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來打去,阿喇哈青森終于是聽到最想聽到的兩個字了。
太不容易!
瓦剌這幾年的日子,簡直就是豬狗不如,連年征戰消耗太大,而打仗得來的錢财呢……都給大明還債了。
浪費自己的戰力得來的錢,不屬于自己,那下面百姓、部落的日子自然便是相當的難過。
難過會怎樣呢?
叛亂!
這就是他想要歸附與鞑靼的最主要原因。
鞑靼,莫管怎麽說,比之瓦剌可是要富餘的太多了。
合并之後,瓦剌這邊出現什麽事,比如急用錢什麽的,你巴圖蒙克還能眼睜睜看着不成?
再者,合并之後的瓦剌便是鞑靼的一部分了,那個時候,便可以接着鞑靼的名義與大明商貿往來,繼續搞銀子、搞物資。
美滋滋啊!
“好,合并吧,怎麽合并!”
巴圖蒙克黑着臉,也很是無奈。
當着甯遠的面,阿喇哈青森也很直接:“你說怎麽合并就怎麽合并,我不在意,甚至以後管控部落都沒問題,前提是你得把咱瓦剌的部落當做一家人。”
巴圖蒙克翻白眼。
而今的瓦剌,怎麽說呢,太窮了,窮的他都看不上眼,阿喇哈青森主動求着來歸附,他都不想要。
可當下的問題是,不要不行了。
那也就意味着,以後鞑靼這邊可能要時常救濟瓦剌。
“以後你們不能再叫瓦剌了。”許久之後,巴圖蒙克說道。
“啊,沒問題,不叫就不叫,以後咱是鞑靼的子民。”阿喇哈青森也是看的透徹。
“以後,我是鞑靼的唯一汗王,沒有第二汗王。”巴圖蒙克又開口。
“沒問題,我也是打了一輩子了,累了,想休息休息。”
“其他的事情,我再想想吧,合并也不是一朝一夕的!”
巴圖蒙克說了一嘴,又開始仔細思考而今瓦剌的疆域,不禁皺眉:“你西北邊沒事吧?金帳汗國被滅了,豈不是意味着以後我們要直面那留裏克王國?”
咦,留裏克王國?
聞言,旁邊的甯遠來了興趣。
這個王國可是極有意思,是後世某個地盤最大國的前身,而今剛剛把那金帳汗國給滅了,疆域擴大許多,直接是挨着瓦剌西北邊了。
再按照當下的趨勢下去,怕是用不多久,瓦剌的地盤就會一點點的吞并了。
他嘶了一口氣,試着問道:“所以,老阿,你現在就面臨跟那留裏克王國幹仗的問題?知道不好打,所以才提前歸附與鞑靼?”
阿喇哈青森攤手:“倒也不怕,問題在于我現在是真不想打仗了。”
頓了頓,他又看向巴圖蒙克:“要不,等我休養生息兩年,如果那留裏克王國打來,我一定帶兵出征,如何?”
巴圖蒙克倒也不好多說。
事情,已然如此,便是個隐患問題,也得接收了。
在他看來,那留裏克王國并不強,先前一直被黃金家族的分支金帳汗國給壓着。
面對這等勢力,想來即便鬧事的話,憑借鞑靼的實力,也是可以輕易鎮壓的。
“好,那就先這樣吧!”
巴圖蒙克應付了一嘴。
甯遠看了看,點頭:“以後,你們兩家又稱爲一家了啊,也是好事,你們你們都是親戚,老巴,你的奶奶……咳咳,祖母的父親,就是也先吧?”
巴圖蒙克應聲:“确實,關系不遠,都是一家人,以後……就好好的吧。”
很快,消息傳出,瓦剌歸附與鞑靼,自此後,再也沒有瓦剌這個勢力,便是有,最多也隻是鞑靼分支。
跟着,巴圖蒙克倒也沒有食言,将河套走廊一帶送給了大明。
至此,大明再度開疆,疆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遼闊。
北邊直至北北都司,又有奴兒幹都司,向東,那便是一片海域了,向南,最南至交趾,向西,則是亦力把裏。
甯遠簡單的繪制了大明地圖後,終于是松了口氣。
而今,有了這疆界,在很長一段時間内,大明算是穩定了。
至少外部沒有危險了。
如那亦力把裏的汗王馬黑麻,先前甚至多次對河西走廊動手,大小摩擦不斷,以後,沒有了。
隻要鞑靼這邊,河套走廊便是分界線,有了這水草肥沃的地盤,稍有不對便可在此屯兵,最大化杜絕隐患。
也就是說,這大明的東南西北幾乎都沒有了危險,稍微會有些危險的便是東邊的海洋。
在哪裏,有着一個海盜國,而今正内亂着,一旦打完之後,那海盜國就會一路入侵高麗國,自然,那也是幾十年後的事情了,短期内問題不大。
四方穩定了,便是好事,至于再擴展地盤什麽的,甯遠也是懶得想了。
這樣,就夠了。
短時間内開疆太多,容易出問題的,就如那前元,疆域多大?怕不是給他一個萬國堪輿圖,都可以征服整個西方。
疆域大是好事,但更重要的,卻是經營。
如何治理一地,如何教當地的百姓過的更好,都是大問題。
一如先前大明不也是收複了交趾,結果呢?
因爲管理不善,出了太多的亂子,最終宣宗皇帝才不得不放棄。
而現在呢,在大明的治理之下,交趾一片祥和,百姓們有吃有喝,再加上售賣水稻以及各種瓜果,日子比大明這邊的許多地方都要富庶。
至于那河套走廊,因爲貿易問題,想來也會逐漸穩定,除此外,對于亦力把裏,而今估摸着也要改名了,根據朝廷的文書來看,應該叫做安西都司。
接下來的治理也容易,隻需要将王守仁給丢過去,用不多久就會一片和氣了。
諸多問題大抵解決,甯遠也就放心下來,準備回去京城了。
這一日,巴圖蒙克和阿喇哈青森倒是放下成見,共同宴請甯遠。
席間,王後滿都海坐在巴圖蒙克一側,看了甯遠許久,認真道:“圖魯她還沒長大,而今又有了孩子,你給起名叫甯濟善吧,挺好的名字,你作爲男人,要盡量保證他們母子平安,等我孫濟善長大,可支撐一片天地後,我便是死也值得了。”
甯遠倒也沒多說,認真應下。
平日間,他跟巴圖蒙克時常玩笑,可對于滿都海這個王後還是相當敬重的,不敢有一句玩笑。
歌舞酒水到了半夜,衆人休息,甯遠也回到大帳之中躺下,暗自琢磨回去大明的事宜。
然,就在這深夜之中,一個北北都司的驿卒匆匆趕來。
在經過重重盤查之後,來到甯遠的大帳之中。
“甯大人,不好了,那留裏克王國對北北都司動手了!”
“嗯?”
甯遠瞬間精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