口方向打眼色。
意思是,讓楊牧快點帶着他逃走!
楊牧很聰明,立馬明白他的意思。
隻可惜,老者同樣很聰明!
“你不是我師尊!你……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搶走了屬于我師尊的機緣?”
老者的理智在告訴他,自己師徒兩人的一番努力,到頭來竟是爲他人做了嫁衣,機緣已經被眼前這小子給奪走!
但情感上,他實在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他額頭青筋鼓起,整個人微微顫抖,眼睛像是要噴出火來。
一股強大的氣機湧現,牢牢将楊牧和龐如海鎖定。
龐如海如坐針氈,隻覺得像是有一條毒蛇将自己喉嚨纏住,并且對自己露出毒牙,隻要自己膽敢動彈,馬上就要命喪黃泉!
“蛇龍境。”
楊牧眼神犀利,“你就是那個幕後主使?話說,你這家夥說話倒是挺好笑,在我遇到的人裏面,論講笑話的能力,你算是數一數二!”
“講笑話?”
老者面色逐漸猙獰,“小子,我不管你在胡言亂語什麽!總而言之,今天,你休想活着走出這裏。你敢搶我師尊的機緣,那麽,我便将你殺了,用你的一身鮮血來償還!”
楊牧像是沒聽到對方的威脅,神色平靜:“搶?你說我是搶你們的機緣,這難道不是笑話?天材地寶,有緣者得之,什麽叫搶?”
他的目光,落在猩紅聖骸樹之上。
随着他從巨“繭”裏面出來,猩紅聖骸樹就仿佛被抽走全身血液與精華的腐朽身軀,已經黯淡毫無光澤,表面浮現無數裂痕,似乎隻要大風一吹,就會徹底粉碎。
“如果硬要說猩紅聖骸樹屬于誰,那不應該是屬于你們,而是屬于那千千萬萬,用鮮血來滋養它的人。
現如今,這機緣被我得到,我沒法償還。唯一能幫他們做的,就是将你殺了,爲他們出一口惡氣!”
“幫他們出氣?哈哈哈!你要幫他們出氣?”
老者怒極反笑:“一個毛都還沒長齊的小鬼,想要殺我?簡直荒唐!便是得到猩紅聖骸樹的機緣,你的境界還能在我之上?”
楊牧笑了起來:“老狐狸,你不就是想弄清楚,我眼下的具體境界,幹嘛說一堆廢話。
我又不清楚你的境界,哪知道是不是在你之上!不過我現在心情好,懶得瞞你,現如今我是蛇龍境四階,你呢?”
他并未說謊,猩紅聖骸樹給他帶來的提升,超出他的預料。
一連提升三個小境界,而且将牧無涯留給他的傳承徹底融會貫通,就連肉身都有巨大的提升!
他隻閉關三個時辰,戰力卻是提升十倍不止!
龐如海一顆心提了起來,望着老者,隻覺得對方接下來的回答,将會決定自己今天會不會死在這裏!
“蛇龍境四階?”
老者明顯被驚到。
楊牧如此境界,顯然出乎他的意料。
龐如海眼睛發亮,心中猜測對方的境界或許要在楊牧之下,卻就聽對方繼續道:
“也是!若非蛇龍境修真者,怎麽可能如此膽大包天!隻可惜,依舊是比我低兩個小境界。
而若論真正交手的實力,你和我之間的差距,隻會更大,可不隻是兩個小境界那麽簡單!”
“完蛋!這回是真的完咯!”
龐如海心中一聲哀嚎。
楊牧比對方年輕太多,在他看來,别說是楊牧的境界比對方低,便是同樣境界,取勝的機會都不大!
結果呢,還要比人家低兩個小境界?
這哪裏還用打,壓根沒半點懸念!
“前輩,我們抓準機會逃吧!硬碰硬,是打不過的啊!”龐如海壓低聲音說道。
還沒等楊牧回應,老者先是冷笑出聲:
“逃?今天你們一個都走不了,全部得死在這裏!而且,還會死的很痛苦!”
轟!
他腳下地面塌陷,人影消失在原地。
龐如海吓得左顧右望,卻是找不到老者蹤影。
他心中滿是絕望,眼下除了在原地等死,便似乎什麽都做不了。
楊牧瞬間擡起頭來,不知何時,老者到了他們兩人頭頂上方,雙手如爪,分别抓向他和龐如海的腦袋!
“老頭,你可真是有夠瞧不起人的!對付我的同時,還要對别人出手?依我看,今天死的那個人會是你!我這人心善,會給你一個痛快!”
锵!
劍鳴聲響起。
赤霄劍出現在楊牧手中。
一股劍道宗師獨有的淩厲氣息,銳不可當,仿佛一柄絕世神兵自鞘中被拔出,在楊牧身上湧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