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打鞑靼的計劃落空也就罷了，更主要的是，自此後，可能就要成爲打工人了。
什麽是打工人？
在阿喇哈青森的理解之中，可能就是哪怕你拼了命，也未必能得到大明認可的那種。
得不到認可，便無法成爲大明的不征之國，那麽也就意味着，大明隻要随便找個由頭便可攻打瓦剌。
說白了便是，就算你爲了大明拼了性命，人家也未必會領情，而且還會随時出兵攻打你！
還有天理嗎？
還有道德嗎？
不要臉！
忒不要臉！
酒宴之上，阿喇哈青森越想越是憋屈，到得後來，眼角已是淚水滾落，陣陣無奈。
“甯遠小兒，欺人太甚！”
阿喇哈青森咬牙切齒，越發的傷心，可到頭來，終究是無可奈何。
如果将大明與鞑靼比作大哥與小弟的關系，這瓦剌與大明，甚至都算不上大哥與小弟。
這不是欺負人是什麽？
這兩三年來，瓦剌已然很難了，四處征戰，隻爲籌集銀兩還錢給大明。
現在，欠錢差不多換完了，結果呢？
結果瓦剌連那小弟都不如，直接成了打工人！
那大明什麽都不做，直接教你瓦剌四處征戰，謀取财富與地盤，得到之後，不用想，肯定是無償獻給大明。
分文不取，甚至連大明的武器都沒有半點，還要自己拼了老命……
難啊！
阿喇哈青森痛哭流涕。
到後來，他狠狠的拍在桌子之上，悲痛萬分：“可恨，可恨啊，爲何老子就沒個閨女？他巴圖蒙克哪一點如我？滿都海我敬着，他巴圖蒙克怎麽就比我強了啊？啊？啊啊啊啊……”
他越想越是憤然，直接将酒樽摔在地上。
“告知兄弟們，準備着，後日便整頓兵馬，打吐蕃！”
大聲說了一嘴後，阿喇哈青森轉身離開。
沒招啊！
鞑靼打不得，還要活得大明的認可。
若無認可，那瓦剌便是大明可随時征伐的地方。
隻有獲得認可了，才能成爲大明的小弟，才能保全自己。
不多久，大明，紫禁城。
弘治皇帝受到一則消息。
“瓦剌，要攻伐鞑靼了！”
他言語着，一聲歎息。
近些年來，随着貿易的往來，原本的仇人鞑靼，也成爲了大明的不征之國之一。
也就是是說，隻要鞑靼那邊不若那交趾一般肆意妄爲，大明是不可以輕易興兵的。
跟着，問題也就來了。
瓦拉要攻打鞑靼，大明，幫不幫？又要怎麽幫？
“陛下，臣以爲不可輕舉妄動！”
“瓦剌若與鞑靼對戰，必定會速戰速決，而且不知自哪裏下手。”
“大明若要幫瓦剌，就必須排除大明将士，靡費甚大！”
内閣首富劉健開口。
這話，很有道理的。
也确實不好幫。
除了劉健說的這些，在這背後還有着鞑靼與瓦剌的牽連。
要知道，在先前，瓦剌和鞑靼幾乎是兄弟一般，而今兄弟之間打架，大明這邊本就不大好插手。
更别提在這背後，鞑靼雖已然成了大明的不征之國……卻仍舊屬于外邦。
最主要的是……那秘密書信。
大明這邊根本就看不懂。
這是相當大的忌諱。
即便錦衣衛等諸多探子截獲了諸多瓦剌的書信……那也看不懂啊！
這就容易耽誤事了。
說不得大明這邊還未看得懂書信内容，鞑靼就被攻破了，瓦剌一番擄掠，直接跑路，你待怎地？
沒招！
“瓦剌、鞑靼皆有一套屬于自己的秘密文字啊！”
“看不懂，便會失去先機！”
“失去先機，便等于等我大明發現，一切都爲時已晚了！”
弘治皇帝歎息着。
這不是小事。
因爲這等事宜在未來，即可能是常态。
大明幾乎開放了戶籍事宜，萬千百姓皆可以随意流動。
這在刺激經濟的前提下，也給其他諸多小國的探子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消息至上。
其他諸多小國可以了解大明的動向，大明卻無法獲得其他小國的最多文字，這是相當被動的，甚至可以說是緻命的！
“陛下，這是吐蕃使臣的奏疏。”
内閣中，劉健将一份書信遞送上前。
弘治皇帝看了看，又有些無語。
這吐蕃，而今已是四分五裂，其中那亦力把裏的使臣上書，提及瓦剌不斷騷亂吐蕃，大明這邊便應該下聖旨懲治吐蕃，亦或者直接派出大軍，懲治瓦剌。
此事，算得上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自大明開國以來，尤其是文皇帝的多次北征，終于收複了燕雲十六州，可河西走廊一帶，一直存在太多的争議。
那河西走廊，經年亂戰，所屬問題，存在很大的争議。
對此，大明也是無可奈何，打來打去，最終于吐蕃一帶成爲了兄弟，回想商貿往來。
然，随着瓦剌的崛起，吐蕃不斷被攻伐，已是有些不支，故向大明求助。
幫不幫？
這裏面的問題太多了。
要知道，自唐朝開始，那吐蕃便是唐朝的領地，到了大明開國以來，吐蕃便一直在外。
但凡有一點野心的皇帝，都想把這塊地給收回來。
可直至大明開國百餘年……吐蕃仍舊在外。
所以，對于這一片地，弘治皇帝本身是有些糾結的。
你要收回，那便要有個借口，奈何大家身爲兄弟，豈能随意攻伐？
這就有些尴尬了。
“朕啊，時常想到始皇帝！”
“他一統六國，使得天下大同，書同文，車同軌。”
“今我大明雖是興盛，卻有太多不得已！”
弘治皇帝歎息着。
意思很明顯，這位陛下對于那吐蕃，動了心思。
想要收複啊！
但，大明又不能輕易出兵！
這……如何收複？
如先前，那瓦剌四處征戰，針對的最大對象便是吐蕃，所以大明這邊很樂得見。
可到了現在呢？
那瓦剌将心思對準了鞑靼，大明又不能輕易出兵。
太難了。
如此，又過了數日，就在朝廷氣氛有些緊張的時候，一份書信傳來。
瓦剌首領阿喇哈青森親筆信，上書大明皇帝陛下。
“大明與瓦剌乃是世交！”
“今大明興盛，瓦剌當竭力幫之！”
“故，自今日始，瓦剌原爲大明打工人！”
“非是打工人，瓦剌願爲大明最強打工人，爲大明，爲天下，竭盡全力！”
内閣，眼看着這份書信，非是三位閣老，連帶弘治皇帝都懵逼了。
這……什麽意思了？
尤其是那打工人，又是幾個意思？
還有還有，那瓦剌不是準備對鞑靼動手了嗎？
怎地一改口吻……竟是不打了？
那阿喇哈青森……腦子怕不是進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