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消息，阿喇哈青森側目。
對于這份書信上面陌生的東西，整個瓦剌都無人可破解，而瓦剌與鞑靼同源，想來這文字也不是鞑靼那邊的。
将鞑靼排除在外，這書信的來源大概便是大明了。
當下有了大明的探子，說不得能有一些突破。
“快，将那探子拉進來！”
阿喇哈青森忙是開口。
很快，一名中年探子被拉入營帳之中。
阿喇哈青森上下審視：“你是大明的探子？細作？你可懂大明的另外一種文字？”
說着，他便教人将那天文一般的書信丢了過去。
“看吧，如果你認得，便可免除一死，若不然，便也隻有死路一條了！”他輕飄飄開口。
如果是使臣，自是不能輕易動的。
可若是探子，那便是見不得光的，對于這種人，随便殺。
在衆人的注視之下，那原本似乎有些着急的大明探子卻是笑了出來：“汗王，看來您的記性不大好，我與您說一下，大明，錦衣衛，指揮使。”
唰！
大帳之中驟然劍拔弩張，諸多護衛直接拔刀。
阿喇哈青森也是吓了一跳，霍然起身看了看來人，暗自一震。
果然，這人，他在大明見過。
錦衣衛指揮使，牟斌！
“是你？你……怎麽成了探子？”阿喇哈青森暗自吃驚。
這人的來頭可是不小，莫說動刀子了，真若是有其他意思，他這邊說不得還要擋大爺一樣供着。
“我來與您說兩句話啊！”
指揮使牟斌笑着，接過書信：“您有些好奇是吧？那我便讀給您聽，希望您聽後不要生氣！”
阿喇哈青森點頭：“好，你盡管讀！”
雖是這般說着，他的心底已是泛起一抹不好的預感。
大明的書信，再加上大明的錦衣衛指揮使親自趕來，這事，顯然不小啊。
牟斌則是清了清嗓子，閉上了眼睛，而後學着甯遠的口吻，看着那一個個原點，朗聲讀了出來。
“汗王，你好啊！”
這是第一句。
阿喇哈青森：“……”
他有些無語，可更多的卻是慎重。
果然，這封來自于鞑靼的書信并不是寫給小王子巴圖蒙克的，而是間接寫給他的。
“許久不見，甚是想念啊！”
這是第二句。
阿喇哈青森又是一陣無語。
這……這都什麽玩意啊！
明明是相當機密，不可告知外人的秘密書信，寫的竟然是這等家常話？
玩呢？
“聽說您想打鞑靼？”
這是第三局。
阿喇哈青森猛然一震。
輕飄飄的兩句話後，直接将正題給拿了出來，而且絲毫不加掩飾，平淡的言語下，醞釀着雷霆。
“在這裏，我勸您一句……别玩火！”牟斌開口。
阿喇哈青森咬了咬牙，很是不甘。
這簡單的一句話，等于是警告，這也就意味着，他謀劃許久的攻打鞑靼掠奪财富的計劃，已然落空。
别玩火！
什麽是玩火？
攻打鞑靼！
這事，他醞釀太久了，爲此不惜派出大量的探子，探查大明，探查鞑靼的動向。
可就是因爲這麽一句話，他所有的計劃，都可能要落空了。
“還有呢？”阿喇哈青森艱難的問。
“别想着向東了，您向西考慮一下吧，有吐蕃，有波斯，還有西邊的諸多小國，這麽多目标随便您攻打，怎地這般沒志氣呢？”
“還有啊，三年之期将到，咱們這個賬目可能就要清一下了。”
“鞑靼已經成爲大明的不征之國了，您還要繼續努力啊！”
“于我個人而言呢，也希望您能夠獲得大明的認可，不懈努力，教瓦剌也成爲大明的不征之國。”
“嗯，也就是您好好打工，多給大明做點貢獻。”
一番言語落下，阿喇哈青森更加傻眼了。
這……什麽意思？
就是說如果瓦剌不能成爲大明的不征之國，以後大明還可能會興兵，攻打瓦剌？
欺人太甚！
還有那打工，什麽玩意啊？
他雖是不懂，可總覺得這個詞不是什麽好東西。
“哦，最後啊，我教我家指揮使給您翻譯一下，您可千萬不要太過分對待我家指揮使啊，他是使臣，若是有個閃失……勿謂言之不預！”
牟斌繼續開口。
阿喇哈青森聽了，眼睛通紅，咬牙切齒，直接擡手。
“夠了，夠了，不要再說了！”
他憤恨不已，大手一揮：“擺酒，擺酒，宴請牟指揮使！”
很快，歌舞酒宴開始。
牟斌坐在右側，倒是自在潇灑，甚至還有點怡然自得。
這一趟，走的真舒服啊。
屁的安全問題沒有，還有酒宴款待，這哪裏是出來辦事的，分明是出來遊玩的。
酒過三巡，臉色難看的阿喇哈青森道：“這事……當真是那繁昌侯謀劃的？”
牟斌絲毫不在意的點頭：“甯大人還說了，這樣的文字，他還可以随便拿出來幾套。”
幾套！
阿喇哈青森牙齒都在打顫。
要知道，一種文字的發明，都是相當艱難的。
包括瓦剌這邊，隻是一種文字而已，便不知曆經了多久才成型。
還有那用于私信的秘密文字，也是經曆許久的。
結果呢？
某個狗東西非但輕而易舉的拿出了一套文字，而且還有好多種文字儲備。
當下的征戰，打的是什麽？
信息！
信息的傳遞與保密。
此一點，甚至比整體的武力還要重要。
而于瓦剌這邊很是榮耀的秘密文字，在那一個個小圓點的新文字跟前……已是不足看。
更别提某個狗東西還可以随時拿出更多的文字。
信息玩不過，武力更玩不過，這仗……怎麽打？
“多謝汗王款待，牟某告辭！”
吃飽喝足後，牟斌退了下去。
歌舞繼續。
可那坐在主位上的阿喇哈青森卻是毫無興緻，隻是大口飲酒，不知過了多久，一抹勞累縱橫而下。
他……瓦剌的汗王，哭了！
完啦！
都完啦！
不能攻打鞑靼，也就意味着，瓦剌可能要成爲那所謂的打工人啦！