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四個字,很快變爲一份書信,送往鞑靼和瓦剌的交界處。
小王子巴圖蒙克看了看,不住的搖頭。
至于王子圖魯博羅特和烏魯斯博羅特等人皆是側目。
這……好大的口氣啊!
卻也教人信服!
因爲這個人是大明的繁昌侯、驸馬都尉,有這個底氣,親自“請”那阿喇哈青森主動來見。
這等本事,不服都不行。
莫說其他,隻說鞑靼這邊,便沒這個本事教那阿喇哈青森親自來見。
“甯兄弟,佩服!”巴圖蒙克豎起大拇指。
到得此刻,他也大抵放心過來。
雖說此一番甯遠所帶的将士數量不多,但僅僅是甯遠方才那幾個字,僅僅是這個人站在這裏,便堪比千軍萬馬了。
再說些不好聽的,隻要教這甯遠站在鞑靼和瓦剌的交界處,給那阿喇哈青森幾個膽子怕也不敢動手。
你動他一個試試?
那大明皇帝且不說,公主朱秀榮、太子朱厚照怕不是要氣瘋,幾十萬大軍壓境,屆時教你投降都不管用。
“甯兄弟,此番,還要多多依仗你啊!”巴圖蒙克擡起酒杯。
“好說,都好說!”
甯遠笑了笑,一飲而盡,跟着湊前幾分:“話說,巴老哥啊,咱們這幫忙,是不是沒有白幫的說法啊?”
啊?
白幫忙?
什麽意思?
巴圖蒙克一愣。
合着這小子還想索要好處?
要錢?馬匹?亦或是地?
他深深吸了口氣:“甯兄弟,這話,怎麽說啊?”
甯遠便笑道:“咱們呢,都是好兄弟,甚至嚴格來說,你還是我丈人呢,先前我的圖魯勒圖外嫁,你連點嫁妝都沒給,這次又給你幫忙,好歹表示一下啊!”
巴圖蒙克:“……”
他一陣無語。
這小子……有點不是東西啊!
先前是沒給嫁妝嗎?那幾千馬匹怎麽說?
還有,唇亡齒寒,我鞑靼危險了,便代表着你大明也安生不到哪兒去啊!
這幫忙,不是應該的嗎?
可他想了想,還是一咬牙道:“五千馬匹!”
甯遠搖頭:“而今,馬匹于大明固然有用,但用途不是很大,這樣,反正那河套走廊現在也是自貿區域,您看看……”
巴圖蒙克會意過來。
原來,這小子是想要地盤,而且還是對鞑靼極爲重要的河套走廊。
近些年來,鞑靼這邊确實富餘了很多,百姓們也都算是安居樂業。
這其中,起着至關重要作用的,便是那河套走廊。
河套走廊爲自由貿易區,鞑靼這邊的百姓、商人可與大明互相商貿往來。
可以說,河套走廊幾乎等同于鞑靼的命脈。
而今,若是将這命脈送給大明,日後怎樣,怕是不好說啊!
“不若北邊?”
他試着道:“在靠近大明北北都司的附近,劃出一片同河套走廊差不多大的地盤?”
甯遠笑着搖頭:“老哥,您當我什麽人了?我豈能要你鞑靼的地盤?那還是兄弟了嗎?我的意思是說,反正那河套走廊都是咱們共有的了,不若你順便?”
共有!
巴圖蒙克暗自咬牙!
這小子,太過無恥。
什麽叫共有?
那明明是我鞑靼的地盤好吧?
你這簡單一句話就想将河套走廊變爲共有?簡直做夢!
“不能換一個條件嗎?”他問。
“什麽條件不條件的,咱哥倆這不是商量着來嘛。”甯遠大大咧咧道。
“這……容我再想想吧!”
巴圖蒙克也是無奈,雖沒有直接答應下來,心底,已是在很大程度默認了。
不說此番甯遠跑過來幫忙,就算不幫忙,那大明真要開口,鞑靼這邊又有什麽辦法呢?
你反抗得了嗎?
那大明的甚至都不用動用家夥事,僅僅是限制河套走廊的商貿往來便足以遏制鞑靼的咽喉了。
“等此番對戰瓦剌之後再說!”他又補充。
莫管怎樣,先度過眼前這一關。
“好嘞!”
甯遠主動擡起酒杯。
美滋滋啊!
這河套走廊所屬的問題,由來已久了,便是在大明時期便有好幾次屬于大明這邊的,但因爲種種原因,成了鞑靼的地盤。
此事呢,換做以前,他倒是不會多想,也是懶得擴張。
但因爲陛下那邊的一些事情,他就要想法子将大明的整體在穩固一些。
如北邊,河套走廊收回來,西邊,吐蕃再收回來。
這樣,也就大抵将大明的疆域給穩固了,也能叫陛下那邊放心了!
轉來翌日,甯遠還是睡了個懶覺,待得巴圖蒙克将一切準備就緒,才不緊不慢的出發,朝着交界處,一路向西而行。
一路之上,走走停停,直至第二日的晚上才來到交界處。
跟着是安營紮寨,等待起來。
期間,巴圖蒙克用望遠鏡看着前方瓦剌的地界,臉色越發的凝重。
此一番,瓦剌來勢洶洶,不說兵馬數量,僅僅是那佛郎機炮便有一百多。
這若是再加上常年征戰的悍将,真要打起來,可以說鞑靼這邊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沒法打!
火器、将士、兵馬數量皆比不過瓦剌,怎麽打?
“沒事吧?”巴圖蒙克将對面的大概情況說道了一番。
“陣勢不小啊?”
甯遠笑了笑:“應該沒事,具體怎樣,今晚過後便知道了。”
事實上,在他看來,眼前這局勢,那瓦剌并非是真的要開戰。
真要打的話,以那等陣容此一刻怕不是都已經推到鞑靼的王庭了。
沒想真的大,卻是大兵壓境,目的何在?
“那阿喇哈青森,今晚會來吧?”巴圖蒙克問。
“我倒是期望他不來啊!”
甯遠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嘴。
不來,那就是不想商量,沒得商量。
那結果注定隻能有一個,那就是開戰!
所以,今晚,那阿喇哈青森必定會來!
事實也是如此,天色還未黑,瓦剌那邊便傳來動靜,數百護衛,護送着阿喇哈青森來到了鞑靼的地界,朝着營地方向行進而來。
終于,來到營地跟前,諸多護衛便停在百丈左右,不再前進,唯有阿喇哈青森一人來到營地之中。
此一間,酒菜都早已準備完畢,見了老熟人,甯遠大笑一聲:“來來來,先别說沒用的,一人三杯酒,誰也不能少!”
阿喇哈青森落座,随意瞥了眼巴圖蒙克,見其黑着一張臉,幹脆不理,提起杯子沖着甯遠晃了晃,直接幹了下去。
巴圖蒙克自也跟着幹了。
很快,三杯酒下肚,三人各自吃了些東西,甯遠才打開話匣子。
“咱們呢,都是兄弟!”
“所謂兄弟,偶爾鬧一鬧、打一打倒是無所謂,但一定要記得,既然是兄弟,那就沒有隔夜仇,是吧?”
“所以呢,今天,我做東,你們兩個有什麽事,盡管說吧!”
“老阿,你先說,爲什麽要動手打自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