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戒和尚站在楊牧面前,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這模樣,跟他動手後,那面目猙獰的姿态,完全不同。
“你同樣讓我有點驚訝。一般來說,像你這種花和尚,應該是個沒什麽實力的反派才對。
應該在擂台上,被人暴打一頓,然後屁滾尿流逃走,結果,竟然撐到和我對上,倒是有那麽點本事。”
楊牧笑着回敬。
七戒和尚愕然,笑道:“施主這張嘴倒是厲害,不知道手上的本事,是不是也一樣厲害?”
說着,他道了聲佛号,便要出手。
“等等!”楊牧忽然道。
七戒和尚露出笑容:
“施主是見識過我的實力後,想要直接認輸?若是如此,盡管開口。小僧從頭到尾,對你的性命不感興趣。”
台下衆人,也都以爲楊牧想要認輸,頓時響起噓聲一片。
事實上,換成台下的人們,代入楊牧身上,他們會毫不猶豫的認輸。
這種情況下,直接認輸,養精蓄銳,備戰後面的比試,才是最爲聰明的選擇。
畢竟,雖然不至于有性命危險,但裘風的前車之鑒已經說明,一不小心,便會落得個重傷的下場!
但對此刻作爲觀衆的人們而言,楊牧直接認輸,未免太過無聊。
他們隻想看熱鬧,楊牧認輸,他們便沒熱鬧可看了。
讓所有人驚訝的是,楊牧并非認輸,而是扔出一個小瓷瓶給七戒和尚。
“這是?”
七戒和尚接了過來,有些疑惑。
“金瘡藥。敷在傷口上,然後運功療傷片刻,就能恢複過來。我沒興趣,欺負一個受傷的家夥。或者說,這種情況下,把你暴打一頓,未免太無聊。”
楊牧輕描淡寫的說道。
“金瘡藥?”
七戒和尚一臉狐疑。
難道對方看出,自己身上的傷勢,不僅是皮肉傷,更是傷及骨骼,即便已經處理過,但依舊隐隐作痛,等一會交手,必定會産生影響?
不對!
自己可是連上衣都已經換過,對方不可能直接看出,應該是猜出來的。
還有,這金瘡藥,真的是給自己療傷,而不是有着什麽陰謀?
台下的人們,交頭接耳,所說的,倒和七戒和尚所想的不差多少。
“我行走江湖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竟然拿療傷藥給自己的對手?”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和尚,我勸你千萬别用那金瘡藥。其中的東西或許不是金瘡藥,而是毒藥!”
“這楊牧天,不會是爲了取勝不擇手段,想要用什麽陰招吧?”
……
七戒和尚打開瓶子,先是聞了聞,随後看了眼裏面。
他表情驚訝,很快,從裏面,倒出一顆翠綠色的丹藥,陣陣異香,彌漫開來。
“丹藥?”七戒和尚疑惑看向楊牧,不是說金瘡藥嗎,怎麽是一顆丹藥。
這時,台上那靈寶軒的老者,望着七戒和尚手中丹藥,眼睛發亮,快步走了過來。
“給我瞧瞧!”
七戒和尚将丹藥交給對方。
“是靈寶軒的鍾長老!鍾長老的實力,在靈寶軒一衆長老裏面,算不上突出,但他的地位卻是很高,隻因爲,他還是一位非常厲害的煉丹師。若這丹藥有問題,他一定能夠看出來。”
見到這老者插手,台下當即有人介紹道。
衆人雖然覺得四大宗門有點太高高在上,但對四大宗門的強者,那是打從心裏的佩服和敬仰。
聞言,都看向老者,等他鑒定這丹藥究竟是什麽情況。
“真的是‘碧玺慈樹丹’!”老者驚訝的說道。
“碧玺慈樹丹?就是說,并非金瘡藥?”七戒和尚聞言,出聲問道。
老者看向他,眼神像是在看個土包子:“怎麽不是金瘡藥?将它碾成泥,敷在傷口,那便是蓬萊島最頂級的金瘡藥!
便是我靈寶軒的藏寶閣裏面,這種丹藥,都已經隻剩下三顆。”
說着,他視線轉而落在楊牧身上:
“這等寶物,你竟然輕易就拿出來給他人,而且,還是你的對手?你難道是覺得,即便他徹底恢複過來,你也必勝無疑?”
“這世上沒什麽絕對的事情。我純粹隻是希望,能夠打得盡興一點。”楊牧語氣平淡回答道。
他沒有說,這丹藥純粹是他随手煉制出來。
事實上,即便真的說出來,隻怕沒人會相信。
“希望打得盡興一點?”
老者有些傻眼,拿出這麽珍貴的丹藥給對方,就爲了打得盡興一點?
未免太任性了!
這小子,到底是哪個勢力來的敗家子?
他将“碧玺慈樹丹”還給七戒和尚,走到一旁,對另外三人道:
“你們看出來沒有,這小子什麽來曆?”
神意宗老者冷笑一聲:“急什麽。等會兒他全力出手,自然就能看出來!難道你覺得,以小和尚的實力,還無法讓他動用全力?還是說,你覺得他厲害到,就連我們都無法将他看穿?”
靈寶軒老者沒好氣道:“你對老子發什麽脾氣!人家就隻是把神意宗幾個參賽者打下擂台罷了,你一個老東西,和一個小年輕計較什麽?”
神意宗老者冷哼一聲,沒有接話。
七戒和尚望着手上的丹藥,遲疑了下,将上衣脫掉,把丹藥碾成泥,均勻塗抹在傷口處。
而後,像楊牧所說的那般,運功療傷。
很快,台下傳來驚呼聲。
隻見七戒和尚的傷口,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愈合,僅半盞茶的功夫,那猙獰的傷口,就已經隻剩下一條紅色痕迹。
七戒和尚睜眼,看向楊牧,道了聲佛号:“阿彌陀佛!是小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和尚,别廢話了。動手!”
楊牧咧嘴一笑,化作殘影,撲向對方。
這一刻,不僅乙擂台的人們,就連另外九個擂台的觀衆,其中無論靈山龍鳳榜上的人,又或者四大宗門的強者,無一例外,全部朝這邊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