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出手的聲勢雖然可怕,但卻是一次次被人家輕易擋下,根本就是外強中幹。
這麽想着,他心中根本沒将楊牧當一回事。
轟!
雙拳碰撞,聲若雷霆,震得台下人們的耳膜嗡嗡作響。
宮景川臉上那輕蔑的笑容凝固,整個人朝着後方倒飛出去,像是被極速行駛的轎車,撞飛出去的足球。
按理來說,宮景川是天元境修真者,擁有禦空的能力,應該能夠控制身體,在半空停下。
然而,直到砸落在人群中,他都沒能止住倒飛的勢頭。
人群嘩然,連忙避讓開來。
等他們看到宮景川那鮮血淋漓的右手,再次驚呼出聲。
不過,比起右手的傷勢,宮景川此刻的表情,才更讓許多人,永遠也忘不了!
他們在往後餘生,都沒見過比這更複雜的神情!
錯愕、難以置信、驚駭、畏懼、羞惱等種種情緒,混雜在一起,實在難以形容。
宮景川可謂十年磨一劍,爲的便是在今日,露出鋒芒,成就一段傳奇。
結果,劍剛拔出來,就被楊牧給折斷了……
前後落差之大,是常人無法想象的。
“噗——!”
宮景川忽然噴出一口鮮血,眼睛一翻,昏了過去。
“不可能!景川他怎麽會輸,怎麽可能輸了?”
“是啊!絕不可能。一招便輸給對方?開什麽玩笑!少爺他可是天元境中期啊!”
“這……這回去後,怎麽向老家主交代?”
宮家衆人紛紛變了臉色,眼見宮景川昏迷過去,這才一個個回過神來,跑過去查看。
東方家的衆人,瞠目結舌!
東方碩愕然望着昏迷過去的宮景川,再次看向楊牧時,眼中有幾分驚疑不定。
“家主,這小子隻怕是比我們預料的,更加不簡單!就算不是四大宗門的人,隻怕也……”
一名東方家長老開口,神色有些遲疑。
他們原本是想要看楊牧的笑話,哪成想,卻是上演了他們做夢也想不到的戲碼。
按照他們先前的猜測,宮景川至少是天元境初期,結果,竟然被對方一招便給擊敗!
這小子,莫非是天元境中期的存在?
關鍵是,這家夥看起來,要比宮景川還要更加年輕啊!
天元境中期,倒不至于能讓他們心生退意。
更關鍵的是,這年輕人的背後,會不會存在着,他們東方家招惹不起的存在?
當他們覺得楊牧對東方家沒有威脅時,臉面便非常重要。
但如果楊牧和他背後的勢力,能夠威脅到東方家,那麽臉面,似乎便沒那麽重要了!
要知道,他們東方家的那位蛇龍境修真者,已經半隻腳踏入棺材。
在這種時候,爲東方家樹立強敵,絕對是件愚蠢的事情!
東方碩面色連連變化,緩緩道:
“冷靜些,不要自亂陣腳。或許,不是這小子多厲害,純粹是宮景川并沒有我們預料的那般強,根本不是天元境初期!”
他沉默兩秒,補充道:“東方彥的事情,具體究竟如何處理,先别急着下定論,等看完下午的比試再說。”
距離他們數十米外。
摟着夏紅冉手臂的女孩,目瞪口呆望着台上楊牧:
“赢……赢了?夏師姐,你不是說,那個宮景川很厲害,至少是天元境初期?天元境初期,怎麽可能輸,還輸得那麽難看!
和他比試的,又不是來自我們四大宗門的頂尖人物,隻是個無名小卒!”
“還能是爲什麽,夏師姐猜錯了。宮景川來參加‘問仙大會’,并不是他已經到了在宮家學不到什麽東西的地步,純粹是年紀大了,再不參加,那麽下次就沒機會。”
“說的沒錯!我還真以爲,他有多厲害。現在看來,這些家族培養出來的修真者,和我們四大宗門,無法相提并論!”
另外幾名雲煙教女弟子,叽叽喳喳,緊跟着開口,仿佛她們早就猜到,宮景川壓根沒那麽厲害。
夏紅冉沒有接話,看向楊牧的眼神,有些驚疑不定。
先前有幾個低調但明顯實力不俗的家夥,她都能大概看出對方真正的層次,眼下卻是發現,完全看不穿台上的這人。
下一刻,夏紅冉笑了起來,低聲自語:
“希望下午能在台上遇到他,應該會挺有意思。”
見到宮景川昏迷過去,楊牧心裏嘀咕,這家夥的心理素質倒是夠差的。
自己剛才的一拳,隻是給對方造成皮肉傷,壓根沒傷及大腦,正常絕不會昏迷過去。
這家夥顯然是承受不住被一招擊敗的結局,精神崩潰,才導緻昏迷。
“若是能夠跨過心魔,那便是越戰越強;若是成爲心結,便将泯然衆人。”
楊牧想起那個一樣被自己打得崩潰的端木川。
其實類似的情況,在修真者的世界很常見,畢竟,再強大的修真者,也不可能一輩子未嘗一敗。
被擊敗并沒什麽,若是永遠沉浸在那種失敗感裏面,才是徹底完了。
“應該是我赢了?”
楊牧轉頭看向神意宗老者,對方遲遲沒有宣布結果。
老者愣愣望着宮景川,似乎也完全沒料到這一幕。
他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這才宣布楊牧取勝。
楊牧回到台下,沒去理會對着他指指點點的人們,轉頭對龍柒咧嘴一笑,随後便是看向“甲”擂台那邊。
雖然口頭上,對諸葛采薇有點嫌棄,但此時心中卻也有幾分關心,對方那邊眼下是什麽狀況。
結果,便是看到諸葛采薇站在台下,低着腦袋,一臉落寞。
楊牧皺了皺眉,走到她身旁,“怎麽跟隻鬥敗的公雞一樣?”
“你才是鬥敗的公雞!我……我硬要說的話,那也是鬥敗的母雞,才不是公雞。”
諸葛采薇轉頭見到是他,眼眶有點紅,抽了抽鼻子,不滿嘀咕一句。
她情緒低落道:“輸了!但我心裏不服氣,不隻是因爲輸了而已!那家夥太可恨,明明一招就能擊敗我,卻還故意羞辱我。等我以後變強了,絕對要讓他好看!”
說到後面,她底氣有些不足,心中清楚,便是再過十年,自己大概率,也不可能是剛才那家夥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