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掌櫃連忙湊到雲長老耳邊,将他用“冰玉丹”考驗對方,結果楊牧輕易指出那顆“冰玉丹”問題所在的事情,一五一十說出。
“那又如何?”
雲長老聽完,卻是依舊不屑一顧。
“這頂多說明,他有一兩分本事,但隻有一兩分本事,依舊不配在我面前,談論‘煉丹’二字!”
他盯着楊牧道:“小娃娃,我再說一遍,将你背後之人喊來。”
齊掌櫃一臉讪讪。
在他眼中非常厲害的事情,在雲長老眼裏,卻是根本不值一提。
但仔細想想,人家的确有這樣的資本。
他像是個傳話筒般,又走到楊牧身旁,低聲道:
“楊兄弟,還請直接将貴師尊喊來吧?雖不知貴師尊是誰,但能夠得到雲長老的指點,必然受益匪淺。”
“他很厲害?”楊牧道。
“那是當然!若論煉丹一道,我們星月宗是蓬萊島第一!而雲長老在煉丹一道的造詣,便是在星月宗,也能排進前五!”
“隻是前五,不是第一?”
“……”
齊掌櫃一臉愕然,這話未免太過嚣張了點!
就連那正在翻書的青年,也不由朝楊牧看來。
雲長老冷哼一聲:“怎麽,還必須是星月宗第一,才有資格指點你師傅?你覺得老夫沒有那資格?”
楊牧搖了搖頭。
雲長老神色和緩幾分。
齊掌櫃暗松口氣,心道這位楊兄弟還好并非真正的愣頭青,應該清楚,激怒雲長老沒有任何好處。
在他看來,楊牧完全沒必要和雲長老對着幹。
若背後真的沒有強大的勢力,完全可以和他師傅一起,抱緊雲長老這條大腿,成爲星月宗的一員。
事實上,雲長老此次過來,未嘗沒有這種心思。
如果對方真的那麽厲害,能夠用剛才所說幾種材料煉丹,那麽,将對方收入星月宗,無疑是一個雙赢的選擇。
就在那青年要将視線收回到手上古籍時,便聽楊牧繼續道:
“你沒有那資格,星月宗第一,一樣沒有。”
啪嗒!
青年手上的《丹塵錄》掉在地上,瞠目結舌望着楊牧。
齊掌櫃和雲長老神色一同凝固。
前者很快滿臉苦笑,雲長老一樣是笑了起來,但那是怒極反笑。
“好一個沒有資格!連當徒弟的,都如此大言不慚,我今天更要看看,究竟是誰,能教出你這麽猖狂的小娃娃!”
“很可惜,他不可能來見你。”
楊牧心道,若是可以,我比你還更想見他!
雲長老沉着臉道:“若是如此,那我便不可能,将那幾種材料交給你。”
“不給便不給。”
雲長老再次一呆,隻覺得這小子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竟然這麽輕易就放棄了?
他卻哪裏知道,此時楊牧心中想的是:
“你不給,不代表,我就沒辦法将你手上的東西弄到手!”
雲長老隻覺得面前這小子,是軟硬不吃,油鹽不進,一時間,還真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你爲什麽,就不願意我和你師傅聊一聊?我并沒有想要加害他的心思?”
雲長老無奈,語氣軟了幾分。
楊牧道:“你爲什麽,就非要和我師傅聊一聊?和我聊不也一樣?”
雲長老氣得咬牙。
這臭小子到底是哪來的自信,覺得他有和自己探讨煉丹一道的資格?
行!
你要聊是吧?
那我就陪你聊一聊!
等會兒,你說不上話,把臉丢光,可别怪我!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來聊一聊。我問你,你可知道,‘洗骨花’、‘彼岸沙華’、‘百枯靈木髓’三種材料,若是去掉其中任何一種,另外兩種都不可能用來煉丹。但若三種一起,便就可以!這是爲什麽?”
雲長老一臉冷笑。
楊牧淡淡道:“還能是爲什麽,不就因爲這三種材料都是劇毒之物,然而三種劇毒,卻偏偏能互相中和,抵消毒性。
若是少了其中任何一種,毒性都無法消除,剩下兩種,自然不能用來煉丹了。”
雲長老一怔,道:“這三種材料一起煉丹,對年份有所要求!你可知道,具體是怎樣的要求?”
“洗骨花必須是六十年以上;彼岸沙華是120年以上;至于百枯靈木髓,壓根沒有年份要求!”
雲長老再次愣住。
他剛才說都有年份要求,純粹就是在給對方挖坑,結果在對方面前,簡直如同班門弄斧,毫無意義。
“百枯靈木髓究竟是什麽?”
“天元境修真者,死後埋于陰冷潮濕之地,骨髓所化!”
“你找的材料裏面,還有一種名爲‘落英草’的材料!‘落英草’能夠煉制用來治愈氣血虧損的丹藥,這丹藥叫做——”
“赤雲丹!”
“用洗骨花來煉丹,對火候的把控非常嚴苛……”
“洗骨花的煉丹火候,要求并不嚴苛!隻需要用金絲黑木燃燒的火焰便可。”
……
雲長老抛出一個又一個問題,其中很多還是故意瞎提問,在誤導楊牧。
然而,楊牧永遠是第一時間給出答案,或是糾正他的提問。
旁邊的青年,保持着彎腰去撿書的姿勢,一雙眼睛卻是瞪圓望着楊牧,似乎被他的表現給吓到了。
随着時間推移,雲長老臉上的表情,從惱火變成了欣喜,就仿佛遇到一位談得來的知心好友般。
齊掌櫃站在旁邊,看得傻眼。
就在雲長老越說越投入,話題越扯越遠,已經從楊牧所需要的藥材,說到了幾種就連他都隻聽說過,不曾親眼見過的煉丹材料時,楊牧打斷他的又一次提問。
“既然是讨論,那麽老是你問我答,未免有點沒意思。接下來,我問你幾個問題,由你來回答我?”楊牧笑着說道。
雲長老點頭,負手而立,一副高手寂寞的姿态:
“小娃娃你盡管問便是了!若論煉丹,老夫不敢稱當世第一,但要說煉丹方面的知識之廣博,那麽,說老夫是當世第一,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